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所向披靡》十安土

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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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上回到族群地时，正好是午饭时间。
　　在餐桌上，卡卡西绘声绘色地描述在山顶看到的壮丽景色，听得泉奈也心生向往，但还是理智地摇头：“除非温度升高雪融化，不然我哪里都不会去。”
　　斑吐槽：“我看你比卡卡西还怕冷。”
　　泉奈嘿嘿了两声，也没反驳，安心地捧着碗继续喝汤。
　　三天后，族里负责捡柴火的人回来，说南贺川那边的河水都结冰了，人甚至可以在那上面自由行走。
　　卡卡西一听就来兴趣了，缠着父亲让他出去见识一下。
　　估计是被他缠得不胜其烦，父亲最终松口同意，但前提是斑必须陪着他去。
　　于是，一大早就被叫起来的斑：“……你每次出门都得连累我也跟着早起。”
　　卡卡西特会看眼色地拍马屁：“谁叫哥哥那么厉害，父亲只放心哥哥你陪着我。”
　　斑认命地掀开被子。
　　临出门时，卡卡西还带了渔具和小板凳。
　　斑很诧异：“你要去钓鱼？可河水不是结冰了吗？”
　　“这叫冰钓。”卡卡西浑身上下装备齐全，“就是在冰上开一个洞，在洞里钓鱼。”
　　“……那等会儿，我也去拿个小板凳。”

　　今天的天气算不上好，厚重的乌云像一床被子笼罩着大地，周围的积雪依旧厚重，踩在脚底触感有些软绵绵的。
　　到达南贺川时，果真看到往常湍流的河水上已经覆盖了一层坚冰。
　　两人用豪火球术融化了一小块冰，端着板凳在冰洞的边缘处坐下，两支鱼钩各垂着一小块饵料，安安静静开始钓鱼。
　　斑其实不怎么喜欢钓鱼，这是一项极需耐心的活儿，偏偏他天生耐心不足，还没过十分钟就受不了了般站起来：“我去逛逛。”
　　卡卡西正盯着浮漂走神，慢半拍地回应：“好啊，我就在这里。”
　　“我上次给你的小哨子还在吧？”
　　“一直戴着呢。”卡卡西从怀里摸出来，“不过我很好奇，这么小的哨子真的能发出很大的声音吗？我吹响它的时候，哥哥真的不管离得有多远都能听见？”
　　“这不是普通的哨子。”斑忍不住笑，“只要你把查克拉注入进这个哨子里，不管多远我都能定位到你的方向。”
　　这么神奇？
　　卡卡西新奇地摆弄着手里黑不溜秋的小哨子，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玄妙之处。
　　“上次忘了提醒你，回家后记得找根绳子系在脖子上，别弄丢了。”斑把自己的渔具收拾好，“我去周边逛逛，想回家了就吹响它，我听到就会赶过来。”
　　卡卡西挥挥手：“知道了，哥哥去吧。”
　　不过，还没等卡卡西吹响哨子，不到两个小时，斑就自己回来了，只是脸色看上去有些奇怪。
　　卡卡西本想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听斑径直道：“今天就先到这里，我们回家。”
　　“……”卡卡西有点懵，但也没有多问，听话地开始收拾自己手边的东西。
　　等两人回到家后，他才注意到家里的气氛很不对劲。
　　父亲沉着脸把他俩叫住，抬手拉开客厅的门，就看到泉奈已经正襟危坐在一边了。
　　卡卡西还提着鱼篓，全程不明所以。
　　父亲接过他手里的鱼放到一边，命令他俩就地坐下。
　　完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卡卡西将疑惑的眼神投向看上去很像知情人的泉奈，但后者也只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相较于他的一头雾水，斑就显得镇定许多：“父亲。”
　　田岛铁青着脸：“你知道你一直交往的那个少年是千手一族的吗？要不是族里有人见到你跟那个少年在偷偷来往，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斑低下头，藏在袖中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
　　卡卡西也后知后觉地想起，前段时间斑的确常常外出，即便是跟他在一起，也总会找借口消失一段时间。
　　不过，千手一族？
　　说起来上次见到千手一族的人时，他也是在场的当事人之一。
　　“你知道我们宇智波一族有多少人死在千手一族的手上？你难道忘了你的弟弟们当初被害死的惨状？”
　　这咄咄逼人的发问，浑身上下都爆发着怒意，气势惊人。
　　卡卡西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想着不愧是宇智波斑的父亲。
　　斑咬咬牙：“我没有忘，父亲。”
　　“一旦对方发现你是宇智波，你可知你的所作所为将置我们整个一族于何种境地？”田岛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气得不行，但半晌又叹息，“斑，你是我最器重的儿子，我不希望你以后被冠上通敌的罪名。”
　　斑咬紧下唇，深深低下脑袋：“您的良苦用心，我都知道。”
　　这良好的认错态度让田岛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那我给你一次机会，证明给我看，你的心没有被那个千手蛊惑。”
　　斑愣愣地抬起头。
　　“下次你跟他见面时，假装分离后再返回去跟踪他，套取千手一族的情报。”田岛面无表情，声线冰冷，“如果不幸被他发现，就杀了他。”
　　“父亲！”斑惊愕地瞪大双眼。
　　“我们没得商量。”田岛已经站起来朝门外走，“就这么定了，别让我失望。”
　　“……”斑的脸色有些发白。
　　旁边目睹了整场对峙的卡卡西和泉奈隔空对视，面面相觑。

　　晚上，斑没有出来吃晚饭，进了房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卡卡西本想送一点过去，却被父亲制止：“不用管他，让他一个人待着，也正好趁这段时间让他想清楚究竟是家族重要，还是那个来自千手一族的敌人重要。”
　　“……”卡卡西讪讪地坐回位置，刚转头就和坐在对面的泉奈对上视线。
　　「晚点再给哥哥送过去。」泉奈对着他唇语。
　　卡卡西点点头，低头安静吃饭。
　　晚饭结束后，由于这段时间一直被父亲亲自带在身边学习，泉奈不得不先跟着父亲离开了。
　　等周边彻底没了人，卡卡西才摸进空无一人的厨房里，拿了两个馒头就立刻往回跑。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放置于榻榻米中央的火炉在一片黑暗中荧荧发亮，那微弱的亮光也衬托得坐在一旁的背影格外孤寂。
　　卡卡西不由放轻了脚步：“哥哥？”
　　那背影没有动。
　　心里有些叹气，卡卡西走过去把馒头塞到这人怀里：“快吃，不然冷了就变硬了。”
　　斑机械性地往嘴里塞了一口，大概是空荡荡的胃里有了食物，眼神也慢慢从原本的一片混沌变得清朗。
　　卡卡西干脆把一旁的毯子拿过来盖在这人背上：“这样是不是感觉好点了？”
　　他以前在医院里常常看到护士这么安慰情绪低落的病人，想来这招应该挺有用。
　　——可惜显然对斑无用。
　　一手捏着已经有点发硬的馒头，斑一把扯下身上的毯子就朝弟弟的脑袋盖过去：“还是你自己盖吧，我不冷。”
　　“……”
　　卡卡西慢吞吞地扯下毛毯披到自己身上，缩在火炉旁一动不动，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人。
　　斑无言：“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卡卡西：“我只是很好奇，哥哥到底是怎么跟千手扯上关系的？”
　　当初在山上偶遇初代目和二代目时，他就留意到了斑的不对劲。
　　一开始，他只顾着感慨少年时期的初代目和二代目原来跟火影岩上的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但后来就很快注意到，为什么自己哥哥看起来跟初代目似乎很熟的样子？
　　他可没有错过当时初代目在看到斑时，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惊喜，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在史书上读到的关于千手和宇智波的事。
　　这两个势均力敌且互相敌对的家族，几百年来一直争斗不休，大大小小的战争不知在两族之间爆发过多少次，关系一度恶劣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程度。
　　所以，他很难想象在这样一个时代大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斑，居然会在这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来自敌对家族的初代目，且两个人似乎还成了好朋友。
　　明明双方都是家族族长的长子，按理来说应该从小就被灌输了家族为大的理念，特别是宇智波一族，以他前世对宇智波的了解，这分明是一个彻头彻尾以家族荣耀至上的一族，断不可能轻易就接纳本属敌对的那一方。
　　也因此，他是真的相当好奇这中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让这两个人摈弃家族的偏见，选择握手言和、结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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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和他认识，只是一场意外，他说他叫柱间，当时也并没有告诉我他姓甚。”
　　斑缓慢讲述，声线是前所未有的低沉。
　　卡卡西手里端着杯水，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
　　“这么说或许你会觉得有些难懂，但正是因为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我跟他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斑目光注视着火炉，眼神很遥远，“我跟他分享梦想、分享观点和想法，我很意外有人能理解这些，理解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
　　卡卡西眼神微动，原来是从一开始就以真心相交的朋友。
　　“跟他在一起时，我感到很放松，他总能跟上我的思路，而我和他的想法也总能不谋而合。我希望家族之间能和平相处，不再有战争爆发；他就说这并非不可能，若是各个家族能联合起来共建一个村子，到时就算家族之间产生了矛盾，也可以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商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动刀动武。”
　　卡卡西不由自主地默默点点头，这可不就是史书上说的木叶最初建立的意义吗。
　　原来早在这个时期，初代目就已经开始勾勒建村的远大蓝图了。
　　“我认为他说的有道理，甚至觉得这个计划十分可行。”斑垂下眼帘，“只是现在，我跟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聚在一起聊梦想了。”
　　父亲在今天对他下达的最后通牒，彻底打碎了他藏在心里的最后一丝念想和侥幸。
　　虽然很早以前他就想过这一天可能会到来，但当这一刻真来到时……果然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卡卡西有点纠结，问：“所以你是真的很想跟柱间成为朋友？”
　　斑有些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我和他的想法的确很相似，若是能就此结为朋友，自然是再好不过。”
　　“如果有一天条件成熟，那你愿意跟他进行家族结盟、共建村子？”
　　“为什么不愿意呢？”斑反问，深深看向这个年纪最小的弟弟，“也许现在的你还无法理解这个目标实现的意义，但是卡卡西，你知道在你之前，你其实还有另外三个哥哥吗？”
　　卡卡西怔住。
　　这一点他的确不知，甚至完全不曾有所耳闻。
　　大概当初编写木叶史书的人是千手一族的后人，在那本曾被他当成教辅资料的史书上，就用了将近五分之四的篇幅来讲述初代目、二代目在位期间的丰功伟绩，而对于同为木叶创始人的宇智波一族却只寥寥几笔便带过了。
　　对整个家族的态度都尚且如此敷衍，哪里还会刻意提到斑究竟有多少兄弟？
　　事实上，在来到这边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斑还有个弟弟叫泉奈。
　　并没注意到弟弟此刻脸色的不同寻常，斑低声道：“你那三个哥哥的年纪都不大，甚至在去世时比当时的泉奈还要小……可敌人并不会因为他们年纪小就手下留情。”
　　他的语气里多了一丝酸涩。
　　“我以前思考过战争的意义，这个问题曾困扰了我很久，可最后也只能得出‘它并没有什么意义，只会令世间生灵涂炭’的结论。
　　“那些战争已经夺走了我三个弟弟的性命，也夺走了无数族人的性命，我真的不希望未来有一天，这样的悲剧会发生在你和泉奈的身上。
　　“卡卡西，作为你们的哥哥，我想保护好你们。”
　　心底的某根弦被狠狠拨动了，卡卡西默默握住斑的手。
　　原来血浓于水的深切羁绊和长久以来的相处陪伴，真的会产生奇妙的反应。
　　若是曾经的他，面对宇智波斑，他也只会把对方当成一个必须要打倒的强大敌人；可如今身份一转换，想起自他出生以后，他每一阶段的成长几乎都有斑的见证和陪伴时，忽然觉得，能有这么一个人当兄长，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现在的他，几乎是在这个人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而未来也将继续如此。
　　不论后世的史书在评价宇智波斑时，用了何等难听、讽刺、批判的字眼，但在此刻的他的眼里，斑就是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存在，未来还将成为整个宇智波一族的精神支柱。
　　“你的梦想会实现的。”卡卡西低声道，“总有一天，战争会消失，和平会到来。”
　　但斑闭上了眼睛，没有回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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