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就业失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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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和余威出了家门并肩走着，她渐渐从自己舍己救人的成就感里拔出思绪，最后实在憋不住话了，试探着开了口：“那个，你常在黑市卖东西吗？”
余威看她一眼，叹了口气，“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最近几年一直不大好过。家里原本就没多少积蓄，给我爸、我奶、我爷看病老早就花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外债。我16岁接我爸的班进了厂子，但是那点学徒工资根本就不顶事……”
林笙看着他那笼罩着淡淡忧伤的脸，心里千回百转。
“现在做点小生意都这么危险的吗？”林笙歪着头看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倒没有，”余威接了话，“这次情况特殊。老豹，就是脸上有疤那个，他和他两个弟弟人高马大，经常仗着拳头硬强买强卖，把残次品当二等品卖、把二等品当一等品卖。再加上黑市本就无人监管，去的人又都怕被抓，很多去黑市买东西的人都被他们坑过，敢怒不敢言。”
“这次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了台泡过水的收音机，被买家看出来了。人家是要预备结婚用的大件儿，不管他们怎么软硬兼施也不肯要。刚好我这儿也得了一台，人家就从我这儿买走了。没想到今天这么不凑巧，在我落单的时候被他们盯上了。”
“你最近最好也少出门，如果非要出门的话，尽量挑人多的大路走。他们三兄弟睚眦必报，今天他们看到了你，我怕他们会找你麻烦。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余威说完，停下了脚步。
“哦，我会小心的。”林笙赶忙应声。
两人在岔路口分别后，林笙一路小心地回了家，而余威则朝着制鞋厂去了。
余威刚一进车间，就被人突然从背后揽住，吓了一跳。“咋样，哥们儿？那台收音机出手没？”于强贴在余威耳边说了句悄悄话。待看到余威比划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后，悬着的心落了肚。他们俩都是顶父亲的班进的厂，区别在于于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几个哥哥姐姐都有出息，父亲年老退休后他就顺理成章接了班。于强和余威是打小就认识的好兄弟，于强有门路能弄来各种好东西，余威则拼着一股狠劲儿东奔西跑，在黑市的生意两人都有占股。
余威娴熟地从兜里摸出包烟，拆开后递了一根给于强，一根给了正在休息的组长，也就是他们俩的师傅。于强掏出火柴随手划拉一下，给三人都点上。师傅狠狠地抽了一口，眯着眼睛缓缓吐出烟圈，指了指箱子里那些配料又瞥了他们俩一眼就出去了。
对于师傅，两个人都很感激。师傅给了他们足够多的耐心，手把手教会了他们各种技巧，并且在他们翘班外出时还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帮他们打掩护。他们也懂得适时回报师傅，隔三差五地送些小东西，并且每天都麻利地干完三人份的工作量。这天接下来的时间，余威和于强就埋头在材料堆里苦干起来。
这边林笙一路思索着回到了家。黑市，听起来就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苦于物资有限的林笙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既然他们都可以，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想着自己近日来的所见所闻，林笙觉得可以在近郊的农村收购些农副产品到黑市卖一下试试。
这段时间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菜店里的菜、蛋、肉供应也日渐丰富起来。不足之处在于那些食物从田间地头到柜台经历的过程太过漫长，导致大家很难买到新鲜的蔬菜。林笙还记得上次那个售货员给人称鸡蛋时那厚此薄彼的作态，售货员拿了鸡蛋挨个儿在一盏灯上照过，最新鲜的鸡蛋都被收在柜台下面等着“熟人”来了才卖，那些已经散了黄的蛋就应付了“不熟”的顾客。这里可不存在什么“顾客就是上帝”的说法，有蛋买就不错了，惹的人家一个不高兴，直接就告诉你卖完没有了。
林笙幻想着人们面带感激争先恐后地把鸡蛋、蔬菜、粮食交给自己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大家生活的都不容易，怎么也得给他们个合理的价格，这样既能保证充足的供应量，也能带领大家脱贫致富。然后自己再把东西运到黑市，再被人争先恐后地抢购一空。说不定，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嘿嘿，可以赚钱发财，出任CEO，成为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咚~”的一声响打断了林笙的白日梦，林笙放下了托着腮的双手，抬眼一看已经十一点半了。林笙哼着曲起身去了厨房，宋云峰留下的生活费很充足，因此近日来的伙食一直都挺好。在林笙的照料下宋老太太身体比以前好了些，林笙脸颊上也丰腴了一些。林笙动作娴熟地开始准备今天的营养午餐，一颗心却激动得快要飞出去了，恨不能立刻就把钱赚到手。
午后陪着宋老太太散步回来，林笙又有些蔫了。想起老太太那些语重心长的话，林笙有些惭愧。做任何事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且不说去黑市会不会被纠察队抓，采购又需要多少成本，林笙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连黑市在哪、什么时间开市都不清楚，更别说自己又要怎么把采购的东西运出来了。
摆在眼前的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有些不甘心，林笙决定明天还是按照原计划先去见报社那个编辑，再抽时间去见一下余威多打听些黑市的事。就算真的做不成生意，能在黑市买到些需要的东西也是不错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就业失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