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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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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那一日,教坊司里来了位奇怪的客人。
这人穿着官服,带着官帽,那副尊容,乍一看眉清目秀的,若非穿着官服,连那做了几十年那种买卖的老鸨子都差点以为是个来卖身的姑娘家,更莫要说那些喝的酩酊大醉的玩客们。
非是大家看不出,着实是这人不仅生了副好相貌,还苍白瘦弱得很,连那挂在绸带上跳舞的舞姬,都比他看上去壮硕些。
再加上,他周身萦绕着清甜的香气,让人很难不驻足观赏。
“官爷这是……”老鸨子清了清嗓子,谄媚地说。
“你们家花魁在哪儿?”穿官服的小郎君问。
“啊……这……桃子……那不就是吗?”老鸨子险些一口口水把自己呛着。
长安每年的花魁大会才办完,今年花魁的画像更是满天飞,青楼瓦子里,到处都是杜撰花魁身世的说书人。
长安城里,但凡是个能喘气的,都该认得这花魁青桃才是。况且,今日,青桃的阵仗这么大,但凡进到百花楼里的人,只要双目还在,便都瞧得见。
这人也不知是何方神圣,不仅对这偌大的阵仗视若无睹,就连花魁的样貌竟也不曾知晓。
“那个,就是你家花魁?”那小郎君身后站着的带着长刀的侍卫,抄起刀,按住了满脸鄙夷的老鸨子诘问到。
“是啊军爷,那就是桃子……”老鸨子被吓得哆哆嗦嗦的。
此刻,青桃穿着华丽的衣裙,挂在锦缎的绳子上,反手抱着琵琶,从二楼轻盈地飞下来,掠过之处的男人女人们,纷纷探着身体,努力伸着手臂,哪怕摸一下她的裙带也好。
青桃飞上舞台,先是舞了一段,又坐下弹了一段,然后,在众人的喝彩声中走下了舞台。
侍女青橘跟着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四下瞧了,没有人,才放心关上房门。
“把青桃的户籍卖身契都拿出来!”柔弱官人身边的侍卫威胁着老鸨。
“这……桃子是花魁,按理说……只有出嫁或者有人给她赎身,才能把这些东西还给她的……”老鸨子似乎并不愿意把这颗摇钱树拱手相让。
“需要多少银子?”柔弱官人抬眼问。
“起码……百金……”老鸨子狠了狠心说。
“百金!?”侍卫大惊。
“旁的人,莫要说是百金,就是千金,我也得想一想啊。”老鸨子推推拖拖地,看上去极不情愿。
“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先帝武宗之子——大理寺卿——南安王!”侍卫拿刀抵着老鸨子,恐吓到。
“虞修!”南安王听到有人替他自报家门,有些不悦。
“不知是李官人,这……这桃子的户籍和卖身契,你,你们拿去。”老鸨子听了腿脚发软。
“妈妈不必担心,我不会找你麻烦的,赎金也会尽快送过来。”李少卿说完,上了楼。
这位李少卿名唤李梓茗,是长安城里鼎鼎有名的人物。未及弱冠,就已经破获多起大案,替很多无辜之人平了冤屈。
但是,他的命却不是很好。
他是先帝的遗腹子,先帝死后,他的生母被当今圣人关进先帝陵园,生下他之后,就被赐了白绫,若不是郭太后心疼这个重孙子,把他交给他的亲姨母养大,怕是早就夭折了。
“大……大官人……这里是花魁闺房……”青橘一个没拦住,就被虞修破门而入。
花魁只穿着薄纱,躺在塌上看着话本,品着香茗。
“橘子,让他们进来。”青桃不抬眼,轻轻说着。
青橘行了礼,自觉离去。
“怎么?小王爷的身世要暴露了?”青桃放下话本茶杯,带着身下的裘皮毯子一个翻身,裹住了身子,直起身来漫不经心地问到。
“不是。”李梓茗走进来,坐下说。
“哦?那是什么事。”
“你得跟我走一趟了。”李梓茗说着,举起青桃的身契。
“小王爷后悔啦。”青桃只瞥了一眼,就自顾自地到起了茶水。
“出事了。”
“与我有关?”
“很有可能。”
“那走吧。”
青桃说完,穿上衣服,随李梓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