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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潼关三 ...

  •   第二日一早,老汉就拉着他的板车要回仓木格了。
      “我要回去了。”临走时,老汉似有千言万语,却尽在不言中,只盼周邻河能懂。
      “好的,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周邻河没有理由挽留下他,于是,只得点点头并叮嘱他一路小心。
      他把人送去城门口,那里是一条连着仓木格的大路,是一条连着京城的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大家都走的这条路,有来的有去的。
      老汉临别时,苦口婆心道:
      “宋大人说,对付这些人,不要一直觉得可怜就心软,不然,他们不会适可而止,要学会软硬兼施。”
      “嗯。”周邻河点头应了,老汉看他神色大好,知他为了这些事,也是心力交瘁,却也无法,他只能是宽慰宽慰,自己也是个没有本事的,帮不到他。
      “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官,潼关有你,是他们的幸运,量力而行就是。”
      “好,我知道了。”
      “行了,我走了,下次来看你。”老汉挥挥手,拉着板车踩着沙土,踏上了回家的路。
      老汉也有家了,他的家在仓木格。
      周邻河望着老汉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他才转道。有些人,本就是不可能一直在身边的,好比自己,就不能一直在京城在父母家人身边。
      老汉好比他的亲人,只是,这个亲人,现在有了他的家人,自己该为他高兴,但是此刻的离别,周邻河还是会悲伤。
      送走了老汉,周邻河还是照例去地里一趟,只是他再去地里的时候,着实发生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只见地里来了不少人,锄地的锄地、扯草的扯草、而且已经开垦出来了第二块荒地。
      满田都是忙碌的身影。
      大家有条不紊的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好像这就是本来的农作生活,而这一幕发生在潼关人身上,着实不容易。
      小宝在地里捉着蚂蚱,看到周邻河,扑了上去。“周大人哥哥!”
      一声周大人哥哥,地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哎!”周邻河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抱起了小宝,蚂蚱却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周邻河走过去,很是慰藉的朝着众人道:
      “大家辛苦了。”
      大家是有改变的,起码他们自觉地站了出来,重新拿起了农具,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此刻他们对周邻河依旧没有回复一句话,但是这样,周邻河也欣慰不少。
      这一天,他设想过,只是他原以为,还要很久,却没想到,这么快。
      阿芬嗔怪小宝的放肆,连忙把他从周邻河的怀里抱出来。
      “大人就先回去吧,这地我们来种。”
      周邻河颔首领了大家的好意,也就转道回去了。
      如此,他也能轻松不少。
      “那、麻烦大家了。”
      付出终究会有回报,改变也是潜移默化的。
      他觉得,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大家都在理性的改变自己,延续着潼关的未来。
      人之初性本善,这句话是对的,他们可以被生活染上七八种颜色,但是保留的始终有一道洁白。
      他们为何会改变,是那未泯全的良心作祟,是老汉的一席自导自演的话。
      秦颂文的伤势差不多痊愈后,也就到了播种的时节。
      只是水车还没有来得及造起来,但是,利用了之前的旧沟渠,引部分水入田还不成问题。现在也只是试播,是以,他们没有扩大良田,只是计划了一亩的地,打算用来种水稻。其余的土地,还在规划其他农作物中,比如大豆、花生玉米等耐旱的农作物。
      潼关的环境,有很多的植物都不适合生存,唯有此类的抗旱耐涝且种植周期短的才能有种植的前景。
      原本一切都已经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大家已经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不再荒废度日,劳作的劳作,重建家园的也已经初具成效,只是还是发生了一件无法宽恕的事情。
      原本储存的水稻种子不见了。
      那还是从京城里带来的唯一一批水稻种子,都是顶好的苗,可是在这个需要的时刻不翼而飞了。
      他本想着,这批种子种下去了,好生照看着,才能有一个秋收,结果,这地都挖好了,种子没了。
      周邻河不难猜出种子的去向,只是不知道是他们谁动的手脚。所有人都有嫌疑。
      “种子是我们生产的关键,没有种子,就算我们锄多少地都不能长出粮食,”
      听到水稻种子没了,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人群中开始出现混乱,是猜忌、是埋怨。
      “我希望能有人主动站出来承认拿走了种子。”
      所有人都互相推诿,一片争吵声后,一个年轻人站了出来。
      “我吃的。”也是性情中人,做事果敢,说承认就坦然承认了也没有躲躲藏藏。但是这还不是夸他的时候。
      吃了,果然,他就知道,稻米是给吃了。周邻河打量起面前的年轻人,二十几的人了,看着也壮实,并非面黄肌瘦之类,就是有点心虚,眼睛不敢落在同一个地方太久。
      大家都饿,不止他一个人饿着肚子,别人都没有打种子的主意,他倒好,连种子都不放过,现把潼关置于死地之中。
      周邻河是什么心情,只差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但是,事实上,他就这么看着他,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冷漠的盯着他。
      那人被盯得心生惧意,不再仰起高高的头颅,有些慌张的解释:
      “对不起,我饿极了,我想着……我以为是能吃的。”
      先暴跳如雷的不是周邻河,是百姓们。
      他们辛辛苦苦的开垦荒地,每天拖着吃不饱的肚子顶着太阳去干活,为的就是周邻河带来的希望,原本以为,这一次只要大家努力了就一定有收获,可是,收获还没有看到,播种的种子先没了。
      他们个个都是气急败坏地扯着人就开始怒斥:
      “好你个张庄,瞧着你也是个老实的,没想到你居然干出这种事!”
      “你怎么对得起大家伙儿?现在你连种子都吃了,我们种什么吃?!”
      “你个杀千刀的,干的什么事啊?”
      大家义愤填膺的指责张庄,有人已经丢了农具在地上撒泼打滚,哭诉老天爷的不公,窘迫的生活中还遇到这种事情。
      张庄被人围着指责得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事关潼关之后,也是十分懊恼。可是后悔又怎样,吃进去的稻米还能吐出来吗?
      周邻河叹了口气,他原以为,都变好了,看来,也不尽其实。
      如果这次是张庄,下次说不定还有谁?这种事情,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三次甚至无数次。
      他也不会处罚张庄,但是也不会处理这件事情了,他不要一直在前面做着别人压根不在乎的事情,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也要撂挑子不干了。
      “我也没有办法了,你们看着办吧。”
      或许是真的失望了,也或许是为了惩罚这群人,他选择了撒手不管。
      说他是潼关的领头人,可是他也是第一次来潼关做官、第一次学着带着大家生活、更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他曾经手里除了书本、除了竹条也只是缰绳;而现在他拿起了农具、担起了一座城的生计。他也是在学着做好一个父母官,所以,他也想他们能配合自己、认可自己,而不是,拆他的台,做着与他背道而驰的事情。
      百姓们看着周邻河撒手离开,个个欲言又止,却是真的时觉得天塌了一般,连周邻河都不管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打骂张庄能改变什么?什么都改变不了。这种无能为力的心情,这一刻在他们身上演绎了出来。
      秦颂文一路跟着,对于仓库里的东西他最是清楚不过的呢,种子其实还有,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周邻河要这样说。
      “大人,我们不是还有一些种子吗?”
      “不逼他们一回,他们认识不到严重性,一直这样,下次就不是偷吃种子了。这点种子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他自有打算,不会放任他们胡来,也不会放任潼关前功尽弃。
      幸好先前在京城,临走前有向户部申请了一批种子,果真还是用得上的。
      “好。”
      秦颂文现在是全力支持周邻河,他做的决定都是对的,自己都会听言听计从。
      能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他们潼关的官,何其有幸,唯有支持才是对潼关最好的交代。
      原本以为,张庄会因此愧疚而改正态度结果到晚上的时候,张庄就来事了。
      “大人,出事了!”秦颂文急匆匆闯进来的时候他都已经退了外衣准备歇下了。
      “怎么了?”见着秦颂文如此慌张,还是头一回这般失态,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张庄受不了大家伙的指责,说是要去仓木格借种子,不过他为了走捷径,走了栓羊道!”秦颂文急得直跳脚,栓羊道这个地方却是周邻河第一次听说。
      “栓羊道?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栓羊道是群狼生活的地方啊!那里全是狼,去了就必死无疑!”
      狼群,让周邻河想起了小宝的爹,听阿芬说就是命丧狼口。
      “蠢货!”周邻河脑门子一抽,要是张庄在现场非得打一顿才解气,外衣都来不及穿就走了出去。
      “叫白起带上人,去拴羊道。”
      纵然心里对张庄多气,还是召集了人去栓羊道找张庄,一个人的命也是命,他没有想逼死张庄,只是想借此机会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如果张庄死在了栓羊道,那他便余生不得安宁。
      周邻河召集了所有护卫队,外加几个潼关的青年人就赶去了栓羊道。
      他们动静不小,又是带活又是带刀的,百姓们都是很疑惑半夜了这幅装作还要出城去作何。
      夜间路难走,要不是有秦颂文以及几名潼关人带路,也赶不去栓羊道。
      他们一行人举着火把穿梭在狭小的小路中,映在漆黑的夜里,像是一串闪烁的北斗星。
      走进了一道山涧里,远远地就听见了阵阵狼嚎声,那前方便是栓羊道了。
      狼嚎听得瘆人,就连是本地的人都打起了退堂鼓,毛孔都立起来了。预想到会发生的危险,白起提议周邻河留下:
      “前面就是栓羊道,大人,不如您在这里等着,我们去找人。”
      周邻河现在心急如焚,哪里还能留得住,特别这种时候,放任他们去危险之中自己明哲保身?他尚不是那样贪生怕死之辈!
      “说的什么话,赶紧走吧。”
      周邻河知道白起是担心自己,但是,因为自己引起的事情他必须自己去解决,更何况他来潼关就是为了潼关里的每一个人。
      走进了栓羊道,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两岸山崖上望月嚎叫的群狼,只是还不见张庄人。
      大家都自觉地警惕起来,因为太黑,他们不知道身后埋伏着多少看不见的野狼,
      “人群不要分散,小心狼窜出来,火把都举起来。”
      他们缓缓往前而去,众人屏气不敢发声,一时之间除了火星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踩在树枝碎叶上的咔嚓声,便是万籁俱寂。但走过一条断崖后,就有了搏斗与撕咬的声音。
      那是张庄。
      拖着受伤的身躯在狼群中负隅顽抗。
      众人不敢慢了一步,纷纷一拥而上,举起火把就冲了过去,试图吓退狼群。
      人群一拥而上后,狼群被逼退,却是已经不见张庄人在何处。
      他们可观的视线范围不大,火光映射下,都是浮动的影子以及森然发亮的一双双眼睛。
      他们围成一团,背向着里面,直面着黑暗与危险。他们清晰的可以看见,那在外围虎视眈眈的狼群,灰色的带着光泽的背弓着,俯下去的头颅蓄势待发的样子;呲着锋利的尖牙、吐着长长的血红色的舌头,呼出的白色的气息后是一双发出幽光的眼睛,贪婪以及凶狠。足足十多头狼,而不远处的头狼站在石头上发出命令的嚎叫。
      这遇狼纵然是历经两世的周邻河也是第一次直面狼群,有紧张但是至少不慌。他握紧了手中的火把,火星子落在手背上都不觉得疼。
      狼怕火,他们合成一个包围圈,簇拥起来的火势很大,这让狼有了惧意,狼只能远远地的看着,却不敢靠近。
      “大人~”
      在这危机四伏的时刻,一道微弱的声音从石头后响起来,他们纷纷围上去,是张庄。
      他散着头发扒着石头站出来,衣服已经被抓破几处,胸口露出几道狰狞的抓痕。在火光下,张庄人看起来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但是,直到此刻看到他们,却是欣喜非常,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匍匐在周邻河的脚下,痛哭流涕。
      周邻河现在是想打想骂却不是时候,只得把人揪起来准备返程。
      “赶紧回去。”他小声道,于是众人开始撤回。
      退出这片的唯一宽敞,后面路道狭小,只得一人一人的通过,他们扬着火把排着长长的队伍,踏上了归程。
      或许是张庄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重,吸引着狼群不罢休,在后面暗生生地跟到了在断崖处。
      “有狼!”
      不知是谁喊了句,但是响起这句话时狼群已经扑了上来,打了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一时之间威吓、打斗、惨叫声统统响了起来,有人的声音也有狼的声音。
      狼的一口尖牙咬在人的腿上,不咬下一块肉来不松口,他们疯狂且贪婪的撕咬着人群,所有人皆是拔了刀与之对抗。
      狼嚎声也逐渐多起来,四周的山崖上,以及在混乱中被砍伤的惨叫,不绝于耳。
      这番绝境,但凡是些普通人都被吓破了胆。
      张庄已经被吓得腿软,站都站不稳,周邻河一手提溜着他一手挥舞着手中的火把防范着突袭,只是众人已经分散,在狼群眼中已经不足为惧,它们流着哈喇子扑向行动迟缓的张庄,丝毫不惧面前火把的威吓。
      周邻河眼疾手快地拉扯着张庄后退,张庄吓得踩着石子都在飞溅,周邻河把张庄甩在自己背后,把火把扬在身前试图阻止进攻,却是被另一头暗中偷袭的狼咬住了手臂。
      被咬住的那一刻,周邻河如被电击一般僵立在原地。牙齿嵌进肉里,咬合着骨头,瞬间疼得周邻河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额头的汗宛如大豆一般就滚了下来,双腿更是失去了力道,差点站不住,尽管这样他也退出对张庄的保护,没有丢下手中的火把。
      “大人!”白起击退身边围攻的狼群,看见了被狼咬住的周邻河,不惜一切的飞奔而来,一个起跳双手合力一刀砍下去,狼被硬生生的劈成了两半,这才化解了危机,失去了生命的狼这才被周邻河甩掉了含在手上的狼头。
      “大人?!怎么样?”白起扶住周邻河的肩膀,眼中很是焦急,生怕周邻河有个万一。
      这一扶才不至于他一时疼得站不住,他忍住刺骨的疼痛,咬牙道:
      “赶紧离开这里!”
      群狼仍旧在发起进攻,他们不敌狼群,为今之计就只有赶紧撤离。
      幸好护卫都是身经百战,对战狼群也能扛得住,纵然都是负伤却依旧顽抗才护得所有人活着出了栓羊道。
      他们慌慌张张的撤离了栓羊道,待出了山,离开了狼群的领地,狼群才不敢追出来,站在山崖上朝着下面奔跑的人群发出胜利者的嚎叫。
      前来接应的秦颂文早已经等在城门口,看见人都回来了才算是放下了吊着的心。
      虽然都一个不少的回来了,但是,那靠近就刺鼻的血腥味预示着今晚的战况。
      王英林以及众位医士被秦颂文从被窝里挖起来给所有人治伤,他们才知道,在他们睡着后的大晚上还出了这么一件令人惊天动地的事。一听说周邻河受伤了他差点没有站稳脚,遗言都想好了,直到看到人好好的坐着他才把自己私房钱的事重新放回心里去。
      幸得大家都不是致命伤,不然张庄就是再去一次栓羊道都不够赔的。
      王英林愤恨的给周邻河包扎着手臂,看着那块摇摇欲坠着的肉,就是眼睛直抽抽,不忍下手。要是这狼在狠点,咬断了手,他就等着谢罪在潼关吧。
      王英林看着满头大汗却是不吭声的少年,心里多少有些气愤,想骂下这臭小子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还没有骂出来,周邻河已经苍白着脸却盛气凌人的先骂着张庄了。
      “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跑路了?身为潼关人你不知道栓羊道有狼吗?!”
      听着周邻河这般铿锵有力的声音,王英林才算放心,至少人不是失血过多,还有力气训人,这骂人也骂得很有意思。
      “是我对不起大家,若是给狼吃了就是赔罪吧。”
      由于左臂负伤,左臂的衣袖被剪去,整个手臂空荡荡的裸露在冷清的空气中,使得他的手臂起了鸡皮疙瘩。不知是王英林下手没个轻重,还是精神在放松后,伤口的疼感就格外强烈起来,他咬着后槽牙忍着如此的疼痛硬是不敢在人前支吾一声,于是把心中的气都发在了张庄身上。哪知张庄却是这般脑子,一番执拗的话气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怒气冲冲的用他那完好的右手敲着桌子,啪啪啪的响,震倒了桌上的药瓶。
      “就算你死了也赔不了你给大家带来的损失,现在为了你多少人差点有去无回!你不如好好活着给潼关多做些事情,这样才算赔罪!”
      张庄被一通训斥,自知理亏也埋着脑袋不敢吭声了。周邻河心理气不顺还想骂几句,身边的王英林包扎结束一声不吭的扶起药瓶,就去给张庄看伤了,周邻河见此也不好在说什么。
      他看着一屋子的伤员,独独就白起好些,都是皮外轻伤,其余的怕是都要修养好些天才行了。自己身上也疼,一想到这,脑子也疼起来了。
      这一晚的九死一生,他其实也是怕的,后怕更是让他夜不能寐。
      要是自己救不回张庄怎么办,他还有脸留在潼关吗?要是他带去的人都折在栓羊道怎么办?他又能为此对得起谁?究竟是自己冲动了还是做法就错了?
      这里连麻药都没有,疼的他左臂整条手臂都没有知觉了,他把脸埋在枕头里,试图让困倦冲洗他身体上的艰难,却是直到天亮,人都是清醒的。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赶紧闭上了眼睛,来人王英林看着周邻河抖动的睫毛,有些好笑。他试探了下他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看来是不会有恶化的情况了。
      “我知您没有睡。”伤口那个样子,怎么睡得着?别人能忍,周邻河是什么人,从小怕是连指甲壳都没有掉过的人,如今受这一遭罪,他看着也是心疼,这要是给、给周家人知道了,该多心疼啊。
      “疼,是不是?”
      听着王英林温声细语的话,周邻河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王英林。
      “您有药?”
      王英林露出和蔼的笑容摇头。
      “您不是有回春香丸么?您吃一颗就能好些了。”
      一听到回春香丸,周邻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不行,我宁愿忍着。”那东西可是宝贝,就算是自己用来止疼也舍不得,得用在大用处。
      王英林无语,看着周邻河硬撑都不拿出那宝贝药的样子心底就想唾他两口,他不就想看下那被传得神乎其技的药究竟长什么样吗,连个机会都不给。
      王英林给人掖好被子就走了。算了算了,留下来自己心肝会疼,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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