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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章完结 ...

  •   一个被陆小凤撩过的女人死了。
      她怨气横生,越想那个负心汉就越难受,跑去阎王那里告状。
      阎王问:“你想要那个欠下你情债的男人如何?”
      女人道:“我要诅咒陆小凤孤独一生!”
      阎王微微一笑:“陆小凤很快就要死了,你的诅咒很快就会应验。”

      果然,归隐的陆小凤因为不听大夫劝告,喝酒喝得大醉,身体不堪重负,心脉衰弱而死。
      醒来他就被黑白无常押解到阎王那里。
      阎王道:“陆小凤,你可知道到底有几个女人跑到过我这儿来告状?”
      陆小凤笑道:“也许有几十,也许有几百吧。”
      阎王道:“你的桃花债必须要还,不然你被怨气缠身,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听起来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陆小凤耸耸肩。他对生死一向置之度外,更何况他现在死了,于是他无所谓地道:“你是阎王,你是地府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谁让陆小凤风流透顶,判官们清算了整整三天,才搞清楚他的情债到底要偿还多久。
      陆小凤笑道:“不多,也就十年。”
      阎王道:“这可是人间的十年,人间一天,地下一年。”
      陆小凤道:“哦?我不相信。”
      阎王笑道:“情债和你生前的功绩相抵消后,你在地府确实正正好要待十年。渡口的老汉退休了,你就顶替他吧。”

      所谓渡口,其实就是奈河的渡口。
      陆小凤的职责便是送鬼魂去河的另一头投胎。
      但陆小凤若真能老老实实地摆渡还债,那就不是陆小凤了。
      不说这漫长的十年让一个浪子待在同一个地方有多残酷,就是让一个酒虫不能喝上酒也是一件不人道的事情。
      枉死城没有酒卖,陆小凤生前的好朋友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也不能用酒祭拜他。
      陆小凤嘴里淡出个鸟,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有债必有簿,若是能找到记载他陆小凤一切功过的功德簿,用笔勾掉情债,岂不是就能摆脱惩罚了?
      但要做得悄无声息。

      枉死城的小乞丐告诉陆小凤一个人尽皆知的情报:有一个判官喜欢奇闻异事,他自己也在整理编纂一本传奇小说。
      有谁能比陆小凤更合适当判官的素材库呢?
      陆小凤等待判官上门找他。
      判官果然来了,还带着一瓶酒。
      以酒换故事,判官行事也很江湖。
      判官开门见山道:“陆小凤,我批过你的功德簿,你实在是一个独特的人。”
      陆小凤哈哈笑起来:“现在的陆小凤不是人,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鬼了。”
      判官道:“要如何你才肯给我讲讲你的那些传奇?”
      陆小凤故意吊着他,说他每天摆渡就已经很累了,所以他一天只肯讲一个故事,而且还要判官给自己一些小奖励。
      判官一一答应。

      陆小凤每天回来的时候,判官就会在渡船口的小屋里备着笔墨等待他。
      第一天陆小凤讲了《金鹏王朝》的故事,判官派小鬼送了他十坛好酒。
      第二天陆小凤讲了《绣花大盗》的故事,判官给他透露了薛冰转世的消息。
      第三天陆小凤讲了《决战前后》的故事,判官答应让他三十天休息一天作为报酬。
      第四天陆小凤讲了《银钩赌坊》的故事,判官带来了一副人间的赌具。
      第五天陆小凤讲了《幽灵山庄》的故事,判官在他的船头挂了一盏能驱散冤魂的纸灯笼。
      第六天陆小凤讲了《凤舞九天》的故事,判官给他带了一袭大红披风免受奈河河水的阴寒。

      第七天。
      陆小凤道:“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要讲一个最有趣的故事。”
      判官问:“这个故事叫什么名字?”
      陆小凤道:“剑神一笑。”
      判官道:“剑神,你和我说过,他是你生前众多的朋友之一,而你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在你的故事里,他几乎没有笑过。”
      陆小凤道:“是的,他很少笑,少数的几次我都有幸见过。但这是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判官已经迫不及待地摊开纸笔,全神贯注地听陆小凤讲故事。

      剑神的名字是西门吹雪。
      他杀过人,只杀认为是坏人的人。
      他娶过妻,却为了剑道抛弃了她。
      在《剑神一笑》的最后,剑神成功练成了最强的一剑,却也从此失去了所有感情。
      判官对结局很诧异,道:“没有人可以完全没有感情,剑神的这个结局绝对是你自己编的。”
      陆小凤淡淡道:“也许吧,谁让我比他早死呢。”
      判官道:“而且你这个故事里,剑神怎么会因为朋友的死而笑呢?”
      陆小凤道:“因为朋友的死让他成就了自己的剑道,对一个剑客来说,剑道大成岂非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判官还是觉得这个故事让他很不满意,他吹干笔墨,收起文稿,对陆小凤说道:“你既然说今天是最后一天,想必今天你要的酬劳会比前几天更高。”
      陆小凤点头,道:“我想见识见识功德簿。”

      地府没有太阳,却有两个月亮,一个红月亮,一个白月亮。
      在红月亮第三次升起的时候,判官为陆小凤带来了一本蓝色封面的破旧簿子。
      每个人的功过,或者说一生都记录在上头。
      判官道:“你只需默念一个人的名字,翻开后就会自动浮现字迹。”
      陆小凤觉得稀奇,他尝试默念西门吹雪的名字。

      第一列字映入陆小凤眼帘。
      【七岁练剑,七年有成,从此再无敌手。】
      第二列字和剩下十三列字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万历某某年,谁谁谁命丧于西门吹雪之手】。
      人名有时候是一个,最多不超过四个。
      陆小凤继续往下看。
      【年二十五,娶妻孙秀青。】
      这件事陆小凤知道。那个时候他还很高兴,因为自己的这个朋友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陆小凤回想那几年,西门吹雪除了应自己的请求出一趟庄,其余时间都在练剑、洗澡、吃饭、睡觉。
      有时候简直像个冷冰冰的木头人。
      陆小凤还没勾起嘴角,过了五列,他的脸色一沉。
      【年三十,与孙氏和离,孙氏携子离去。】
      这件事陆小凤也知道,那个孩子之后一直跟着母亲。在他死前半个月,他还去孙秀青那儿串过门,抱过西门公子呢。
      陆小凤继续往下看。
      【与友陆小凤约战,以一剑破灵犀一指。】
      【终其一生,爱而不得,偏执若狂。】
      最后一列的十二个字,让陆小凤长久地沉默着。

      陆小凤合上功德簿。
      判官疑惑道:“你不看自己的吗?”
      陆小凤勉强笑了笑,道:“已经不需要了。”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功德簿的初衷了。
      判官道:“好吧,以后我不会再来找你。不过如果你愿意再说出一些故事,我还是会来的。”
      陆小凤挥挥手,道:“再见。”

      就算是地府,也有时间的流逝。
      那件大红披风褪了色,变成不白不红的一块破布;船头的纸灯笼也变得东一个洞、西一个窟窿,风吹过会发出“簇簇”声;陆小凤怀里的赌具因为被反复摩挲而变得光滑,骰子的点数几乎要看不清。
      那十坛酒陆小凤留下了一坛,任凭多馋也没启封,因为他要留到走的那天再喝。
      但鬼魂的外表是不会变的,十年过去,陆小凤还是那个陆小凤。

      一大早,枉死城的小乞丐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通知陆小凤今天过后他就能轮回了。
      不过就算是最后一天,陆小凤也要干活。
      陆小凤心情很好,戴上斗笠,披上披风,正要出门,忽然想起那坛十年前埋下的酒来。
      也许今天他还能跟合眼缘的鬼魂一块喝上几口。
      陆小凤往船上搬好酒坛,撑着船篙从小屋出发,唱着第三千六百五十遍“妹妹背着洋娃娃”,慢悠悠地划船去迎接等待过河的鬼魂。

      今天的鬼有些不一样。
      他有着苍白的脸,乌黑的长发,还穿着一件沾染血迹的白衣服。
      岸边的鬼听到有船划过水面的声音,抬起头瞥了一眼,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如果判官在这里,肯定会惊呼,是那位剑神!
      但这里只有陆小凤,不动声色地划着船的陆小凤。 向来学什么都精的陆小凤其实不擅长划船,划了十年,他的行船技术也有待改善。
      过了一刻钟,“嘭”的一声,船才终于靠了岸。

      鬼冷冷道:“我不上船。”
      船夫笑道:“我的职责就是送人过河。”
      鬼道:“我要等一个人。”
      船夫笑道:“每一个不愿去投胎的鬼都会说他要等人,可最后那些鬼都过河去了。”
      鬼道:“我要告诉他一句话。”
      船夫道:“也许我能帮你传达。”
      鬼抬起头,看着船夫撑船的手,道:“那好,我现在说,你记着。”
      船夫道:“好,我记着。”
      鬼道:“对不起。”
      船夫道:“也许他早就原谅你了。”
      鬼的眼睛转向船夫斗笠下笑眯眯的脸,问道:“真的?”
      船夫道:“真的。”
      鬼终于动了,上了船。

      小船慢慢地走,船夫慢慢地划。
      奈河的水是血色的,今天的月也是血色的。
      陆小凤在船尾,西门吹雪在船头,那件披风在风里起舞。
      陆小凤低声道:“我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谁能够杀得了你。”
      西门吹雪道:“至少还有我自己。”
      陆小凤心中一颤,划船的手一抖。
      西门吹雪眼里忽然有了点笑意,他道:“我从枉死城来,听说了很多有趣的故事。”
      陆小凤道:“路虽不长,但你可以慢慢说,”他又指指那坛判官送来的酒,道,“你若想喝就喝吧。”
      西门吹雪生前很少喝酒,因为喝了酒后手会发抖,一个剑客是不会允许自己手发抖的。
      但西门吹雪变成鬼后两手空空,地府也不需要一个剑客来除暴安良。
      现在岂不正是一个喝酒的好时候?

      酒被开封。
      沉了十年的酒会不会更香醇?那沉了十年的感情又会如何?
      是遗忘,还是更铭记?
      西门吹雪仰头喝了一口,道:“枉死城里流传着一个故事,叫《剑神一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故事里有一个剑神,他居然也有一个风流的好朋友。”
      陆小凤自然知道这是他对判官讲的故事,但陆小凤沉默着。
      西门吹雪道:“故事的结局是剑神杀了自己的朋友,从此变得冷漠无情,你觉得剑神会后悔吗?”
      陆小凤的脸在阴影中,血一般的月在他的头顶。
      西门吹雪向来冷冰冰,现在他的声音却显得很温柔:“我以为剑神是会后悔的。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你也是有情的,否则你也不会在这里等我了。”
      陆小凤既然不否认,也不承认,他脸上挂着的笑是不是在嘲讽西门吹雪的自作多情?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夸大点、戏剧化一点,受众才会买账。
      陆小凤夸大了事实,谁也不知道,那天西门吹雪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功德簿忠实地记载了一切。
      【以一剑破灵犀一指】
      陆小凤低头看自己右手上的两根手指。
      在生前,他的食指和中指虽然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其实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吃面都很艰难,甚至动一动还会痛。
      因为那次决斗,西门吹雪用剑气震断了陆小凤手指的经脉,震断了曾经想用自己的手指来换的灵犀一指。
      而陆小凤从此隐退江湖,离西门吹雪远远的。

      西门吹雪喝了酒,脸色还是苍白的,这坛酒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有味道的漱口水罢了。
      他凝视着陆小凤,道:“我找了你很久。那天过后你为什么要走?”
      陆小凤淡淡道:“你是一把剑,靠近你,谁都会受伤。”
      西门吹雪似乎对陆小凤有些埋怨,微嗔道:“你难道就没有把我推入危险的境地过?”
      陆小凤只能承认。
      或许在陆小凤的心里,西门吹雪的剑一向是强大的,所以自己总想让他帮着解决麻烦,不管是危险的敌人,还是难逃的追杀。

      幸好,船靠岸了。
      陆小凤虽然摆渡这么多年,却一次也没有上岸过,他也好奇轮回投胎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西门吹雪道:“回去吧,”
      陆小凤道:“我投胎的时间就是今天。”
      西门吹雪道:“你既然等到了我,便和我一起离开这里,乘船回去。”
      陆小凤只有苦笑,他甚至想跳到奈河里,但奈河浑浊腥臭,谁知道里面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西门吹雪道:“你在害怕?”
      陆小凤道:“若说害怕的人应该是你才对,我是哪一次安慰过你别害怕的?只记得是和你一起去找尸体的时候。”
      西门吹雪显然记得很清楚,道:“是天蚕坛那次,我们是去找张英风的尸体。”
      陆小凤:“或许吧。”
      西门吹雪自然不知道,他与陆小凤之间除了那一剑,还横亘着漫长的十年。
      陆小凤将船头的纸灯笼拿下来,道:“我要走,你想跟就跟吧。”
      西门吹雪只有拿着酒坛,沉默地下了船。

      下了岸,有一条蜿蜒小道。
      荒芜的小道上还有很多面目混沌的鬼魂在徘徊,但没有一个敢靠近陆小凤手中纸灯笼所照耀的范围。
      路的尽头有一个老太婆在搭棚卖汤。
      她花白的发飘在空中,她颤抖的手舀起一碗又一碗浊黄的汤。
      她就是孟婆,一个卖孟婆汤的老鬼。

      陆小凤一直都在留意西门吹雪身上的血迹。
      其实陆小凤明白,这除了是西门吹雪的血,没有第二个人的血会溅到剑神的身上。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会死?”
      西门吹雪道:“因为你死了。”
      陆小凤道:“你是怎么知道我死的?”他自认为自己隐居的地方很隐蔽。
      西门吹雪道:“你活着,我自然寻不到你的踪迹,但你一死,我才能知道你在哪里。可惜十天后我才找得到你的住所。”
      陆小凤道:“就仅仅因为我死了,你也跟着不想活了?”
      他伪装的外表仿佛一下子被撕破,自从看过功德簿后,陆小凤就变得很奇怪了。
      西门吹雪淡淡道:“有何不可?”
      陆小凤无父无母,也不需要什么血脉延续,但西门吹雪不同,他有追寻的剑道,有妻有子,有万梅山庄的家业……这种人,是不应该寻死的,除非他要找的人死才能找到。

      陆小凤说不出话来。
      生前的他可以靠喝得酩酊大醉来逃避现实,但他现在是鬼魂,又可以逃到哪里去呢?
      西门吹雪道:“如今,你该明白我的心思了。”
      陆小凤简直明白得不得了。
      西门吹雪道:“你不需要再躲我了。”
      陆小凤忽然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三生石上刻着的是我和薛冰,并不是我和你。”
      西门吹雪的表情还是那样淡淡的,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立刻去喝孟婆汤,从此和你永远没关系,但你说的明明是假的。”
      陆小凤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西门吹雪道:“有一个判官找上我,说他实在是好奇,只要我能给他讲讲那一天和你决斗发生的事,他什么都愿意替我做。”
      陆小凤似乎有点后悔。
      西门吹雪道:“地府太大,每天死的人又这么多,我寻了半日便累了。既然有机会知道你的下落,我便和他讲了那天的事。”
      陆小凤已听得怔住。
      西门吹雪道:“他听完后,却给了我一本功德簿,说功德簿上自有答案。”
      【终其一生,避其所爱,大醉而死。】
      这是陆小凤功德簿上的最后一句话。
      西门吹雪叹道:“你的下落,是投胎了还是在地府做一个摆渡人,或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也在你的心里。”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孟婆搭的棚近在眼前。
      小道上阴风阵阵,陆小凤裹紧了披风,忽然道:“你愿不愿和我打个赌?”
      西门吹雪点点头,他已经说完了自己的话,他在等陆小凤的回答。
      陆小凤拿出那副他揣了十年的赌具,走向孟婆。
      孟婆舀汤的手停止了,她发光的眼睛紧紧盯着陆小凤手里的骰盅。
      陆小凤对孟婆道:“我听说你是一个好赌的人,地府的生活又实在是太无聊,所以只要是打赌,你肯定不会错过。”
      孟婆笑起来,好奇道:“你要赌什么?”
      陆小凤指了指西门吹雪,道:“我欠他债,但我还不清。现在他不愿意投胎,可我却很乐意去投胎。”
      孟婆道:“我知道你,你是那个让判官算了三天三夜情债的情圣。摆渡了整整十年,今天总算解放了,当然很乐意去投胎享受人间。”
      陆小凤道:“情债还完了,现在却又忽然多出一笔债没还,你说我应该还吗?”
      孟婆道:“只要是债,终归要还的。”
      陆小凤笑道:“还好,我欠着他,他却也欠着我。”
      孟婆道:“哦?”
      陆小凤道:“他答应和我打一个赌了结这没完没了的关系,因为这事情和你有关系,所以我便来找你了。”
      孟婆觉得很有意思,道:“你要怎么赌?”
      陆小凤摇摇手里的骰蛊,道:“简单得很,比大小。这里面有两个骰子,结果是小,那一笔勾销,我和他一块喝孟婆汤;结果是大,那我便老老实实地还清他的债。”
      孟婆道:“有意思,我就来当你们的见证人吧。”

      多年后,枉死城街头。
      “小乞丐!”
      “判官大人。”
      “又去送酒?”
      “嗯。”
      “又是那儿?”
      “嗐,不然还是哪儿?”
      “既然你跑一趟是跑,那就再帮我捎个信。”
      “判官大人请说。”
      “让陆小凤再准备好一个故事,我今天带来了他另一个红颜知己转世的消息!”
      “呃,我敢保证您今天肯定会被揍。”
      “嗯?你说什么?”
      “你当我在说瞎话。我走咯。”

      “酒来了!”
      “嘘,轻点声。”
      “剑神大人今天不在?”
      “我打发他给我买糕饼去了,来,从后门进。”
      “这是什么?”
      “你还小,这是人间赌博用的骰子。”
      “我才不小,我在城里见过,还玩过几把呢!”
      “哟,我真是小瞧你了。”
      “你看……我投!哎?怎么几把下来都是这个点数?”
      “哈哈,这就是一个永远不能透露的秘密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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