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原稿》沐听风砂

3、第03章

　　听说你想要日万（03）——请开始表演

　　第03章

　　虽然珂只是说了句“算了”，还似乎是为了表达对自己的嫌弃，但陆雾安不知怎么的，就是松了一口气。

　　正想要再悄悄放松些自己的坐姿的时候，翩翩坐到了她的身边来。

　　因着她小女孩儿的模样，又在先前帮自己说过话，陆雾安倒没有对她太过设防。

　　“她就是热水瓶的脾气——外面冷、里头热，你别怕她。在你的卧室和卫生间里装针孔摄像头的人，你心里有怀疑对象吗？”

　　陆雾安顺着翩翩的话想了想，半晌摇了摇头。

　　她实在想不出，会有谁做出这种事情来。

　　“我顺着信号追踪了一下，暂时还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只能根据还没有覆盖掉的视频判断，这针孔摄像头至少也是三个月之前安装了的。”

　　“三个月前？我记得我差不多应该是搬进来了五个月！”

　　知道现在的时间点，陆雾安很快就倒推了出来。

　　“那就不太好判断了，”翩翩为难地歪了下脑袋，“有机会进来这里的人都有嫌疑，或许是你的房东，或许是你带回来的朋友，又或者，是你的男朋友。”

　　被一个小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谈论这种事，让陆雾安稍微有点儿不自在，不过，知道她也是想要帮助自己，陆雾安也很快绞尽脑汁回忆着加入了讨论。

　　“租房的时候跟房东订的是整租，押一付三。我应该是第三个月月初的时候，跟房东说的要续租，然后在下半月的时候付的下一季度房租……房东通常不会过来，我们一般都在微信上沟通，他来的两次都是带着人过来维修的。”

　　“除了房东，这里就只有南游来过，不过他来的次数并不多，这几天是我……他看我心情不太好，身体状况也不好，才来得勤了点。”

　　“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了。”

　　翩翩凑近了陆雾安追问。

　　“房东带人来维修的？修了哪里？什么时候？”

　　“一次是浴|室天花板漏水，还有一次是冰箱坏了，时间……具体我记不清了，好像……一次是在我住进来第二个月，一次是第四个月中旬这样。”

　　“那你男朋友三个月前来过吗？”

　　“也来过，看房的时候我看网上说不要一个人，就请他陪着我一起看的房，住进来之后，他差不多一个月会来两次，每次来的时候还会带些零食、食材什么的，塞进冰箱。”

　　“这么说来，房东、你男朋友，包括来维修的人其实都有可疑了……”

　　翩翩将目光转向了珂，用眼神询问她接下来该怎么办，陆雾安于是也跟着看了过去，然后在对上珂双眼的时候，不自觉地低了下头。

　　珂没理会陆雾安的小情绪，直截了当发了问：“你的第一笔贷款买了什么？”

　　“啊？”

　　陆雾安错愕地抬头看珂。

　　不是在说针孔摄像头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又问起了贷款的事情？这两个问题之间……有关系吗？

　　***

　　即便珂的问题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对珂莫名有种惧怕的陆雾安也不敢发问，而是有些迟疑地开了口：“时间隔得太久了，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那就努力想，直到想起来为止。”

　　“好、好的……我理一下。现在是七月，上个月跟……之后，我就没什么心思打工了，一直待在家里，先前投出去的简历也都一直没有消息，手里的钱越来越少，下个月我付完下一季度的房租之后，手里就没多少积蓄了……是了，八月底是南游的生日，我给他买了一块手表，所以贷的款！我想起来了！”

　　“唔，”珂若有所思地发出了个单音，“继续说，后来贷款是买了些什么。”

　　“嗯……我要再想一想……”

　　“那就想。”

　　“珂珂，别那么凶嘛，没看人家安安都已经手拿鸡蛋走滑路——提心吊胆了。”

　　“别叫叠字！也不准再说歇后语！”珂一秒变脸后，迅速意识到翩翩是故意这样做的，她摇头，食指对着翩翩点了点，“你就惯着这些宿主吧，连自己上辈子到底是怎么走上死路都没搞明白的人，继续这样下去，离再死一回也不远了。”

　　“你是说陆雾安上辈子的死还有蹊跷？！”/“我不想了！我不想再像上辈子那样浑浑噩噩死掉了！”

　　翩翩和陆雾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陆雾安顾不得其他，急急追问珂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有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

　　“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珂皱眉，“只剩十分钟了。”

　　“珂说得对，我们每天只有一小时能够面对面交流，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下一回，再蹊跷的事情有珂在，她一定会帮你解决的，你快好好想一想，把珂问的问题回答清楚了。”

　　“好、我想、我想……”

　　陆雾安结结巴巴地开始回忆。

　　“最开始买的是手表，因为南游说他工作场合需要一只上档次一些的手表，让我陪他去挑，因为正好快到他生日了，我就贷款买下来送给了他——你是怀疑南游吗？他不会的，当时他还说要自己来，是我自己说要给他买的。”

　　“后来陪他去看代步车也是，他只是想买一辆二手车就好了，是我听了销售人员的推荐，才想要给他买一辆新车的。不过他当时只准备了买二手车的钱，还也只有首付，我才主动说剩下的我来。”

　　“然后还有——”

　　“还有的事情都跟这类似，于是你就陆陆续续贷了很多款。”

　　接下来的事情，不听珂也已经有猜测了。

　　“贷款的时候只想着每个月累积还款不多，像之前一样努力打工，每个月要还的钱不过是你月工资的零头，可一笔笔款项加起来，再加上利滚利，不出两年，你欠的钱已经多达数十万。而这时候，你打工赚到的钱，早就负荷不了你的还款了。每次发现还款有缺口的时候，你只能继续贷款，饮鸩止渴。”

　　“是、是的。”

　　多可怕的一段日子啊，明明每个月都在认真地赚钱，甚至比起之前还要拼命和努力，可是钱却怎么也还不完，甚至欠的钱还在越变越多……越变越多……

　　“偏偏，一笔笔频繁的借贷，终于被平台风控给注意到了，正规的金融机构不肯再借款给你，你只能想办法去找那些不正规的黑平台，然后，在再也还不上款的那一天——”

　　“别说了！别再说了！”陆雾安滑下了沙发，双手抱紧了膝盖，拼命摇着头发着抖。

　　可偏偏珂不容拒绝地接着说了下去：“——那个时候，你的男朋友在哪里呢？”

　　***

　　“会不会说得太狠了？”

　　一个小时到了，翩翩将重新昏睡过去的陆雾安放倒在沙发上，又给她盖好了薄毯——虽然这是她构建的空间，其实并没有什么温度的变化，但是人类睡觉的时候，还是习惯有什么东西盖一盖的吧？

　　翩翩看着睡梦中还不安稳似乎快要哭出来的陆雾安，不由得有些担心。

　　“不管针孔摄像头的事情跟她男朋友有没有关系，一个女朋友贷款几乎全是给他买东西的男人，在对方深陷泥淖的时候，假模假样规劝几句就抽身而退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翩翩：“……”

　　珂的说辞虽然犀利了点，但理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

　　“所以，对待这样的东西，歉疚这种情绪还是早点打破得好，省得脑子不清醒，再活一次也是稀里糊涂丢了命。”

　　翩翩听着珂的话点着头，忽然，她脑袋上的小揪揪停止了晃动，带着点婴儿肥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意：“老虎念经——口是心非啊珂珂~话说得那么狠，其实不过是不想她未来的日子里，再跟那个渣男牵扯不清吧~”

　　“没这回事，”珂回避开翩翩的视线，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道，“你想知道，针孔摄像头的事，是不是也跟她男朋友有关吗？”

　　“咦，你已经有主意了吗？”

　　见翩翩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珂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听描述，虔南游的贷款数目明明比陆雾安的更多，可他们分手的时候，虔南游的生活品质却更上了一层楼，似乎已经不再被贷款所累，你就不好奇，这是怎么回事？”

　　好奇！

　　翩翩兴致盎然地想听珂解释说明，然而，下一秒，珂的身影却消失在了这个空间里，她这是回现实世界去了。

　　鼓了鼓腮帮，翩翩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又被珂给忽悠着转移话题了，她“哼”了一声，也跟着身体快速崩解，逸散成了萤萤点点的蓝光，消失在了空间中。

　　翩翩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珂已经起了床。

　　简单的梳理过后，她像是一个久病初愈的人，重新振作了起来，脸上没有了那么多的死气沉沉，人也显得明快了一些，开始收拾起了房间。

　　只是，连日来没有好好吃饭，今早也是空腹忙活一直没吃早饭，低血糖的她忽然间头晕目眩，一下子磕在了床头柜的角上。

　　“嘶”的一声，她的面容痛得几乎扭曲，人也顺势跌坐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的眼帘却映入了一样特别的东西。

　　她的表情逐渐惊恐，尖叫被双手死死捂在了嘴里，可她不停颤抖的身躯，却不难以令人想见，她此刻有多么惊惧。

　　好一会儿，她才僵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她左右环顾着，慌乱而忙碌的，找来了胶带，将床头柜边上的插座封了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

　　直封到她觉得再也不会被那里头的镜头拍到，她才哆嗦着手想放下胶带——不对！她的表情又瞬间警惕了起来，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紧接着，她开始拿起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的灯光，对准每一个她觉得可疑的地方照了过去。

　　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她照得很慢，也找得很认真。

　　从卧室找到厨房，又从客厅找到了卫生间。

　　好在，这一次，她没有再发现任何可怕的事物。

　　她松了一口气，可这时的她，已经像是脱水一般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有些迟疑地站在卧室门口，良久，她终于还是走了进去。

　　她不敢站在那插座正对着的地方，只敢躲在一旁的书桌附近，双|腿一软，她就那样跌坐了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呆坐着的她也终于有了别的动作。

　　她拿出了手机，抖着手打开了电话。

　　1、1、0……

　　她又迟疑了，没敢按下通话键。

　　屏幕由亮转黑。

　　熄屏的那一瞬间，她像是被惊醒了，整个人抖了一下，紧接着，她像是再次下定了决心，划开了屏幕。

　　屏幕还停留在拨号的界面，这一次，她点向通话键的手比刚才更稳了一些。

　　然而，在她把号码拨出去之前，一个微信电话却率先从手机顶端跳了出来。

　　「你猜，打电话过来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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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发时间20211208-23:3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