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谁寄锦书来》浅予520

137、平叛（十二）

　　夜晚，明月岛水榭里，沈老爷子和沈舒云这对爷孙俩正在围棋盘上厮杀，显然，沈舒云更是棋高一筹，一脸的风轻云淡，而反观海上皇沈老爷子此刻却是落於下风。
　　沈大小姐信心满满的执棋道：“你已经输了我两盘了，再输一盘你说过的，许我一个愿望的”。
　　沈老爷子不紧不慢的看着棋盘：“一个愿望而已，你先说说你想要什么？四海之内，只要你想，我都能给”。
　　沈舒云眼前一亮，落下一字：“当真？我想要的，你都能给我”。
　　沈老爷子满目笑意的看着舒云：“沈家家主从不妄言”。
　　只见她眼珠一转：“那我要三奶奶一家还有舟叔跟我回香江沈园”。
　　沈老爷子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你可以带明月岛任何人任何物件离开，我绝不阻拦，但前提是他们愿不愿意跟你走”。
　　沈舒云瞟了一眼舟叔，只见钱舟随侍在家主身侧，面无表情，看样子沈大小姐这个愿望是要落空了。
　　这时沈老爷子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侍一旁的钱舟过来给家主添茶，主仆二人趁着舒云不注意，老爷子左手一弹，钱舟飞快的接住两枚棋子握在了手心里，看似天衣无缝却尽在舒云的眼底。
　　舒云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你再弹舟叔的手就要握不住了”。
　　“啊？大小姐在说些什么呀？我手里哪儿握东西？”钱舟一边打趣一边手心用力，手里的几枚永子顿时化为齑粉，他摊开手掌掸了掸手里的齑粉说道：“打扫水榭的下人太不用心了，这、这到处都是灰尘，定要好好责罚的”。
　　“舟叔”沈舒云嘟着嘴看着钱舟：“永子珍贵的很，你刚刚捏碎的可是值不少钱呢，我文师父和外公对这些永子可是视若珍宝，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捏碎了？”
　　“小舟”沈老爷子立刻吩咐道：“你亲自去库房挑两套永子的棋具给大小姐带回去，一副送程先生，一副送林校长”。
　　“是，家主”
　　沈舒云又落一子，眼见就要赢了，沈老爷子发觉不对拿起刚刚下的棋子这些沈舒云彻底不乐意了惊呼道：“你堂堂海上皇怎么还能悔棋呢？你还偷棋子，你输不起吗？”
　　钱舟偷笑着上前劝道：“大小姐不可对家主无理”。
　　“他悔棋，他悔棋舟叔”见舟叔不帮她沈舒云生气的看着他们主仆二人沆瀣一气然后一推棋盘负气道：“不玩儿，偷棋的偷棋，悔棋的悔棋，还怎么玩，不玩儿了”。
　　沈老爷子一脸宠溺的看着舒云：“我早说过，只要你肯参加及笄礼，完成认祖归宗的仪式，不要说一个愿望，十个愿望我都满足你”。
　　谁知沈大小姐压根就不给家主面子，“我也早说过，我对认祖归宗这事儿没兴趣，我也不想当你沈家的继承人，这棋下的真没意思，回去睡觉了”。
　　就在沈舒云站起来的时候沈老爷子不紧不慢的看着她：“如果你愿意参加及笄礼，我可以考虑在以后你不在的日子里善待三房一家人，范氏、赵氏不用每日跟奴仆一样伺候家里的主子，你小三叔也不用去商船上劳作，至于你最喜欢的那对儿双生子也可以平安长大，再也不用任人欺凌了”。
　　这许诺可是说到沈舒云的心坎上了，她转身看向沈老爷子：“你说算数吗？你可别骗我，我参加及笄礼，你以后好好对三奶奶一家，不许反悔的”。
　　沈老爷子微笑的看着沈舒云：“小舟作证，我绝不框你”。
　　“好”沈舒云想了想说道：“你要我参加及笄礼可以，那我还有一个要求”。
　　沈老爷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要三奶奶为我执及笄大礼，在家族众人面前为我执礼”
　　沈老爷子面色一沉，不悦道：“范氏出身卑贱，绝不堪当此大任，整个沈氏家族能够有资格为你执及笄大礼的只有我的发妻，你的祖母，我会为你在族中挑选一位品行高洁、贤良淑德、地位不输你祖母的人为你执及笄大礼”。
　　“我不要”沈舒云一口回绝：“我只要三奶奶，如果不是她，那这及笄礼我不去也罢”。
　　见舒云如此执拗钱舟赶紧上前劝道：“大小姐不可任性，家主是为您好，及笄礼是明月岛女子成年的标志，为您执及笄大礼的人必须是人品贵重，出身高贵，品性纯良的女性长辈，只有这样的人才配给沈家长房嫡长女执礼”。
　　沈舒云没有理会钱舟，只是自顾自的看着沈老爷子：“话呢我已经说明白了，至于做与不做就是你们的事儿了”。
　　看着沈舒云离开的背影沈老爷子没有一丝动怒，钱舟过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问：“家主？这······”。
　　“即刻备下符合妾室次一级绯红色满绣云锦裙褂，明天你亲自送过去了范氏，然后让人好好教教范氏规矩，万不要在及笄大礼上出了错”
　　“啊？”钱舟踌躇的看着沈老爷子：“这，这不符合规矩吧？”
　　“规矩？”沈老爷子不禁笑道：“你看我们大小姐像是守规矩的人吗？”
　　这时沈老爷子突然发问：“小舟，大小姐脖间的玉佩是哪儿来的？看质地纹理像是世家传承的物件”
　　钱舟即刻回道：“回家主，大小姐脖间的玉佩是沪上风氏家族的传家宝，当年大少爷带林少夫人去上海公干出了意外，幸亏风家的后人出手相助，才保全了林少夫人和大小姐”。
　　“沪上风家？”沈老爷子想了想回忆道：“是那个砸了慈溪的棺材回去办学堂，有教无类，在抗战时期变卖家产救了大半个上海的沪上风家”。
　　“是的，家主，当年林家本意是带风家一起去香江避难，可是风家为救学子错过了船，没想到多年以后竟又遇见了”。
　　“风家？风家？”沈老爷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随即笑道：“风家好，风家好啊，教书育人，礼乐传家，如果当年去了香江以风家的影响力如今的地位必然不输现在的林家，对了现在风家还有什么人在吗？”
　　“当年救了大小姐和林少夫人的风浩夫妇在十几年前就辞世了，只留下一个独子名叫风政就是赠予大小姐玉佩的人，父母辞世后他就被风浩的师兄带到少林寺学习武艺，得师父悉心教导，是少林达摩堂首座弟子，就在十年前林少夫人找到了他，悉心栽培，现在是上海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而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上海大学的，听说为人正直有冲劲，文采也好，脾气性格也好，一心想恢复祖业重建风氏学院”。
　　“不错，不错”沈老爷子满意点点头：“文武双全，比起那些徒有其表的世家子弟不知道好上多少倍，没想到我家大小姐和沪上风家的孩子还有这段渊源”。
　　钱舟不禁掩面笑道：“家主怎么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那么夸赞？您可是连面都没有见过啊”
　　“你不懂”沈老爷子笑着招了招手道：“其实我以前就听说过这个风家，当年在大陆他与林氏并立，风氏家族世代教书育人，品性高洁，家风世代传承，温良恭俭，难得这孩子还是个文武双全的，武功必然不差，寺院里多年磨炼的性子应该也是极好的，可最为难得的是他和大小姐还有这段缘分，我看不上那些纨绔子弟，我也看不上那些出生家世不清白妄想接近大小姐想要一步登天的人，他们不配我的舒云，小舟，派人去给我盯着这个风政，我希望终有一日能在明月岛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