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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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又下了一场大雪，屋顶上都覆盖着厚厚的积雪，从楼顶望去，这个小县城的建筑像一座座低矮的雪山，层层叠叠向远处绵延过去。
整个寒假基本都被许炎用来睡觉了，他好像在报复性睡觉一样，要补足上辈子没日没夜工作消耗的能量。
张雪芳还以为儿子生病了，生日都随便糊弄过去了，许炎生日在腊月底，以往他都要热闹一场的。事实上他也确实有些感冒，大概太久没在北方过冬了，突然有些不适应，一整个假期都病歪歪的，昏昏沉沉的。许炎真怕自己一不小心睡过去就又回到了几年后。 直到过年了才有些起色，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魏文宇还笑他不知道的以为他害相思了。
除夕夜。
许炎并没有挤在客厅看春晚，他早早地回房间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还没到零点，手机上已经接收到了一堆的消息：「我怕新年的祝福太多…...」一堆巴拉巴拉的基本相同的模板祝福全都涌了进来。
许炎正看着回复，卡在零点手机跳出一条：「新年快乐！」是楚慕何发来的。
许炎回复「你也是，同乐呀」然后楚慕何竟然弹过来一个视频通话，许炎还没看清是谁就不小心接通了。
额。。。四目相对，有些尴尬。
看背景楚慕何应该也是在床上靠着，他穿着一件蓝色的丝绒睡衣，头发应该刚洗过，还没有完全干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你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
“就突然想看看你。”
“ 呃…”
就突然有点暧昧是怎么回事？一定是因为床头这个暖色调的台灯衬托的。
“看够了嘛？挂了。”
“没。”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我有事跟你说。 ”
“那你说。”
许炎像是有预感一样的突然心跳加速，他的手不自觉地拉了下被子，眼神也有轻微闪躲，伴随着耳边传来的鞭炮烟花声，楚慕何好像说了什么他并没有没听清。
“许炎，你有在听吗？”
“啊？什么？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很喜欢你。”
许炎直接按掉挂断了视频，头埋在了被窝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啊啊啊啊啊-什么鬼？！等冷静下来后，许炎又想可能自己想多了，也许他不是那个意思呢？
毕竟才十七八岁，表达的喜欢可能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但是许炎也没有勇气去问，楚慕何也心照不宣的没有继续发消息。就这样一直到了开学。
随着冰雪消融，校园里的柳树开始偷偷冒出嫩芽，高二的学生也开始回归了学校。
到教室看到楚慕何的时候许炎是有一点不自在的，但楚慕何也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许炎觉得自己也要表现得自然点，忽略那个小插曲，过了这么久，他都怀疑可能是一场梦了。
楚慕何好像有长高了一些，之前许炎感觉楚慕何最多比他高一厘米不能再多了，现在明显肩膀矮一截的许炎并不想说话。这是去城里偷偷吃了什么药还是打了激素。
上课的时候许炎终于还是忍不住偷偷问了他。楚慕何只无奈的笑了下，揉了下许炎盖过的头发。
过了一个寒假，许炎头发已经长很长了，他还没想去剪，他有预感，今天老班一定会让他回去剪头发。
果不其然。“你那头发怎么回事，跟鸡窝一样，明天不要在让我看到，不行我亲自给你剃了。”
“那你还是别剪了，我想看老板亲自给你剃头发，糟糕，我已经有画面感了。”
“哈哈哈…”
“后排的两位可以笑的低调一点吗？”许炎忍不住靠着后桌说了句。
“我觉得还挺好看的。”旁边楚慕何看了他一眼默默说了句。
“好看你大爷！”
许炎并没有听话的立刻去剪头发，他想着长头发是不是能遮挡下隔壁的视线，许炎一直都没有主动跟楚慕何讲话，有点奇怪的气氛。
本来许炎是想假装之前什么都没发生的，但是一对上楚慕何的眼神就突然卡住不知道说什么了。就这样过了几天，连魏文宇都发现前面这两个人不太对劲了。
“你跟学霸闹矛盾了？”趁着课间楚慕何去上厕所的功夫，魏文宇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并没有。”
“那你们。。”
“我们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很奇怪。”
“那你就别说了，闭嘴吧。” 许炎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哎，话说你这头发还不去剪呀，感觉老班忍了你好几天了。”
“那就等他忍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别说，你长头发确实挺好看的。没看出来啊，你现在怎么也开始骚了。”
因为魏文宇上课无聊揪着他头发编辫子，许炎实在不能忍，下午放学去剪了头发。
回来学校路上想到楚慕何的脸，许炎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反正今天周五，老师肯定都在开会，应该不会查晚自习。不过他一个人也不知道干啥，拿起手机，就看到魏文宇发来的消息。
小魏同学：「马上上课了，人呢？」
火火：「遛弯」
小魏同学：「你同桌还问我你去哪了。」
火火：「我去哪还要跟他汇报吗」
小魏同学：「这语气，啧啧，吵架啦？」
火火：「我跟他有啥好吵的…」
「不来拉倒，不跟你扯了」
鬼使神差地切到了楚慕何的聊天界面。他和楚慕何的聊天还停留在春节。好不容易抱上的大腿还没焐热乎又给没了，感觉好像又回到了不太熟的状态，许炎有点不甘心。 毕竟自己也是有过社会经验的成年人，许炎觉得什么事情都有必要讲清楚比较好。这样想着，许炎决定等下了晚自习把小孩叫出来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学霸，出来聊聊」
「好。你在哪？我去找你。」
「西门河堤旁」
「好的，等我。」
除了学校西门往右走百米左右就有一条小河，沿河的一条木栈道倒是小县城散步的好去处。不过现在毕竟还是冬天这边基本没有什么人，在月光下，远处依稀还能看到未融化的白雪。 一阵冷风吹来，许炎顿时觉得站在这有点傻逼了，他刚剪了头发，感觉脑袋光秃秃的，更冷了。还好，有另一个傻逼，已经在慢慢走过来了。
楚慕何走过来就先把围脖给许炎裹上了。有点贴心哎，许炎有些不忍心教育他了。淡定，淡定，不能被迷惑。
“我很喜欢你，是真的。”楚慕何看着许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卧槽！少年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说点什么，这一下给许炎整不会了。许炎僵在了那里。
“你喜欢我吗？”
“我…”
楚慕何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肩上，注意到他的僵硬，小幅度的滑了下去。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许炎还是触电一般一阵酥麻。
“嗯？”
“我不知道。我不喜欢男的。”
“那你讨厌男生？”
“没有。”
楚慕何突然贴近，许炎感觉他呼出的热气烫在了他左脸上，他的手轻轻抚上许炎的耳垂，“这样你会讨厌吗？”
“我…”
许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按道理他现在应该推开楚慕何，教教他怎么做人，但许炎一动不动，什么也没做，感觉就像在任君采撷。
“阿炎，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啊。怎么试”
说完脸上突然传来了温良的气息，转瞬即逝，可能是他脸快冻僵了罢，显得楚慕何呼出的气息如此灼热。
“什么感觉？”
“什！么！”许炎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刚刚算是被耍流氓了嘛。
但明明预感到了什么，许炎也确实没有想过要推开他。河里的冰尚未完全解冻，一阵风吹了，许炎忍住鸡皮疙瘩迅速的带上了棉袄上的大帽子，整个脑袋都要埋进去。
他上辈子凭借帅气的长相，确实也收过不少妹子的青睐，但是这男的当面告白还是头一遭，他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楚慕何却手已经抚上了他的脸颊，他的耳朵，他的手心很烫很暖，许炎想让他滚开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阿炎，行吗？”许炎伸出了右手想推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腰抵在栏杆上。
“额，我还没答应你，你，”
话未说完，少年吻上了少年。
试试就试试吧。好像感觉还不错。而且，既然都是男朋友了，那应该是可以随便使唤了吧，还不是每天想怎么问就怎么问，他也不能嫌烦。这样想着许炎原本抵在楚慕何胸前的手慢慢软了下来。
河里冰面下已经有解冻的水开始流动，旁边光秃秃的树稍也在为发芽蓄力。
啊，春天就要到了呀。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