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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香消玉殒归黄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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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贱婢,你娘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敢跟我做对,魅惑我男人,好!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扬起软鞭,“啪”的一声,白色纱衣下的肌肤赫然呈现出猩红的伤痕。
被绑在架子上的白衣女子身形纤弱,脸色惨白如纸,似下一秒就要断气而去,眼神中却是透着不屑与傲慢。
华服女子气极,口中辱骂着:“你跟你娘一样,都是婊子,魅惑将军,仗着有几分姿色便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真是可笑至极。”
鞭子如雨点悉数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片刻间,那女子已是血肉模糊,连遮挡的衣服也已支离破碎。
这时,旁边的婢女附在华服女子的耳边不知说了什么,华服女子终于停手,将鞭子甩在白衣女子的身上,愤愤离开。
华服女子离开没多久,银冠墨袍的男子便冲进了昏暗的小屋,看见自己捧在心尖尖上的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心如刀绞。
愤怒心疼占据了男人的脑海,他小心翼翼将白衣女子抱回了房间,随即又让随从去宫中请最好的太医过来。
“阿瑶,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他握住白衣女子的手不住颤抖,虽极力克制悲伤的情绪,眼泪却依旧滚滚滑落。
白衣女子双目紧闭,嘴唇已微微发紫。他知道,她走了。
美好的过往,所有的情爱都化为泡影,归为虚无。世间再也没有了“阿瑶”,这一生再也不会有人唤他一声“赫哥哥”。
待太医赶到,赫舍安已为阿瑶梳洗完毕,换上干净素雅的衣服,他瘫坐在床榻前,面如枯槁,心如死灰,似是下一秒要随她而去。
太医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又放上纱巾为她把了脉,最后只能无奈摇摇头,叹息道:“大将军,请节哀!”
三天三夜,大将军府上灯火通明,赫舍安未曾踏出房间一步,时而放声大笑,时而放声大哭,有人想要查看情况,最终被他手中的利剑吓得仓皇逃走。
第四天,他终于提剑走出了房门,周身杀气腾腾,眼眸血光翻涌,径直走出府去,一路上,无人敢与他对视,无人敢中途拦截,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步一步逼近公主府。
那天,人们只知道大将军血洗公主府,连一只苍蝇都没有放过,空气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儿,如同人间炼狱。
是而罪魁祸首——安阳公主,自知惹下祸端,早已逃之夭夭,逃到和大幽国结成联盟的大幻国,逍遥自在去了。
后来,坊间便传闻,大将军和自己的亲妹妹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当妹妹被安阳公主折磨致死后,他便疯了。
再后来,皇帝收回了他威武大将军的权力,他再也不是大幽国的守护神,不再受人尊敬,反而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嗜血恶魔。
只是,他们忘了,忘了曾经赤离河边,赫舍安临危受命,他仅三万将士,为了抵御羌族十万的精骑,浴血奋战,血肉铸长城。
实力、装备、数量上的巨大悬殊,想要用普通的将士打败精锐的骑兵,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那场战争整整持续了十天十夜,都城下达的一封一封召令送达战场,无一不是让他们誓死抵抗,不惜代价。
却又克扣军饷,将士们难以果腹,饿到难以忍受时,只能啃树根,吃野菜充饥,就连大将军也不例外。
硬碰硬,完全没有胜算,战场上的冲锋声、厮杀声,黄土漫天,鲜血飞溅,将士一个一个倒下,只听得呼呼的风声与马蹄厚重的声音。
战争进行到第十天夜晚,他的将士仅剩下不到两千人,自知这场战争已没有胜算,便早已做好舍身为国的准备。
将军大义,在当晚夜间,腹背受敌的艰难处境下,孤身一人前往敌方战营,俘虏了羌族最高将领,并顺利返回。
有人质在手,谈判就容易多了,最终羌族下达了停战书,军队撤离赤离河百里开外。
赫舍安一战成名,从此成为大幽国万人敬仰的威武大将军。
那年,他二十岁。
几曾何时,威武大将军这个名号响天震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可惜,那个傲视群雄的大将军如今已不在,只剩下一个疯疯癫癫走在大街上,被百姓扔烂菜叶子的男人。
出征时,他的内心只有一个信念——必须活着回去,阿瑶还在等他。
现在,信念没了,心中的火焰熄灭了,哪怕是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唯一让他生存下去的希望只有报仇。
没有盘缠,只能一路乞讨,甚至会和狗抢食,饿了吃野菜,没有野菜时,便饮河水充饥,身上唯一值钱的物品,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这把小匕首是他出征大漠时阿瑶送给他的防身武器,他把小小的匕首握在手里,内心不由绯腹:“这小小的匕首能干什么呢!”
虽感觉并没有实际性的用处,但因为是阿瑶送的,他还是随身携带,就连睡觉也不曾拿下,俨然已经把小匕首当做装饰品。
赫舍安从未想到,一把小小的匕首竟在关键时刻救了他性命。
大漠环境恶劣,夜晚狼群的嚎叫声绵延不绝,营地没有厕所,想要如厕,只能去到一公里外的灌木丛中解决。
半夜,他一如既往地出去如厕,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一只体格强壮的公狼正准备从背后突袭他。
说时迟那时快,意识到危险将近,他立刻取下了小匕首,当公狼跳起的那一刻,他将匕首准确刺进了公狼的咽喉。
快、狠、准,一个转身的功夫,体型巨大的公狼便直直倒在脚下,要是没有这把匕首,恐怕今天他的性命便要交代在这里,成为公狼的盘中餐。
走了八天七夜,终是抵达了大幻国,赫舍安没有通关文书,加上又是叫花子的打扮,不出所料遭到驱逐。
他不甘心,也绝对不会这样离去,一次次不厌其烦地跪下求守卫的将士,许是被他的执着打动,又或是因为他身上臭气让将士难以忍受,最终他顺利进城。
在他还没有失去权势时,他早已派人打听到安阳公主在大幻国的住所,进城后,他在安阳公主出入的地方蹲守。
只有将她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才能真正为阿瑶报仇。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赫舍安也终于有了可乘之机。
落日时分,安阳公主乘轿辇去参加贵族聚会,除了四个轿夫,一个护卫,再无旁人,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赫舍安小心翼翼地跟踪他们,轿夫为了抄近道,便拐进小巷子,他跟了上去。巷子幽长,除了安阳公主一行人再无旁人,真是天赐良机。
轿夫落轿休息之余,趁着夜色,他悄悄摸了过去,打开小匕首,绕到护卫身后,锁住咽喉一刀毙命。
在四个轿夫还未曾反应时,已经殒命刀下。掀开轿帘,安阳公主被衣着破烂,浑身散发恶臭的吓得惊恐大叫,仪态全失。
这时候的赫舍安就是一个恶魔,他伸出手,紧紧掐住她的喉咙,眼神死死盯着她,阴沉沉说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赫——舍——安。”安阳公主脸色已变得通红,喘不过气来,只能一字一顿说道。
眼见安阳公主就要断气,他终于松开了手,如果就这样死掉了,那么他的报仇也就没了意义。
他的目的是:要让安阳公主生不如死,曾经她在阿瑶身上犯下的罪孽,如今得加倍奉还。
赫舍安将破烂的衣服撕成布条,捆住了安阳公主的手脚,又在安阳公主身上搜出一块帕子,揉成一团,塞住了她的嘴。
随后他又换上了护卫的衣服,乔装打扮一番,趁着夜色,劫了辆马车,把安阳公主扔在马车内,手持安阳公主的令牌,一路上无人敢拦,轻而易举就出了城门。
赫舍安没有回到大幽国,而是将马车停在一个荒废的破庙中。只要看见安阳公主那张脸,他内心就泛起阵阵恶心。
曾经,赫舍安不仅是大幽国的威武大将军,他的另一个身份是安阳公主的驸马。赤离河大战后的庆功宴上,安阳公主使诈,在赫舍安的饭菜里下药。
翌日早晨,两人从同一张床上醒来,赫舍安不知所措,安阳公主哭哭啼啼,最后赫舍安被背负了莫须有的罪名,皇帝把安阳公主赐婚于他。
安阳公主阴谋得逞,而他心里只有阿瑶一个女子,便请求皇帝退婚,皇帝未允。
加上边疆战乱,未曾将家事处理完毕,便快马加鞭上了战场,战争告捷,回到皇宫接风洗尘,换上平常服饰赶往家中时,从婢女口中才得知,阿瑶正在遭受安阳公主的虐待。
凡是从中阻拦的,轻者重打几十大板,重者则是被她的随从砍杀,可见安阳公主的残暴狠毒。
他将安阳公主拖下马车,扔在地上,又拿出出她口中的帕子。这时的安阳公主早已没了当初跋扈的气质,如同只丧家之犬,趴在地上,苦苦求饶,手脚上的绳子很紧,她用力也无法挣脱开来。
眼泪滂沱,却无法触动赫舍安的怜悯之心,他只要看到安阳公主这张丑恶的嘴脸,就会想到那个乖巧可爱的阿瑶,可是阿瑶已经被她给活活折磨死了。
他掏出精美的小匕首,刀锋冷冽,轻轻一剜,安阳公主的一只眼球已被掏出,疼得满地打滚,鲜血淋漓,哀嚎不断。
赫舍安却看着这幅场景,却是格外舒适,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又将她的脸皮用刀揭下,绝望痛苦的哀嚎对于赫舍安来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乐曲。
安阳公主求着他杀了自己,但他又怎能如她所愿呢?
逃生是人的本能,安阳公主蛄蛹着身体想要逃离,赫舍安却不紧不慢地脱掉了她的鞋袜,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尖叫,她的脚筋已被挑断,这下她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
赫舍安不打算让她死掉,而是要让她失去做人的尊严,人模狗样地活下去,最终把她丢在了大路上,是否能活下去就看她的造化了。
回到破庙,赫舍安一把火点燃了破庙,平静地走向火海,口中轻轻念道:“阿瑶,我来看你了。”
一个姓赫,一个姓李,他们怎可能是亲兄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