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真相（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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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家好漂亮哦……你的衣柜好大啊。”已经不止一次的赞叹了。
“你说过好多次了，小姐。”白眼。
两个女人，一大堆衣服，还有一大堆零食……
ＳＹＬＶＩＡ的家。
“这个吧，这个好。”
“不好，这样真土，应该是这样……”
“这样吗？”
“那当然了。”
当ＣＲＹＳＴＡＬ看着镜子里这个穿着时尚，画着妩媚彩妆的人……她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
“别看了，真的是你，宝贝儿。”ＳＹＬＶＩＡ对自己的作品满意的笑。
“……”谁还会认得她？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
“你不就是想这样吗？”
“可这，这不象我了。”ＣＲＹＳＴＡＬ结巴了。是的，不象她了，她觉得这么别扭，自己命苦啊，穿上龙袍也不象太子！
“不光外形上要象，而且内在也要象的。”ＳＹＬＶＩＡ咬了一大口苹果。
“内在怎么象啊？”
“是这样的……”
“……”
……
ＫＥＲＲＹ看着躺在床上，行尸走肉一样的ＡＬＥＸ。
两个钟头前，ＫＥＲＲＹ接到他的电话，开车赶到的时候，ＡＬＥＸ就象现在这样坐在那幢大厦门前的楼梯上，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神空洞。
ＫＥＲＲＹ把他弄回家，给他清洗伤口，ＡＬＥＸ还是这样，仿佛灵魂已经离体，他不知道疼，他麻木了，还是他的心已经死了？！
“晚上，你想吃点什么，ＡＬＥＸ？”太阳落山了，屋里一片黑暗。ＫＥＲＲＹ一直守着他，怕他出问题。
沉默。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小子。”ＫＥＲＲＹ打开了台灯。
ＡＬＥＸ撩起被子蒙住自己的头。
“喂！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行不行。我很担心你，ＡＬＥＸ。”
“我，死不了。”ＡＬＥＸ声若游丝。
“我看也快了。”是为了那个ＣＲＹＳＴＡＬ吗？ＫＥＲＲＹ暗想。
“我要回美国去了。”
“刚回来就要走？你这个雇主真是仁慈，先生，就这样每个月让我白拿工钱？”ＫＥＲＲＹ笑着问他。“要不要烟？我的伯爵大人？”虽然这有悖他的职业道德，可是ＡＬＥＸ也是他的朋友。
ＡＬＥＸ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他是无烟不快的。
ＡＬＥＸ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然后再缓缓的将烟雾吐出。
“ＫＥＲＲＹ，ＳＡＲＡ最近怎么样？”他突然问。
“……”ＫＥＲＲＹ一震。“她，很好，她又要做妈妈了。”
“这是第三个了吧？”ＡＬＥＸ问，吐着烟雾。
“第四个了，ＡＬＥＸ。”
“恩？是吗？我都忘了。”ＡＬＥＸ抬眼看他，眼里有说不尽的疲惫。
“怎么问起她来了？”
“只是想起来了，希望她过的好。”ＡＬＥＸ淡淡的笑，好象这个女人是他的老朋友一样。
“ＡＬＥＸ，我明白，ＳＡＲＡ对不起你。”ＫＥＲＲＹ沉沉的说。
“她没对不起我，是我自己不够好。”释然而平静的口气。
“ＡＬＥＸ……”
“别说了，ＫＥＲＲＹ，我只是，一时间想起很多人很多事，我……”他一时语塞。“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明白。”ＫＥＲＲＹ看着他，他明白ＡＬＥＸ是个什么样的人。ＳＡＲＡ，他的姐姐，她错过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和这个男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上帝知道，他多想ＡＬＥＸ是他的姐夫。
“刚才，谢谢你送我回来，ＫＥＲＲＹ，我会听你的话，养好伤的。”
“恩，那就好……”
ＫＥＲＲＹ明白，这个男人内心有无尽的温柔，哪个女人拥有了这种温柔，会是一生的幸福和依靠。
ＡＬＥＸ吸着烟，愣愣的看着窗外，好象窗外有无限的风景……
其实窗外什么也没有，窗外只有无尽的寒冷。
冷的就象，ＡＬＥＸ现在的心。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啊？”ＳＹＬＶＩＡ抗议。
“有啦，有啦，”ＣＲＹＳＴＡＬ敷衍她。那些礼仪她听起来就迷糊。
“喂，不和你讲了。讨厌。”
“别生气嘛，讲点别的给我听。”
“不讲。”
“讲。”
两个女人笑着打做一团。ＳＹＬＶＩＡ喜欢ＣＲＹＳＴＡＬ。喜欢她的单纯，喜欢她的可爱，甚至喜欢她的迷糊。
“ＳＹＬＶＩＡ，你说我穿成这样怎么见人啊。”她还在为她的新衣服担心。
“怎么就没法见人了？你怎么这么没自信心啊？忘了我刚才教你的吗？自信的女人才美丽。”ＳＹＬＶＩＡ白她。
ＣＲＹＳＴＡＬ叹了口气，话是说的不错，可是自信总要有自信的资本吧，自己什么都没有呢。
“要不，找个人给你参谋参谋？”ＳＹＬＶＩＡ说。
“谁？”
“ＡＬＥＸ！”
“他？也好！”他？好啊，想起ＡＬＥＸ。ＣＹＲＳＴＡＬ微笑。
“走，说走就走。”
“好！”
ＡＬＥＸ送走了ＫＥＲＲＹ，也让所有的佣人都去休息了。
他自己一个人撑着拐杖，慢慢的，来到他的画室。
那里有副画，用布遮着。
ＡＬＥＸ做在那副画前，伸手揭下红布。
画里的人，站在一棵参天古树下，天上有繁星点点。
那是ＣＲＹＳＴＡＬ。
那是舞会的那晚。
那是在那片一个人的天空下。
ＡＬＥＸ拿起笔，又开始画起来，他想把它画完，带回美国自己的农场里去,做一个永久的纪念。
他望着画中人，有时笑，有时皱眉，有时出神，有时回忆着，他是用他的心在画……
夜深，深似海。
ＳＹＬＶＩＡ掏出钥匙，拧开了大门。
“我们直接去找他，别和ＨＡＮＳ那老头东拉西扯浪费时间。你先去客厅等我。我去找ＡＬＥＸ。”ＳＹＬＶＩＡ，压低声音说。
ＣＲＹＳＴＡＬ笑颜如花，使劲的点头。
与此同时。
ＡＬＥＸ发现，蓝色颜料用光了。
储藏室，或许还有。
他拣起躺在地上的拐杖，走出了画室。
ＡＬＥＸ发现客厅的灯亮了，是谁呢？刚才是自己亲手关上的啊。是ＨＡＮＳ？他使劲的摆动着他的左腿，走向客厅。拐杖敲打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除了这声音，四周死一样寂静。
“你？ＳＹＬＶＩＡ？”只有妹妹才有家里的钥匙啊。看衣服很象，可这身高，这背影，又不大象！ＡＬＥＸ皱起眉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这个人。“你是谁？”
ＣＲＹＳＴＡＬ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那种“哒，哒”声，越来越近！然后，她觉得后面有人，她有点紧张了，那是ＡＬＥＸ的声音，他也认不出自己了吗？还以为是ＳＹＬＶＩＡ呢，看来装扮很成功嘛！她在心理头高兴着，满意微笑挂在她脸上。然后，她慢慢的转过了身子。
很慢……很慢……
时间在那一刻停住。
ＣＲＹＳＴＡＬ的笑脸渐渐消失，她开始惊讶、开始疑惑、甚至有点恐惧，这是怎么回事？ＡＬＥＸ，怎么会是这样？他的腿，怎么会这样？ＣＲＹＳＴＡＬ使劲的摇晃自己的头，她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是没有用，这不是幻觉，这是，事实！ＡＬＥＸ的右腿，在他大腿的一半处就消失了，他的睡裤沿着他的残腿的位置缝合起来。他架着拐杖，是的，他架着拐杖支撑着他自己的身体……一切对ＣＲＹＳＴＡＬ来说都是那么的不真实！又那么的刺眼！她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天啊，怎么会这样……她觉得眩晕，她死死靠住沙发。
“出去！”ＡＬＥＸ的声音低沉苍老，好象这一刹那间就已苍老。说出这两个字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
刚才，他分明已看到她眼中的恐惧，虽然那只是稍纵即逝的一瞬，但他还是看见了。ＡＬＥＸ明白，她怕他，他握着拐杖的手青筋暴现！他拼了命的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倒下。他金色的长发凌乱，他的双眼通红，“我说，出去！马上！离开这！！！！”他象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嘶哑的咆哮着。他不再是往日里那个温柔如水的ＡＬＥＸ。他现在只想找个角落躲起来！！躲起来！！！
泪水终于涌出眼眶，ＣＹＲＳＴＡ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这么的伤心，她觉得她的心好疼，看着ＡＬＥＸ这样，她只是想哭，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好象少了条腿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开始明白什么叫悲痛欲绝，什么叫决堤的泪水。
她哭着跑开了，跑出客厅，跑出大门，跑，她飞快的跑着，边跑，边流泪，ＡＬＥＸ刚才的样子，他的腿，他通红的双眼，他的拐杖，一切的一切，却总在她眼前挥之不去，越是挥之不去，越是拼命的流泪……泪水模糊了视线，她只是毫无方向的在跑……
“哥！”ＳＹＬＶＩＡ扶住了摇摇欲坠的ＡＬＥＸ，也看见了刚刚跑出去的ＣＲＹＳＴＡＬ。这两个苦命的人。
ＡＬＥＸ的腿在颤抖，握拐杖的手也在抖，“我没事，ＳＹＬＶＩＡ，你去看看她吧。”ＡＬＥＸ动了动左腿。“很晚了，不安全。”
“可是，哥，你自己。”她能放心吗？
“我没事，ＳＹＬＶＩＡ，真的。”ＡＬＥＸ，挣扎着让自己坐在沙发上，“帮我，去看看她，好吗？”他抬头恳求着，声音沙哑。
ＳＹＬＶＩＡ的鼻子发酸，眼眶发红。她俯下身，抱了抱哥哥，帮他把拐杖放好。转身走了。
ＡＬＥＸ向后倒在沙发里。他被抽干了，心被掏空了。被ＣＲＹＳＴＡＬ的眼神掏空了。
她还是看见了，看见他残废的样子，她怕他，ＡＬＥＸ苦笑。
ＡＬＥＸ的手抚上自己的残腿，目光呆滞。
如果我还有腿，我怎么会吼你呢？ＣＲＹＳＴＡＬ，如果我有腿，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深夜里跑走？如果我还有腿，我一定会追上你告诉你我是多么的爱你！可我没有！！没有！！我只能看着你走远……越走越远……
绿色的眸子被一团雾气笼罩，泪水终于从眼角悄悄的滑落……
泪水爬在脸上，泛着光，冷冷的光，让人心疼……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真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