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长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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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好像很习惯人类的生活。
在学堂门口看到荻的时候，瑟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他与几个同龄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学堂，看到站在门口的她时眼前一亮，不知道与同伴说了什么，随即飞奔而来，一头扎进了她的怀里埋住自己，“瑟瑟，你居然出门啦！”
在邻里街坊看来，瑟瑟性格温和而内向，一年到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折腾刺绣，也就早先荻刚去学堂的时候她会去接送，后来随着荻渐渐长大可以认路，也就没了出门的必要，而且荻正跟着摩拉克斯大人修习枪术，倘若有人对荻不利，恐怕还要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挨他一下。
瑟瑟笑盈盈地拍拍他的脑袋，“今天毕竟是你的生辰。”
她不知道生辰该做些什么，除了送礼物再没了别的想法，而摩拉克斯大人也婉拒了她亲手炖鱼汤的要求，早早便备好了食材，把她推出厨房，让她去接荻回家。
“荻，你想喝鱼汤吗？”瑟瑟终于忍不住问。
荻沉默了几秒，指着街道的尽头，“瑟瑟你看那里有糖葫芦卖哎！”
“……好吧。”识破了他那点小伎俩，瑟瑟轻轻拧了一下他肉肉的脸蛋，无可奈何地叹气，“这么看来，你们确实都不喜欢。”
她也不是什么笨蛋，关于大家都很抵触她下厨这件事她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一直在疑惑究竟为什么他们不喜欢吃，现在看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理由……不行，难道是配方不对？不过说起来她好像没有配方，都是按照自己曾经吃的方法来做的。
“没有没有！说不定魈和应达他们会喜欢吧，”荻眼睛一转，又把祸水引到惯来疼爱他的夜叉们身上，自己言辞振振，“我随父亲，不爱吃海鲜而已。”
反正魈也不会让瑟瑟做饭啦，嘻嘻。
确实有这种说法，小孩子会遗传父母的一些特征，瑟瑟一边帮他买糖葫芦，一边思考，过了会儿才摇摇头，“不对，你应该只随我才对，我吃海鲜的。”
摩拉克斯大人到底只是养父，怎么会遗传荻，难道是因为摩拉克斯大人的力量影响到了荻？不对，那为什么荻会长得和温迪一模一样，看起来还是温迪的影响比较大。
荻没听懂这是为什么，他也没问，而是踮起脚举高了手里的糖葫芦让瑟瑟先吃，瑟瑟弯腰咬下第一个山楂，口感还不错，瑟瑟想了想，又买了一串，准备回家带给摩拉克斯大人。
关于晚餐的对话只是一部分，荻或许是很久没有被瑟瑟接回家过，看起来兴奋得不得了，拉着瑟瑟东扯西扯说了好多，一会儿说夫子夸他文章写得好，字也赏心悦目，一会儿说和同伴课间学了丢石子，在丢沙包之后他们又玩到的新游戏，不过女孩子们那里爱玩翻花绳，荻不感兴趣，不过他还是额外扫了几眼学了下来，为的是回家教给瑟瑟。
瑟瑟不爱出门，他就把门外的一切全部都带给瑟瑟，不过他还小，自己无法踏足更多地方，能做的不过是把学堂发生的一切说给瑟瑟听，在魈他们带他出去的时候折一朵花给瑟瑟，又或者是拉着瑟瑟陪他玩游戏，让瑟瑟不至于在发呆的时候无意间露出那种好像与世隔绝的漠然神色，荻不喜欢。
瑟瑟任由他口若悬河，她一味地听，与同所有人交谈的时候没区别，直到最后荻提起来，“私塾请来了一位蒙德的吟游诗人，跟我们介绍了很多蒙德的乐器，和璃月都不太一样。”
蒙德，她很久没听到这个地方了，更何况还是吟游诗人，瑟瑟稍一出神，就听到荻在掰着指头数乐器，“荻，你有什么很喜欢的乐器吗？”
“好多，斐林，风琴，笛子……”荻数了半天，又垮下肩膀来，“但是那位老师说他要去游历四方，在璃月也只是多呆半个月而已。如果父亲会就好了，回去问问吧！”
吟游诗人本来就是要到四方去收集诗歌的，只不过那家伙没有，唔，这么说的话，是为什么呢。
“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瑟瑟托着下巴想了想，“不过更多学的是笛子，斐林和风琴只是会一点。”
不多，但够用。
“哎，真的吗？！”荻的眼睛一下子变得亮晶晶的，明明眼睛因为深渊的影响还是暗色的，看起来却像藏了阳光一样，瑟瑟点点头，“不过要先买一个笛子才行。”
“我有我有！”荻笑嘻嘻地蹦跶了一下，把没吃完的糖葫芦递给瑟瑟，让她帮忙拿一下，自己从包里翻出来用软布包裹的翠绿色长笛给她看，“老师说我长得很像他在蒙德遇到的一位很厉害的吟游诗人，而且还夸我有天赋，他觉得这是风神的指示，就把那个吟游诗人送给他的笛子送给我了。”
“哦？”瑟瑟接过笛子打量一下，有些想笑，风神的气息还未散去，而塞西莉亚花的雕刻盘踞一端，眼熟得很，不就是她当时学的时候用的那一根，她又把笛子还给了荻，“那要好好保存哦。”
荻却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一手握着笛子，又抬头看自己的母亲，他晃了晃被握住的手，“瑟瑟，你不高兴吗？”
他问这话都有些不确定，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瑟瑟或者父亲不高兴，尤其是瑟瑟，她好像总是笑着的，和他一起玩的小孩都很羡慕他有瑟瑟做母亲，长得很漂亮，心灵手巧又脾气好，可和现在不一样，她还是在笑，可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她的兴致不高，虽然他也没见过瑟瑟兴致高昂的样子啦。
“唔？不高兴……？没有哦。”瑟瑟摇摇头，她避开了这个话题，“快回家吧，已经耽误了一会儿了。”
还没到家里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一股独属于饭菜的香味，荻欢呼起来，拉着瑟瑟跑回去，推开大门高呼一声，“父亲，我们回来啦~”
摩拉克斯闻言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身后明显气息不匀的瑟瑟，猜都猜得到荻是怎么回来的，他忍不住一笑，“还要稍等一会儿，去喝水吧，我在桌子上放了苹果汁。”
这八九年的时光里，不仅仅是瑟瑟在学习怎么照顾孩子，他也跟着学了不少，因此虽然吃饭对他们来说不是必须的，但摩拉克斯还是一手包揽了厨房，坚决拒绝瑟瑟的要求，给尚且年幼的荻带来任何食物方面的黑暗体验。
荻跑进了房间，而瑟瑟喘匀了气，才走过来，把手里拿着的糖葫芦举到了摩拉克斯面前，“摩拉克斯大人，这是买给你的。”
正是山楂成熟的时候，一个个红艳艳的煞是亮眼，又特意裹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糖衣，光看着就惹人食指大动，口齿生津，只是这多是小孩子吃的，“怎么想起来买这个了？”
瑟瑟一弯眼睛，难得显得乖巧可爱，也可能是因为她仰着头看他的角度问题，“我觉得味道很好。”
摩拉克斯也不觉得奇怪，瑟瑟幼时便自己求生，大抵是奇怪的东西吃多了，她的味觉坏得惊人，酸甜苦辣不说，连生涩的食物都能面不改色咽下，他一直试图把她的味觉养回来，然后她连吃的好坏都分不清，也正是在他尝试找荻喜欢的口味的时候才发现瑟瑟或许同荻一样喜欢酸甜的味道，但她自己说不出来，思来想去也只能说味道很好。
摩拉克斯咬下一个，他对这口味不热衷，瑟瑟却以为确实好吃，执着于让他吃第二个，摩拉克斯无法，只好低头堵住瑟瑟的嘴，把第二个反喂给瑟瑟。
“父亲，瑟瑟，夫子说文章，噫——”荻喝完了果汁，拿着作业跑出来，话还没说完，便捂住眼睛，“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荻，你还没有把眼睛闭上。”摩拉克斯无奈道，松开瑟瑟的手，让她去厨房看一下火，而他先处理荻的作业。
荻拉着摩拉克斯去书房让他帮忙签了名后，又往外面张望一下，确定瑟瑟一时半会儿进不来，才拉了拉摩拉克斯的衣袖，用特别小的声音问他，“父亲，瑟瑟会不会生气呀？”
“生气？”这词听得摩拉克斯都诧异，“你做了什么错事？还是你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
荻连忙否认，又把笛子的事情告诉他，摩拉克斯摩挲着这长笛，看着荻与巴巴托斯如出一辙的相貌，也忍不住感到无奈，他又在上面封了一层，免得巴巴托斯察觉到这里的异样，才把长笛还给他，“不必担忧，荻，只是让她稍微想起了过去……与你的来历有关，等你长大了可以亲自去问瑟瑟。”
荻有些茫然，“我的……来历？我不是父亲与瑟瑟的孩子吗？”
摩拉克斯不说话，他站起身来，“算算时间，腌笃鲜也该好了，荻，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里脊，走吧。”
见荻站在原地不说话，他又叹了口气，牵起他的手，“无论如何，你都是瑟瑟的孩子，这点毋庸置疑。”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长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