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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昏黄的路灯洒在两人身上,时莺心跳声踩着点,应和着旁边摩托车的“突突”声,两者都快产生共振。

      等了一会儿,时莺仍没听到任何回答。她扬起头,紧盯着面前的人。

      这么不害臊地抛出特别符合小可怜人设的“邀约”,她不后悔。

      小可怜有太多风流债,还有个极品婆婆王春花。

      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时莺再不爽,也不得不承认,只要她还想继续在这里活下去,就要接受小可怜身上发生过的事。
      并想办法化解他们。

      可那些桃花债,真的好烦啊。
      特别是时莺发现,居然有小可怜的亲戚牵扯其中,那种无力感和崩溃感,整个要把她击垮了。

      好不容易,她想到逃出生天的办法,决心逃回淳于,整个淳于都瞬间消失了!

      总之时莺万念俱灰,只想自暴自弃,做一回王春花口中的“浪蹄子”。

      然后,结束自己。

      也许这是她最后能做的,抗拒无形之手编排自己人生的一件事了。

      好在纪怀民长着她喜欢的脸,身材也很好。
      听中午黄毛的意思,这人还是个“处”。

      跟他玩一把以后再投河,不亏。
      以后就算魂穿,也值了。
      她的身体,好歹用过了。

      “纪哥哥,我在等你回答。”

      看纪怀民低垂着头,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就是不说话,时莺又催了他一遍。

      中午在乌篷船上不还很勇吗?
      她要动真格,他反倒退却了?
      义仁帮的帮主喂,就这?

      又等了三分钟,对方还是没回答。

      懂了,他嫌弃小可怜。
      行了,那直接投河吧。

      时莺转过身,朝院外走去。

      余里别的不多,竹林和水塘特别多。
      反正她不会水,多浅的池塘都能淹死她。

      身后摩托车“突突”朝她开过来,到她身边时,纪怀民刹住车,朝她痞笑:“上车,带你走。”

      -

      六月初的余里,中午还挺热。到了深夜,气温骤降,再加上纪怀民开得特别快,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

      时莺本来努着劲,尽量让身体远离前面的人,但想到待会儿到了他那,就会上演更亲密的一幕。

      那还矜持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她伸出手,环抱住开车的人。
      脸紧贴住那人后背。

      嗯,有淡淡汗味,闻着还挺安心。
      风也像突然停止般,不再往她衣领里面钻,时莺暖和很多。

      开车那人猛地被人抱住,浑身立时一僵,连时莺都能感觉出那人背挺到更直,像铁板一块。

      时莺提起唇角,还以为有多浑,不过是个只会在小弟面前耍酷的人。
      她稍微朝小可怜的人设靠拢一点,他就恨不得立在摩托车上开车了。

      没过太久,摩托车停在长长的青石板路头。

      时莺看了看四周的粉墙黛瓦,倒像她那个年代的特色历史街区。

      “这里还是在余里县吧。”

      时莺特别反感“余里”这两个字,死都不愿意死在这里。

      “是余里。这是我做赤脚医生的姨家,过来让她帮你看下脸上的伤。今晚,你住她这。”

      时莺:“......”
      “不要,我要跟你走。”
      说好要缠绵一夜的。

      “你好好治伤,好好休息。明天中午,我来这接你,送你回家。”

      -

      时莺坐在八仙桌旁,端着大瓷碗,小口喝着温水。

      纪怀民跟面相看着特别温和,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女子攀谈着什么。

      他俩站在远离时莺的临河木格窗前,说话时,声音压得特别低,时莺什么也听不见。

      不过她已经佛了,就算他们嗓门宏大,时莺也没偷听的欲.望。

      她想好了,等纪怀民离开,再等这个看着温温和和的女人入睡,她就逃。
      跑到远离这家人的地方,投河!

      “怀民,路上小心点。早点把帮散了,做点正经事。”披着薄外套的女人送纪怀民到家门口。

      时莺也站起身,走到门口。

      “纪哥哥,今天真的谢谢你。”
      时莺说得特别诚恳。

      无论如何,这人救了她三次。
      哪怕她现在巴不得这人从没出过手,该道的谢,不能少。

      纪怀民看了看时莺,轻扯唇角,露出招牌痞笑:“小糖葫芦,说好的,要陪我参加我外婆寿宴。乖乖治伤,早些休息。”

      -

      “丫头,这有热水,你先简单洗个澡,我再给你上药。”

      秦玉桢从衣橱里拿出她没穿过的睡衣,递给时莺。

      时莺没拒绝,在派出所排了那么久的队,她都感觉身上被熏上了异味。

      接过秦玉桢拿给她的衣服,时莺钻进她家小卫生间,简单擦洗起来。

      再次回到客厅,秦玉桢已经打开药盒,在八仙桌旁坐着,等她。

      “丫头,坐好,我给你上药。”

      “谢谢秦姨。”

      时莺没拒绝,乖巧坐好在木凳上,任由秦玉桢拿着药膏,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客气什么,怀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丫头,你皮肤真好,就跟蛋白似的。我十八岁那年,都没你这身好皮肤。”

      “秦姨,您气色也很好,您一定很擅长养生之道。”

      秦玉桢抿着嘴笑了会儿:“是吗?我都自己瞎琢磨,捣鼓些药材,瞎补的。”
      顿了顿,她接着道,“丫头,你和怀民处对象了?”

      时莺忙摇头:“没有的事。”

      “那你喜欢怀民吗?喜欢的话,阿姨可以帮你们搭线。怀民这小子,天天在外面胡闹。是得有个女人,好好管管他了。”

      时莺不想就着这个没结果的话题聊下去,她四处张望了下,看到旁边五斗橱上摆着张黑白合影,里面是秦玉桢和看着年长她几岁的男人。

      便开口打岔道:“叔叔不在家吗?去外面出诊了?”

      “你说我男人啊,他去世了,肺结核,去年人没的。丫头,你困不困?不困的话,可以听听姨和你叔的故事。”

      只要别再让她开口说话就行。
      时莺摇摇头,表示不困。

      原以为只是平平无奇小故事,没想到,秦玉桢的人生那么传奇。

      秦玉桢居然是旧时代花楼里的那种女性,后来解放了,国家帮助她们进行了劳动改造。

      她在花楼里就喜欢摆弄药草,给姑娘们治病,组织就分配她去学中药。

      再后来,她加入工作。

      刚从劳改农场释放的丈夫写信请求组织分配媳妇,秦玉桢再次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被组织分配到她丈夫身边。

      两人竟分外契合,这么些年,一直都恩恩爱爱的。
      哪怕因为年轻时吃过禁.药,秦玉桢生不了孩子,也没让他们夫妻俩生出罅隙。

      “我俩原本住在杭城,那里指指点点的人太多,我男人就请求组织,组织把我们调到了这里。一辈子好快,眨眼都快过完了。也就没了他,才感觉时光慢下来一些。”

      时莺鼻子莫名有点酸:“秦姨,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提起您伤心事的。”

      “没事。你来了我很开心,有人能说说知心话。平日里这些话,我可找不着人说。”

      秦玉桢抬眸望了望那张合影,双眸瞬间亮了几分,“丫头,我知道你觉得你现在特别难,但你比我当时的情况可好太多了。像我这样的人,这辈子都能这么幸福,你也一定可以。别忘了,有困难,找妇联。”

      时莺愣怔在那。
      对啊,还有妇联呢。
      她并没有山穷水尽。

      不过,秦玉桢是怎么知道她现在一心求死。
      八成是纪怀民告诉她的。
      他一个街头混混,心竟然那么细,直接看出她已经没有生的念头了吗?
      竟能想到把她领到这,让秦姨帮忙,用自己并不光彩的往事给她现身说法,劝慰她。

      时莺鼻头突然更酸了…...

      -

      秦玉桢开导完时莺,给她在客厅搭了张行军床,铺上草席,又拿了个枕头,便回她房间睡觉去了。

      时莺原本睁着眼睛等秦玉桢完全入睡,可渐渐的,她发觉她好困啊。

      就眯一小会儿吧,养足精神,就去跳河!

      没想到,再次醒来,都大中午了!

      还是到了纪怀民说要送她回家那个点,人家拍门,把她拍醒的。

      要不然,她准得睡到太阳落山。
      o(╯□╰)o

      时莺躲在卫生间,不敢回忆那个场面,太尴尬了。

      秦玉桢一边竖起食指在嘴边,一边拉开门,放纪怀民进来。

      时莺则顶着像鸡窝的脑袋,茫然四顾,一下忘了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好她反应过来了,赶走纪怀民进屋前,“呲溜”,钻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不然,她的脸都没处搁了——
      就没人大条到在别人家睡觉,都能睡到大中午的。

      “秦姨,这就是我不敢在你这上药的原因。每次用完你的药膏,我都要昏睡好久。下回你能少放点安睡的草药在治伤的药膏里吗?”

      时莺正撅着嘴梳理着乱发,纪怀民的声音隔着木门传了过来。

      “受伤了就要多睡,睡饱了伤才好的快。安睡的草药不能少的,少了这味药,我的药就没这么灵了。”

      “那我以后还是去卫生所配药。”

      “你少打打架,根本就用不到我的药!”

      两人在外边拌着嘴,时莺拉开木门,朝着他们尴尬地笑了笑:“秦姨,您的药真的很灵,我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是吗?我看看。”秦玉桢走到时莺面前,仔细看了看时莺的嘴角,转头邀功似地看向纪怀民,“怎么样?丫头昨晚才涂的药,这会儿都看不出什么伤痕了。该涂还要涂,该睡就要睡。”

      她也没说错话,这些都是基本的医理。
      也不知道为什么,屋里两个年轻人,一下脸全红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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