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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商鹤 ...

  •   商鹤的原名其实不叫商鹤。

      商是她父亲的姓,鹤这个字来源于克/格/勃给她的代号“仙鹤”。

      1963年,商鹤出生在苏/联/俄/罗/斯的一个普通家庭,虽然幼年时期母亲因病早逝,但父亲依旧给了她足够多的关心与宠爱,让她觉得自己和其他孩子没什么不同。

      她记得父亲会给她扎好看的头发,会给她穿漂亮的裙子,会给她买时兴的糖果,还会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地教她唱中文歌。

      那段时光她无疑是幸福的,以至于她随着时间流逝已经忘记了父亲的模样,但却依旧记得与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种幸福一直持续到她六岁那年。

      某天父亲出门去给她买她最爱吃的蛋糕,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两天以后,几个陌生人打开了她家的门,看见她时,那群人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和不忍。

      其中一个人蹲下来抱了抱她,嘴里轻轻说着:“Какаябедняжка.(多可怜的孩子。)”

      她不太理解这个人的意思,礼貌地问道:“Вы незнаете, гдемойотец?(请问你知道我爸爸在哪里吗?)”

      那个人低头缄默,没有回答。

      后来她才知道,父亲死了,死因是一场意外的车祸。

      失去双亲的她很快被送往孤儿院。

      这家孤儿院环境很不错,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但管理非常严格,所有事情都必须按照规则进行。

      之所以同时具有优渥的条件和严酷的管理,是因为这家孤儿院并非是普通的民营机构,而是由国家安全委员会资助成立。

      这个所谓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还有一个在世界范围内令人闻风丧胆的简称,克/格/勃。

      在孤儿院里,她和其他无依无靠的孩子一起生活,每天都过得很规律,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学习和训练。

      商鹤并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人会像父亲那样给她扎漂亮的头发,给她穿漂亮的衣服,还给她买好吃的糖果和蛋糕。

      这里的人都很冷漠,也很少交流,如果学习和训练上除了差错,就会遭到狠狠的责罚。

      好在父亲教她的中文她都还记得,孤儿院的图书馆里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她会在自由活动时间从里面挑选和中文有关的书然后自学,这是她在如监狱般的孤儿院中能获得的唯一慰藉。

      随着年岁渐长,商鹤和其他孩子一起被送往军//校学习,在这里,商鹤身上的武力天赋一点点得到体现。

      高超的体术水平让她在同龄人里脱颖而出,加上不错的课程成绩以及沉稳内敛的性格,使她很快得到了克/格/勃高层的青睐。

      在通过重重严格选拔考试后,她被上级派往克/格/勃独立训练中心,正式进入了克/格/勃第一总局C处下属的秘密部队,部队名称为“信号旗”。

      克//格//勃第一总局,又称对外情//报总局,主要负责搜集和分析外国的各种机密/情/报,手握当时世界上最大的情报网,为其工作的间//谍遍布各地。

      商鹤本以为自己也会被安排潜伏在他国,成为情//报网上的一员。

      可她想错了。

      上级给她的定位从来都不是间//谍,而是杀//手。

      她不需要长期潜伏海外,也不需要秘密窃取情//报。

      她的工作非常简单。

      只要上级给她一个人的名字,她就要让这个人永远地从这个世界消失。

      无论用什么手段。

      出色的能力让上级对她尤为器重,总是派给她需要单独执行的绝密任务。

      由于她有一半的中//国血统,且长相清丽绝尘,尤其是那双丹凤眼,颇有东方韵味,所以克格勃给了她一个极具中//国风的代号——“仙鹤”。

      “おい、あそこの奴、何やってんだよ!(喂,那边那个家伙,你干嘛呢!)”

      远处的一声叫嚷打断了商鹤的思绪,她收回望着天空的目光,默默把头转向声音来远处。

      而她现在身处的正是日//本最大的女子监狱,和歌山监狱。

      现在正是下午放风时间,犯人都在监狱的操场上自由活动,而商鹤基本上就是独自坐着发呆,来这里好几天了她一直这样也没有人干扰她,直到刚才那声叫嚷响起。

      不远处几个穿着囚服的女人正大步走向她,一副想找事的样子,她们很快围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然后用一种轻蔑地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370、いい数字ですね。(370,不错的数字啊。)”为首的女人扫了一眼商鹤囚服上的编号,懒懒散散地随口夸奖了一句,然后接着说道:“おまえが、最近人気のテロリストだろ。やっぱり美人だね。どうりでファンが多いわけだ。(你就是最近很有人气的那个恐//怖//分子吧?果然是个美人啊,怪不得那么多人会成为你的粉丝。)”

      商鹤知道这女人绝非善意地过来和自己套近乎,正如范亚思所说,她不是第一次进监狱了,她很清楚欺负新人是每个监狱不谋而合的惯例。

      这种欺负大到群//殴/强//暴,小到挨饿挨骂,服刑期间被打死或者自//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比起男子监狱里隔三差五的暴力事件,女子监狱看起来则要平静得多,但其实都是假象,欺凌事件还是会发生,只不过更加隐蔽,往往体现在各种生活的琐事上,总之就是无数细碎的折磨,让监狱里本就暗无天日的日子过得更加绝望。

      当然,不想被欺负也有办法。

      那就是先下手为强。

      “おい、黙っていると怒るぞ。(喂,你这样不说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女人的声音充满了威胁,那双如死鱼一样的眼睛里全是压抑的火气。

      可还没等女人发火,商鹤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并用身体遮挡住动作,防止巡逻的狱警发现。

      “日本、には、死刑、はな、いと、聞いてい、ますから……(我,听说,在日本,没有,死刑……)”商鹤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女人,“私が、あなたを、殺しても、どうなる、ことも、ありません。(所以,我,就算,杀了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他的女人见状想上来帮忙,却被商鹤一个眼神吓退。

      “私に、迷惑を、かけ、るな,死ぬ、気に、なら、ない、限、り。(别来,烦我,除非,你们,想死。)”

      商鹤说完松开手,那个女人被掐得都翻白眼了,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再看向商鹤时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随即带着喽啰们愤愤地调头离开。

      很快放风结束,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牢房。

      说是牢房,但商鹤觉得这和自己以前待过的那些地方比,确实真的像是在度假。

      牢房内的地面铺了舒适的榻榻米,还有小矮桌、柜子、窗户……甚至电视机,除了空间小一点,其它地方和一个普通的空间没什么区别。

      不仅仅是牢房舒适,这里的工作也并不是太辛苦,只是洗衣做手工一类的小活儿,而时间是很标准的八小时工作制,工作结束后犯人可以回到牢房看电视打发时间,也可以从监狱的图书馆借阅图书观看,除此之外,这里的牢饭也很可口。

      由于环境太过舒适,甚至有不少穷苦的老年人故意犯罪进来养老。

      而这里关的罪犯也都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狠角色,就像刚才那个女人,都不需要怎么动手,吓吓她就能让她跪地求饶,这在商鹤待过的其它监狱里是想都不敢想的。

      其实算起来,和歌山监狱这次应该她第二次被迫入狱。

      以往的入狱大多都是有意为之,因为目标人物在狱中,所以为了接近目标不得不故意入狱,伺机暗杀目标后再伪造成意外死亡,一旦任务完成,克格勃就会出面把她捞出来,再派她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而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入狱,是在1989年。

      那一年,她因非/法/暗/杀/克/格/勃/第二总局的几名官员被抓,抓捕全程毫无抵抗,接受审讯时也是如实回答。

      审讯的人问她,“Зачем ты этоделаешь? Накоготы работаешь?(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是受谁的指使?)”

      而她被绑在特制的椅子上,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轻轻说道:“Мнениктонеприказывал. Япростомстилзасвоегоотца.(我没有受任何人指使,我只是在为我的父亲报仇。)”

      其实商鹤很早就调查到了父亲死亡的真相,车祸什么的不过是幌子,事实则是因为当年国际形势紧张,克/格/勃/第二总局奉命清除国内间/谍,而她的父亲由于身份特殊,所以被当成间//谍清除。

      这才是父亲真正的死因,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尽管后来的调查证明父亲并不是间谍的,但那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根本没有人在乎。

      可她在乎。

      如果父亲没有死,她绝对不会活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始作俑者,必须死。

      而她多年隐忍,也只是在等待时机。

      克格勃方面在验证了她所说的真实性后,出乎意料地并没有杀她,而是将她扔进了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交界的一座监狱。

      这座监狱在叶卡捷琳娜二世时期建造,距今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名字,直到2000年左右,监狱里的一个犯人用纸和黑色油漆做了个海豚形状的雕塑被放在了监狱门口,此后这座监狱便有了个像样的非官方名称——

      黑海豚监狱。

      这里自然环境相当恶劣,生活在此地本就是一种折磨,而里面关押的罪犯无一不是犯下令人发指罪行的恶魔,为了管理他们,监狱的制度也是相当的残酷。

      但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这座监狱最让人绝望的一点就是,一旦进来,非死不得出。

      被押解到这里的时候,商鹤看着这个不到十平方的简陋囚室,默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里躲过余生。

      她不知道的是,一场巨变即将在这个国家发生。

      而这场巨变可能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信仰的坍塌,但对于商鹤来说,却是幸运女神的眷顾。

      就在她被关押的两年后的某天,她在睡梦里突然被狱警叫醒,并给她戴上手铐套上头罩,一路押着她来到了典狱长的办公室。

      在这里,她见到了她曾经的上级。

      从上级口中,她得知了一个令她震惊的消息。

      那个红色的巨人,倒下了。

      而上司此番前来,是因为国家现在面临多方威胁,各种境外势力虎视眈眈,且国内社会动荡,国外犯罪势力与本地犯罪势力勾结,已经发生多起恶性事件,种种压力让国家不堪重负,所以需要她这样的人才回去继续为国效力。

      但商鹤的态度很坚决,她可以回去为国效力,但必须是正大光明地为国家效力。

      上司思考了很久,最后答应了她的请求,但鉴于她之前的犯罪行为,必须无条件接受监视。

      商鹤同意了。

      自此,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在非死不得出的监狱里,过去的她作为前/苏/联的囚犯永远地留在了这。

      而她的新身份,是国家中心局的国际刑//警,商鹤。

      时间回到现在。

      商鹤正坐在牢房里的榻榻米上,已经过了熄灯时间,所以四周一片漆黑,而她呆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下半夜,走廊上突然传来哒哒的脚步声,她原本已经睡着,但一听见动静本能地迅速睁开眼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脚步声很快在她的牢房前停下,下一秒她牢房的门就被粗暴地打开。

      “おい、犯人370号。(喂,犯人370号。)”狱警用警棍随意地敲了敲她的牢门,“出てこい。(出来。)”

      在这个时间段,狱警的到来让商鹤有些意外,同时也提高了警惕,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按照狱警的指令跟着她走出了牢房。

      狱警把她带到了更衣室,并扔给她一个箱子,里面是她入狱前的随身衣物和物品。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商鹤盯着那个箱子看了半天也没有动作。

      “馬鹿、じっとしてないで、早く着替えて、着替えたら、ここを出ていってもいい。(蠢货,别愣着了,快换衣服,换完你就可以离开这里了。)”狱警凶巴巴地催促着,很是不耐烦。

      商鹤这才不紧不慢地脱下囚服换上自己的衣服,过程中她一直在思考自己能出去的原因。

      想来想去,大概是和范亚思有关吧,毕竟当时自己只求助过他一人。

      不过,这出狱的流程也太不正规了,完全不像是官方流程,倒像是偷偷放人。

      那这就有点奇怪了。

      她认识范亚思多年,这人虽然平时有些喜欢装逼耍帅,但骨子里相当正直,就算真的想救人也会想办法走法律途径,而不是利用关系徇私枉法。

      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完完全全是被日本政府针对,范亚思一个小小的警察就算是想徇私枉法,也没有这个能力。

      那么,到底是谁在帮自己?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

      走出监狱后,商鹤站在门口,看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这里,似乎等候多时。

      仔细看,黑夜里有个人正倚靠在车门上,双手抱胸看着自己,一边的腮帮子鼓鼓的好像是嘴里含了个棒棒糖。

      借着朦胧的月光,商鹤依稀看清了这人的脸,顿时眼神里充满了杀意。

      “切,别看了,是老子把你捞出来的,快跟老子说谢谢。”

      那人含着棒棒糖,昂着下巴,用自大又欠揍的语气对着商鹤说道。

      商鹤慢慢握紧拳头,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蹦出那个人的名字。

      “赵,允,熙。”

      “说了多少次了……”允熙撇撇嘴,一脸无奈,“老子不姓赵。”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0章 商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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