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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晚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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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正在球场上驰骋。
这么说也不是很恰当,因为他也不过和同学在生锈的篮筐下玩着像打篮球的拍球游戏。他是菜鸡,但他就是觉得,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熠熠生辉。
他带着球往对面的球框慢步小跑,他跑得自得,跑得信然,晚风裹挟着少年的热气,咸湿的海盐气息盖不住男孩青春的味道,平凡普通的初中生在这一刻,好像成了韦德。
“喂,”周德明弓腰张臂,正儿八经的,一幅严守难攻的模样,他的脸上挂着恶劣的调笑,“你嘛呢,慢悠悠的,天都黑了,还打不打啊,好大儿。”
奇奇不理,快步跑到周德明身前,生涩地运球尝试过人,他的身体在场地上有力地晃动闪过,手拿着球在胸前一摆一摆,做着迷惑敌人的假动作,鞋底与橡胶球场地摩擦,悦耳的摩擦声在他们两人间流转。
“啧。”周德明不耐烦地快步防挡,显然他们俩谁也占不到上风,海风里特有的咸腥味让他想起妈妈今晚准备做的海鲜。想到这他感到胃部一阵急剧皱缩,唾液上流,哦他有些饿了。
于是他故意跨大步子,迈过他和奇奇僵持的区域,卖给奇奇个空子,奇奇看准时机,一步急闪,歪歪扭扭的三步跳,投出个二分。
“走吧,去我家吃饭,我妈今天做了海鲜。”周德明看着捡球的奇奇,发觉他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错,奇奇的嘴边一直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飘摇在半空,好像他的身体也轻浮地摇摆着要离开地面般。
奇奇用着近乎餍足的神情冲周德明微笑了一下,慢吞吞地拒绝,“不了,我妈今晚会回来。”说到这他好像联想到了什么,嘴唇嚅喏了几下,带着股急切补充说:“她今早和我说晚上要带我出去吃,我改天再去你家吧。”
“好吧,”周德明用领口擦了擦汗,他也不在意奇奇来不来,他知道奇奇家的情况,喊他去他家吃饭也是身为朋友的照顾,他笑了笑,道,“那我就先走啦。”周德明又弯起他细长的眼,眼尾的走向呈一种喜庆的弧度,看起来很有感染力,说完周德明抱起球拍了几下,手臂欢快的胡乱挥舞,然后带着少年的朝气跑进楼区了。
“拜~”奇奇轻轻的挥了下手。
他看着周德明雀跃的背影,心里也生出同样的快乐,回家听着妈妈的唠叨,喝着妈妈煲的汤,奇奇幻想着自己身为此刻的周德明,好像之前去周德明家被堵塞的感觉都回来了。
“回家吧!”奇奇愉悦的想,这个念头终于像正常小男孩一样,在疲惫时自发的出现在心头,他拖拉着鞋,慢悠悠地沿着篮球场外围走,他并不急切着回家,他甚至还可以享受这段归家的路。
“今天走这栋楼后的路好咯。”奇奇咕囔一声,以周德明相反的方向,轻快的走入小巷深处。
老楼区的路灯因为年久失修,一闪一闪的跳动着,不长的路程被奇奇磨蹭着黑了天,他绕过斜坡,顺着栏杆向下滑。
海城的路总是纵横起伏的,一个居民区内的地势也有高低变化。奇奇最爱在楼与楼之间错落的楼梯上滑栏杆,如果不小心被在旁边纳凉的奶奶看见,便免不了挨一顿说。
那样就跑掉。
奇奇闷闷的笑,这很好玩。
平时他可以这样自娱自乐许久,不过今天他有更迫不及待的事了。
奇奇一溜烟的的跑过最后一栋楼,在单元门的按键上按下301。
妈妈快给我开门。奇奇又闷闷的笑了,心想,他待会一定要这样说。
伴随着长久的致爱丽丝电子音,奇奇忍不住恼火的踢门,骂道,“人都死哪去了,怎么还不给我开门!”
“人呢!”奇奇不断戳着301的按钮,他为此刻被遗忘在这感到愤怒!
只听“嘟——”的一声后,对话孔讲话了,“是奇奇吗?奇奇!你听我说,你妈妈刚刚下班路上突然晕倒了,现在送到医院,正在做手术,医生说可能是脑出血……”
对话孔传来的声音还在继续,奇奇却听不进去,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说好今天去吃自助餐吗……奇奇无助的想,为什么,为什么妈妈脑出血,妈妈!
他痛苦的捂住脸,泪水瞬间溢满他的手,他砸门道“你给我开门啊!开门!”
话孔那边的女人慌慌张张的应声,“啪”的一下,门溜开一道缝,奇奇狠狠的甩开单元门,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楼。
他看见一个女人站在他家门口,半开着户门,强笑的对他说,“奇奇,你还好吗,谁也没想到会这样,姑姑先带你去吃东西吧,然后我们再去看你妈……”
“不吃了!”奇奇抹着泪,“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妈妈会脑出血,他平时都很健康的啊!”
奇奇不能接受,今天还答应他一起去吃大餐的妈妈,今天就躺在手术台上,“妈妈———”奇奇号啕大哭,一个初中小孩的崩溃,使他还做不到冷静了解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