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龙传》旨在追忆

8、圣地之光

　　罗德拉靠在一棵大树底下休息。这时，天已经亮了。他没有勇气掀开衣服，看看自己到底伤得有多重，那个被咬的窟窿到底有多深。凝固的血液沾住了肩头的衣物。但由于纳迪斯的疗效，他感到伤口已经不那么痛了，右手臂已经能够勉强自由抬起。他突然回想起在那城堡里面吃的食物很有可能会是人肉，便一阵恶心。
　　他把左手臂放在胸口，让檀龙贴着自己，然后吁出一口气。
　　“檀龙可千万不能丢。”他心想。”等会右手臂好点就把段带再紧紧。”闭上双眼，又想到先前在城堡里惊心动魄的遭遇，他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
　　出了那城堡之后，在不远处他发现了一条小溪。洗掉了身上脸上的黏液，还有檀龙剑身上面的，他才把檀龙放回剑鞘里。
　　振作起精神，他站起来，向前走着。
　　翻过了一个山顶，他远远看见前面好像有城镇的影子。
　　罗德拉无奈地笑，总以为上天眷顾自己，其实命运弄人。要是他早知道前面只用再翻过2个山坡就可以到达下一个城镇，他就根本不会跑到那间城堡里过夜去了。
　　刚刚走进城镇，罗德拉就发现这里比起波那人多，也比较热闹，城市感觉很大很有规模的样子。这里的房子大大小小都是统一的尖顶，一个个有着宛如城堡的外形。
　　罗德拉走在石子铺成的路上，看见远处有不少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说些什么。
　　走近了，听见一些女孩子的声音，
　　“真是个大帅哥！”
　　“是啊是啊，他旁边的那个随从也很俊秀哩！只可惜干什么不好，偏偏要摆地铺给人占卜！”
　　“......”
　　“......”
　　罗德拉没打算看热闹。正要走过去，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站到他面前，说，“嘿！小子，算个命吧！免费试卜！”
　　人们便纷纷转头，看向罗德拉。
　　罗德拉抬眼，打量着面前站着的陌生人。
　　这是一个二十七八上下的青年，穿着一件白色镶金边的长袍，眉宇里透露着无比的坚定和自信，浑身上下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但到底哪里特别，罗德拉说不出来。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有魅力，让人不好拒绝。
　　还未等到罗德拉开口说话，那人就一把把他拉到人圈子里面，让他坐到一块通红透亮的圆形石头面前。刚一坐定，罗德拉左臂突感檀龙一阵颤动。心里大吃一惊。自己明明已经把檀龙紧紧固定得很好，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赶忙扶住左手臂，颤动才停止。
　　这时，罗德拉注意到那个青年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身材稍微矮点，两手交叠放在胸前，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头微垂着，从头上耷拉下来的灰色斗篷刚好遮住了他的面部，罗德拉看不到他的脸。在他旁边竖着个比人还高的形状奇特的手杖，用白色的布条从上到下紧裹着。
　　“好了，小子，先告诉我你叫什么。”那白袍的青年拉回罗德拉的注意。
　　“嗯，罗德拉。”罗德拉刚刚说出名字，就听见周围的人哗啦一声说开了。
　　“耶！他还真让人占卜啊！”有的人说。”居然把名字说出来了！”
　　白袍青年轻咳几声，旁边的人静了下来。
　　罗德拉考虑，如果白袍青年问他是哪儿来的，就说自己是波那来的好了。
　　没想到白袍的青年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口中念念有词，一只手按在红石上面，另一只手悠闲的放在腿上。
　　过了一会，青年睁开双眼，移开手，目光深深注进面前的红色石头里。他身后的年轻人也微微向前倾点身子，看了一眼后又靠回了墙壁。
　　罗德拉也好奇地看着那块浑圆通透的红色石头，但什么玄机都瞧不出。
　　“罗德拉，你的过去还有未来，“青年终于开口，突然”呵呵”一笑，“今天不适宜卜挂，到此为止到此为止！”然后一脸笑眯眯地摊开手。
　　众人轰地散开，有人讥笑说，“嘿！还骗人说自己是什么最年轻有为的红晶神官！”
　　“就是！神官还来摆地摊子，做可耻的算命先生！？”
　　青年听后还是笑，摆摆手。
　　罗德拉听到神官二字，心里一颤，但听到众人说青年是玩骗人把戏，安下心来。他本来对占卜还蛮感兴趣，却没料到遇上的是骗人的灵术师。于是，耸耸肩膀，起身离开。
　　“等等！”白袍青年叫住他，“罗德拉，你来这里是干什么？”
　　罗德拉听他如此问，心里一揪，不答话。
　　青年看他不出声，语重心长道，“以后多加小心！”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友善的笑意。
　　“谢了。”罗德拉感激地微笑。然后走开了。
　　等人走光，白袍青年坐在凳上，懒懒地伸伸手脚，长叹一声，“伊鲁弟！我不过是想赚点旅费，弄点吃的，不想靠父亲的纳迪斯，怎么就这么困难啊！”
　　被唤作伊鲁弟的年轻人终于直立起身子，抖抖身上的灰袍子，“刚才那位异族少年的占卜怎样？”
　　“哦？”白袍青年侧脸看着他，说， “你感兴趣？”
　　“莱阿斯特，年轻有为的红晶神官，希望以后你不要再随便暴露身份。”伊鲁弟有点埋怨道。
　　“哦哦！反正也没人信嘛！”莱阿斯特小声嘀咕，“早就听说有 ‘圣地之光’之称的这里，人们讨厌占卜，认为低贱。以前不信，现在亲身经历还是真的~。“
　　看到依鲁第不作声，莱阿斯特正色道，“我无法看清他的未来。”
　　“嗯？”
　　“他的未来，“莱阿斯特顿顿，不无遗憾地说到，“只有死！”
　　莱阿斯特仰头看看天空。“不知道波那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希望不要波及得太快，那样，会有更多的人死亡！”
　　“嗯！”伊鲁弟拿起他身边的手杖。
　　莱阿斯特眯起眼睛，“你还在意那位异族少年？”
　　伊鲁弟不动声色。
　　“是啊！额上有国家级灵术师给作的结界，还会说这里的语言，确实不简单。”莱阿斯特接过自己的问话，“不过，他身上应无灵力，否则不需要用术结界来掩饰自己的身份。”
　　“我感应到来自他力量的波动。”伊鲁弟淡淡说道，眼睛望向罗德拉离开消失的方向。
　　“是吗？！”莱阿斯特来了兴致，“是碧晶还是紫晶？”
　　伊鲁弟沉吟一会儿，收回目光，“都有。”
　　莱阿斯特若有所思，“莫非和......?”
　　“快走吧！”伊鲁弟拉拉斗篷，露出一对金色的美目。”先调查到这里。别忘了还有重要事情报告给纳迪斯大人。”说罢，就径自一人走开。
　　“好好！”莱阿斯特听到这话，连忙站起，把红色水晶收到怀里。
　　白袍一抖，一柄气势磅礴的黄金剑从腰间闪露出来。
　　“喂！等等！伊鲁弟！”
　　罗德拉走在路上，想起刚才的白袍青年和灰斗篷年轻人，感觉他们不像是普通的灵术师。他本来很想问下那个白袍青年，看他是否知道塞拉维一世所在，但听到人们说成是骗子样的人物，就作罢了。
　　再想想刚才檀龙的异常震动，觉得甚是奇怪。好像产生了什么共鸣似的。幸好没有发出闪光，罗德拉想。
　　一直向前走着，罗德拉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活力，以及和波那完全不同的气氛。
　　在一个很热闹，有点像市中心的广场地段，罗德拉看到两座真人大小的铜像，悬浮在10米高的空中，分别面朝南北。罗德拉虽已见到这个术界很多奇异的方面，看到这里也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近视眼的他不能把铜像看得很清楚，但他可以肯定那是2个年纪相仿的女子塑像。表情和动作被刻画得很神圣智慧，似乎受人景仰。
　　罗德拉继续往前走。出了城镇的主要干道，弯道了一个绿油油的小山坡上。
　　山坡边有潭碧蓝的湖水。在湖水上空，竟然悬浮着一座小岛.
　　罗德拉揉揉眼睛，想看得更仔细。的的确确有座漂浮的岛屿，呈倒锥状。岛上建立着一个感觉上非常豪华奇特的宫殿。整座岛屿连同上面的宫殿被一层柔柔淡淡的紫光所笼罩，跟檀龙上面发出来的紫色光芒很相似。
　　罗德拉看得呆了，忍不住往走到湖边去，想看得更清楚些。
　　忽然悠地一下，传来一曲美丽的歌声。罗德拉寻音望去，只见一名穿米黄裙子的紫发女子，坐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望着湖中央的岛屿歌唱。
　　歌声非常悠然飘渺，很是动听。罗德拉不禁缓缓朝那名女子走近，倾听她歌曲里面的歌词。
　　罗德拉听到她歌声里面似乎有塞拉维一世的名字。难道是赞颂塞拉维一世的？再仔细听，确实是有塞拉维一世的名字包含在歌词当中。于是，他决定问问那位女子，看看她是否知道塞拉维的所在地。
　　还没有走到女子身边，她已经停下歌唱，优雅地掉头看着罗德拉。罗德拉有点不好意思。这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子，浅紫色的头发，看起来高贵而神秘。罗德拉从来没有看过如此魔幻的发色。她面带微笑看着罗德拉，似乎等待他问她话。
　　“我想请问一下，嗯。”罗德拉捎捎后脑，一下不知道如何问起。
　　女子仍然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他。紫色的眼睛闪着迷幻的色彩。
　　“我想请问你，塞拉维一世，在不在这里？”话刚出口，罗德拉便觉得自己问得很愚蠢。就算塞拉维在这里，这名女子也未必知道啊。可是除了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聪明地打听塞拉维一世的下落。
　　那女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米黄色的长裙，再回转过脸，眼睛闪过一丝狡诘的目光。嘴角向上勾出一个弧度，问，“你是说塞拉维一世？”
　　罗德拉点点头。
　　“塞拉维一世可不是一般的灵术师，你确定是要找他？”她眯起双眼。
　　罗德拉身上习惯性地微微一颤，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重复地问塞拉维一世的名字，莫非她知道他在哪儿？只是又茫然点点头。
　　“哼哼。”那女子低头，突然清脆地从嗓子里哼出两声。罗德拉感觉那不是善意的。
　　女子紫发突然飞扬，睁大眼睛，额头上一个紫色的如月芽状的印记显现，猛然发射出一道紫色的光亮。
　　罗德拉吓得急退，正想抽出檀龙，右臂却因伤势反应迟钝。正在此时，眼前被那女子额上的紫光一照，顿时浑身刺刺麻麻如被针扎，一下难以动弹。
　　下一秒，那女子紧快拍掌两声，有人从罗德拉背后走过来。
　　女子喝令，“侍卫，给我抓了他！”
　　“是！”来人齐应，左右分别架住罗德拉的胳膊，扭到他身后。
　　“干什么！？”罗德拉很是反感。右肩的伤口又被触动了。
　　“紫音大人，他左臂藏有一把剑。”一侍卫搜出罗德拉袖内的檀龙，拔出来交给女子。
　　“哦？”女子语气好奇，惊讶地接过檀龙，眼睛忽然一亮。
　　罗德拉气得咬牙切齿，看到一直在身边保护自己的檀龙被眼睁睁地夺走，心里一阵着急。
　　那女子把檀龙抽出来，拿到阳光下一照，露出笑容，然后非常怜爱似的抚摸剑身一侧的紫水晶宝石，并拿到嘴边轻吻。罗德拉看了，心里越是气愤。
　　“把他带走！”女子一声令下，湖边飞来几只银白色的娇小异常的鸟儿。
　　女子手掌一合，闭上眼睛。额上紫光再次闪现，照耀在鸟儿身上。只见那些小鸟扑闪着翅膀，忽地一下，竟长大了好多倍，约一人半高的样子。女子领头，坐在其中一头看上去特别雄壮美丽的鸟儿身上，腿轻轻一夹，鸟儿载着如仙人般飞向湖中央的岛上去。然后，罗德拉也被强行押着，腾空飞了去。
　　在天空的另一边，两只同样的银色大鸟也在云端中并排飞着。
　　“嘿，伊鲁弟！我怎么总觉得你的那只巴菟雅兽比比我的这只要好？”莱阿斯特话音刚落，他的坐骑便不满地发出一声沙哑的长鸣。
　　伊鲁弟笑着望了一眼莱阿斯特的坐骑。“我记得，灰亚是纳迪斯大人在你17岁夺得斡由本国家级灵术师后赠予你的礼物。应该是属S级的。”
　　“呵呵！伊鲁弟的记性真不赖啊！”莱阿斯特拍拍自己坐骑的头顶。“只可惜这么美丽的鸟儿，偏偏叫出来的声音是那么聒噪难听.....”
　　这次，两只巴菟齐齐发出抗议，连着长叫了三声。
　　“嘿嘿！这么大声可是会扰民啊！”莱阿斯特捂着一只耳朵，继续道。巴菟抖抖翅膀，似乎又要啼鸣。
　　“莱阿斯特，你少说两句吧！”伊鲁弟连忙制止他，闭着眼睛口里低低念了几句话。两只巴菟听后很快恢复平静，并一齐合上了微张开的浅黄色嘴巴。
　　“嘿嘿！”莱阿斯特傻笑两声。
　　伊鲁弟无奈地叹口气，这便是他跟随了近15年的莱阿斯特大人。人才华横溢，仪表堂堂，受女性欢迎，却总不大正经。也喜欢干些说些与高贵身份不相符和的事情。做事情有时不按牌理出牌，出人意表。
　　“喂喂，伊鲁弟！真羡慕你啊！”莱阿斯特的声音又传到伊鲁弟的耳里。“一声术语，就可以把你那寸把长的手杖收到那拉小耳环里！不像我，还要成天把一柄沉重的鬼剑别在身上，累死人呵！”
　　“莱阿斯特，不知道有多少人梦想得到你的那把黄金剑。如果你嫌它重，不如送给我，让我把它卖个好价钱，以后不用做事也不愁生活吃穿。”伊鲁弟难得开个玩笑，下意识地摸摸戴在左耳上镶着的一小颗半绿半紫的宝石耳环。的确，他的手杖平时就藏在这里。
　　莱阿斯特正欲回话，却打住了。
　　伊鲁弟耳边发出光辉。“有情报！”伊鲁弟说着，口中念语，耳环突然一亮，光芒四溢。伊鲁弟伸出左手往那光芒中一抓，光芒瞬时消失，手中却多了那根长长的，杖顶形状奇特的手杖。只是一摸，伊鲁弟便又低声念术把手杖收回到耳环里。
　　莱阿斯特只是微微笑，看着伊鲁弟在那儿如变戏法般的灵能力。
　　“术主儿通知圣地之光附近的梦思国神官，速去薇拉堡。紫音主教发出消息说，发现塞拉维一世的檀龙古剑。”
　　“哦？发现了檀龙？”莱阿斯特大感兴趣。
　　“莱阿斯特，这不关我们的事情。”伊鲁弟警告。
　　“你之前不是对那位叫罗德拉的异族人感兴趣嘛？报告的事情可以推后点，我会替父亲求情，不怪罪于你！”莱阿斯特说完，喝住灰亚，立即掉头。
　　“喂！”伊鲁弟拿他没法，也只得调转雅兽比，追上去。
　　“你有什么打算？”伊鲁弟不放心的问。
　　“当然是见机行事！”莱阿斯特对着他眨下眼睛。
　　“别乱来！”
　　“那是自然！你好不容易‘盗’来个有趣的消息，我怎么肯放过这次机会！”莱阿斯特兴致盎然。“离薇拉堡最近的大神官距离此地有多远？”
　　伊鲁弟阖上金色的双目，待再次睁开，说“布拉布玛斯碧晶神官，在我们身后，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才会赶到。”
　　“好叻！”莱阿斯特竖起大拇指. “够咱们的了！去会会紫音主教！”说罢，加快了飞行速度。
　　罗德拉没有心情去观察先前还感到非常好奇的薇拉堡。他双手双腿被紧绳所缚，不能动弹。而且，他发现，失去了檀龙，周围人的说话，对他而言都像是在说鸟语，完全听不懂。
　　那紫发女子悠闲地坐在大厅顶端的椅榻上，拿着檀龙仔细研究着。
　　这个大厅的装潢和罗德拉进入异世界路口的大厅看上去风格一致。而紫发女子，似乎是这个城堡的主人。
　　从大厅侧面，急匆匆走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她拥有一头淡粉色的长发，背影身材和紫发女子长得极像。
　　“紫音，你这是干什么？”
　　“姐姐。”紫发女子放下手中的檀龙，冷冷道，“你管不着。现在这里是我作主。”
　　“紫音，你要把这柄古剑交上去？”
　　“粉鹰！你不要干涉我！”紫音眼里闪过一片寒光。
　　“......”
　　那同样有着奇异颜色头发的女子转过身，朝罗德拉走来。罗德拉发现面前这对紫色，粉红头发的女子长得极像在广场上看到的那对铜像。
　　“你是谁？”粉鹰温柔地问道。
　　但罗德拉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只是充满敌意地望着着她。虽然他在她神情中读到了怜悯。
　　“他故意说些听不懂的话。”紫音拿起檀龙，跟在姐姐身后。
　　“你要把这个年轻人怎样？”粉鹰低头，轻轻问。
　　“姐姐！”紫音的声音怒了，“这个陌生人竟然敢公然向旁人问起塞拉维的所在地，还带着这把檀龙古剑！我当然要把他交给术主儿的人处理！”
　　“他们会杀死他的！”
　　“哼！那又如何？”紫音甩甩头. “反正他不是我们这个地方的人。只要我们圣地之光永保繁荣，管他干什么！”
　　“紫音，难道你真视而不见西边魍魅族的侵蚀吗？”
　　“到时候我自会抵抗。术主儿也会派人来御敌。”
　　“那这把檀龙呢？如果你把它交给术主儿，他们很可能会毁掉它！这是塞拉维一世力量的结晶啊！”粉鹰黯然，“难道你不再相信塞拉维一世了吗？”
　　“哈哈，塞拉维？！”紫音忽然放声大笑。“你还相信他这个懦夫！？现在这个世界有难，怎么不见他出来？！鬼知道他躲在哪里享受他自己悠然自得的生活！他哪里会管我们这些人！”
　　“你明明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粉鹰眼中泪光闪闪。“他是伟大的灵术师，只是我们没有好好珍惜～”
　　“够了！”紫音打断她，一脸恼怒，“我已经不会再受他蒙骗崇拜他了！8年前，我们才刚刚继任，就冒着危险要收留他，等待着他，可是他竟然！”
　　“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让我们遭到迫害。”
　　“我不管！反正他抛开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如今连个影子都不见！有人说他去了最安逸的东方之都，他倒蛮有先见之明的！”紫音愤愤的，不耐烦地挥挥手，“姐姐，你不用再劝说我，我已经通知术主儿的神官了。”
　　“啊？！”粉鹰很惊讶地抬起头。 “你已经？”然后幽幽地叹口气。“可是如此一来，这个世上本来为数不多的紫晶，就有可能被摧毁。到时候你的力量，就——”
　　“我的紫晶之力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何况，你不是紫晶主教，你灵力属红晶管辖。”紫音转回自己的椅榻上，爱惜地抚摸着檀龙上面的紫色水晶。“姐姐，我一向还是敬重你的。否则，我也不会留着你的那尊铜像，在那广场上受人瞻仰。”
　　“我知道了。”粉鹰表情很是忧伤。
　　罗德拉虽听不懂她们在讲什么，但看出来她们似有争执。他多么希望那名粉红头发的女子，能够解开他身上的锁链，然后把檀龙古剑还给他啊。
　　就在此刻，一名侍卫走进，恭恭敬敬地报告，“紫音大人，粉鹰大人，两位神官在外求见。”
　　“哦？这么快？”紫音从椅上站起。“是哪位神官？”
　　“他们没有报名。其中一位只是说自己是最年前有为的红晶神官。”
　　“这就怪了。”紫音小声自言自语道。“据我所知，除了姐姐一位红晶主教外，梦思国应该没有红晶神官才对～”
　　“我去看看。”粉鹰轻声说。
　　“不用了！”一把磁性的声音在大厅的一头响起，一名穿白袍的高大男子出现在大厅门口，身后跟着个灰斗篷年轻人。
　　紫音脸一沉，这两人竟然擅自闯了进来。不过，她还是迎上前去。
　　“原来是斡由本东方三千都市的统领之子莱阿斯特大人，还有这位是——？”紫音看到来人居然是莱阿斯特，心里大吃一惊。素闻这位资质评价颇高的神官行事诡异，但怎么也想不到会在今日造访。
　　罗德拉听到声音扭过脑袋，发现是熟悉的身影，心里稍微踏实起来。他心底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两人还是颇有好感的。
　　“伊鲁弟。”伊鲁弟淡淡答道，一只手扯下遮住脸庞的斗篷。
　　“啊！原来是你！”紫音心里一阵欣喜。这位伊鲁弟乃是继塞拉维一世之后，既拥有紫晶，又拥有碧晶灵力的奇人。她本身一直都对和自己一样能使用紫晶之力的灵术师特别有好感，无奈这世界上因紫晶石稀有的关系，能操纵紫晶力量的人也寥寥无几。而且，她万万没有想到，伊鲁弟紫晶灵力竟如此之强，以至于他来到之前一瞬自己身体产生抑止不住的灵应波动，只是自己不明身体产生波动的原因。一直有听到传闻说伊鲁弟跟在莱阿斯特身后寸步不离，但没有想到亲眼所见竟然是真的。
　　“两位神官到此来是有何贵干？”紫音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问道。心生疑惑，术主儿应该是让梦思国家神官前来，这两人，不知如何得到消息，跑来薇拉堡？

　　“塞拉维，唯独这件事情，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
　　“是的，老师，我明白。”
　　“那你去吧。你的未来，就在东方。罗布迪精灵，将会照亮你前进的方向。”
　　“嗯。”黑发少年，戴上黑色的斗篷，走出幽光盈盈的房间。
　　来到一处山崖，少年对着阴暗的天空，嘴角露出笑容。“我会成为......”
　　听不到！罗德拉感到耳边忽然一阵狂风，那少年的话语，他没有听到。
　　睁开双眼，耳边真的呼呼作响，脚下腾空，自己正匍匐在一个人的后背上，左右手绕过那人的腰际被紧紧抓住。往下看，自己正坐在那奇异的银白色大鸟上，飞在云端中。还没完全回过神来，两手突然被松开，心里忽的一悬，赶忙抓住那人的衣服。
　　“醒了！小子？”没注意到另一边还有人。转过脸，一身白袍的英俊年青人也骑在鸟上。朝自己微笑着打招呼。那不就是刚才那位？还有先前闹市的算命先生么？
　　腼腆地露出笑容，罗德拉不清楚怎么会跟着他们飞到了空中。记忆中自己好像是在一个紫发少女的宫殿里。
　　“自我介绍下，莱阿斯特.纳迪斯。”他笑咪咪地挥挥手。“伊鲁弟，快给小伙子打个招呼。”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