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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地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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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乔装过后的尉迟凌霄踏上了大梁帝都之行,一路上总会碰到七八个大梁士兵前来盘查,并对百姓言辞进行管控,言辞过激或是提到蔚凌风领兵削藩者当场斩杀,使得整个大梁百姓人人自危,尉迟凌霄不禁心中冷笑道:“蔚凌风你真的不懂治国平天下,弑父杀亲夺得的天下,终究要毁在自己手中。”
对于这样的盘查,尉迟凌霄是有些烦燥,索性照狼逸飞的话御风而行。狼逸飞,想到这个尉迟凌霄不禁困惑,狼逸飞与曦闫到底有何过节,为何二人一见面,就刀剑相向,眼中充斥的杀气,足以摧毁周围的一切。可当狼逸飞重伤之时,曦闫却表现出一脸的关心,归结起来那也是狼逸飞这小子不会说话导致的。今晨一战,曦闫没占到好处,一气之下,回了妖界,赶往帝都只能是他只身前往了。
御风确实比步行快上许多,也难怪狼逸飞短短几个时辰,就将大梁的情况打探的一清二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尉迟凌霄就已在帝都城外的军营了,轻身闪进主帐内,便见整洁的主帐内空无一人,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等待主人归来。
很快夜幕降临,帐外点起了火把,尉迟凌霄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准备起身离开,帐外的异动,让尉迟凌霄一个闪身躲到了用屏风遮挡的更衣室内。
帐帘被人掀开,一个小兵抬着蜡烛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着另一个小兵,其中一人将桌上的烛台点着,另一人则将茶水换新,做完这些,两人便托着腮坐到了桌前。
“将军被皇上召入皇城半月有余,至今未归,不知何事需要耽搁那么久,可惜我们都入不得城,说不定我们也能帮到将军。”其中一个小兵一面说着话一面拿着竹签拨了拨蜡烛的烛心,随着拨动的动作整个营帐又亮了几分。圣上急诏将军,但将军都推脱有事不肯入城,圣上无奈只得亲自将将军请入皇城,并派人前来取将军换洗的衣物,怎料将将军的主帐翻得乱七八糟,并把其他几位副将也请去皇城,几位副将归来了,但迟迟不见将军归来,这一去便是半月余,圣上秘密去西岭讨要慕王手中的兵符,而将军之后便不知所踪,皇城内外将军的行踪成了一个谜。
“也许将军被圣上派去领军平慕王之乱也说不一定。”另一个小兵说着拿袖子擦了擦桌角上的污迹。每日前来打扫将军的主帐,就盼着进门就见将军已经回到主帐正处理着这些天积压的军务,可是每一次都失望而归,而圣上对此也并未解释什么,大概国事缠身早已忘了营里的兄弟了吧。
“其实圣上也可以调营里的兄弟和将军一起平乱。”
“这你就不懂了,圣上可没有调动这里两成兵力的兵符。”
“那兵符在谁手里?”
“这个就不知道了,好了,咱也甭说这个了,万一被人听到,招来杀身之祸就不好了。”
说罢二人起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尉迟凌霄闪身出来,看向还在摆动的帐帘,若有所思,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军营朝皇城而去。
尉迟凌霄轻车熟路的绕开守卫,在御花园中停了下来,正思考该从何入手打探李铁的下落时,御花园的西北角突然进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如今的大梁皇太后宫氏,尉迟凌霄身形一转,隐到了树丛里。
衣着华丽的皇太后宫氏坐到了离尉迟凌霄七八步之遥的石凳上,气急败坏将石桌上的果盘全挥到了地上,然后一只手掐在立于一旁的婢女身上用力拧着,婢女眉头紧皱,却不敢做声,大梁皇太后由于过于气愤,握拳的手不停颤抖着,咬着牙说道:“气死哀家了,那个贱骨头嘴还挺硬,都成那样了还不招,那个贱种带兵都要打到帝都了,作为大梁的武将,不为国捐躯就罢了,居然握着兵符不放,吾儿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城外的两成兵权了,只要得到那两成,西陵慕王算什么,兵权照样收得回来,到时候尉迟凌霄那个贱种,就等着下地狱吧。”东临大军在诺桑城城外长时间停留扎营不就是等着尉迟凌霄那个贱种亲自挂帅,本想利用这个空档将大梁所有兵权收回,再与尉迟凌霄正面交锋,可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拿着兵权不放,守边的大军又不能全部调回来,一旦边疆失守,大梁就真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了。
一旁的另一个婢女不停地帮太后顺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太后您看,地牢的那个人已经被折磨的不像样子了,相信也撑不了多久了,既然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恩威并施……”皇太后为兵符一事心力憔悴,夜不能寐,地牢里的人,却始终不松口,而今就吊着一口气,倘若在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太后还不拿她们这些侍婢出气,兴许连个全尸都不留,再者东临国主一旦攻下大梁,她们这些侍婢怕也难逃一死,横竖都是一死,何不放手一搏?
恩威并施?皇太后宫氏侧过脸盯着那婢女看了半晌,婢女立马俯身对着太后耳语了一阵,太后紧缩的眉宇顿时舒展开来,对身侧的婢女有了些许赞许,笑盈盈地说道:“此事,就由你柳邑去办,吾儿现远在西岭,成败就靠你了,事成之后,哀家让吾儿下旨封你做贵妃,可好。”说完却一脸鄙夷地看向柳邑。封妃不过是缓兵之计,吾儿怎会同意封一个婢女为妃,麻雀还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简直可笑至极。不过不拿封妃说事,柳邑怕也不会尽心尽力从那老顽固手里拿到兵符。
听到‘贵妃’二字名唤柳邑的婢女扑通跪到了地上,欣喜若狂地说道:“奴婢先谢过太后,奴婢定当竭尽全力拿回兵符!不会令太后失望的!时辰不早了,太后还是早些歇息,奴婢先行告退。”柳邑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并未察觉她周围的嗤笑与鄙夷。
皇太后宫氏从石凳上站了起来,道了句:“跪安”,便带着两个宫女朝她的宫殿走去,剩下的几人,见太后走远了,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从树丛里走出来的尉迟凌霄双手握拳,咬着牙,看着大梁皇太后寝宫的方向,心里万般不爽,但考虑到大局,便也忍了下来。大梁的皇太后就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到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收回目光,便跟着那个叫柳邑的婢女离开了御花园。
柳邑七拐八绕的来到宫墙边,四下张望了一番,对着草丛里的一块巨石踹了一脚,然后走到里距巨石二三十步远的矮树丛后,对着宫墙凹陷的地方点了几下,脚下开了一个洞,柳邑看了一眼四周,便沿石阶走了下去,洞口随即便合上了。
尉迟凌霄走到矮树丛后对着宫墙摸索了半天,墙上根本没有打开暗道的机关,亦没有可供触碰的石块机关。尉迟凌霄有些纳闷,突然想到柳邑在巨石上踹的一脚,便来到了巨石前,研究了好一会,才发现柳邑下脚的地方,与其他地方不同,学着柳邑朝那里踹了一脚,不远处的宫墙传来石料摩擦的声音,尉迟凌霄回到矮树丛后,宫墙出现了一块凹陷石块,凹陷的位置有几个符号,胡乱的点了几下,石门未开,却感到几个武功不弱的人正在靠近。
尉迟凌霄连忙掩盖掉他自己的气息,躲到了一边,几个侍卫看了一眼宫墙,拿出刀站成一个圈,地面的暗门开了,柳邑刚露出头,就被几把搁在脖子上的刀吓懵了。
柳邑见这阵势立马解释道:“奴奴奴婢是太后派来的,在在下面察察觉到有有有人试图打开暗暗门,致致使暗门的防御机关启动,刚刚把防御机关关了,奴奴奴婢就想出来看看是是谁,不不是什么刺客。”柳邑由于过于害怕声音有些颤抖。
这个地牢设在宫墙边便是为防止他人起疑,而且这一片区域很少宫人往来,即使打扫这一片的宫人也很难发现这个地牢的机关,倘若有人误触动机关,埋伏在附近的高手便会伺机杀了来人,因为靠近宫墙处理尸体更为方便,这儿不仅是地牢,也是离开皇城的暗道,一旦事态有变,转移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几人看了一眼柳邑,使了个眼色,向四周散开了,尉迟凌霄不待几人察觉,挥剑割断了几人的大动脉,柳邑还未从刚才的一幕回过神来,滚烫的鲜血又溅了满脸,正欲大叫,却被尉迟凌霄捂住了嘴,锋利的剑刃在脖子上擦出了一条口子。
“莫要出声,带朕下去,不然……”尉迟凌霄持剑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柳邑的脖子上又开了一条口子,顿时腿软走不了路,尉迟凌霄只得提着柳邑走下石阶。
远远地就听到锁链摩挲声,和因痛苦喘气声,尉迟凌霄加快了脚步。渐渐向声源靠近,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鼻腔,让人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