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依依(GL)》云青天

6、第六章 冲动

　　早晨的太阳很艳丽，透过窗户照进客房的床上。柳如梦忽然一下子惊醒，头尽管还是有点晕，她依然想挣扎着坐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发现杨凌仙正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哪里？我这是在哪里？柳如梦看着那一地的酒瓶，她再揉一揉还晕乎乎的头，脑中的记忆这才慢慢地复苏。吃饭……然后是喝酒，再……再就是……再就是什么来着？可是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她全然不记得了！她也懒得去想，哼，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
　　柳如梦看身边的美女，鬼使神差地挪了挪身子，探过头去，与杨凌仙脸对着脸，痴痴呆呆地望着那熟睡中的人儿，一头黑发泄在床上，胸前露出一条深深的迷人沟壑。她贪婪地吸吮着那美女的身上逸出的淡淡清香，陶醉于这种宁溢的恬静。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情意，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若即若离地在那小巧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她高兴地浅浅的一笑，挪了挪枕头，让自己再与她靠近些。
　　杨凌仙轻轻的嗯了一声，略略地摇了摇头，还嘟了嘟嘴。“梦梦……”柳如梦给她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马上闭上眼睛做出一副装睡的样子。一张粉脸涨得通红，等了一小会，她并没有感觉到杨凌仙的其他动作，这才放心，小心的慢慢睁开一只眼睛。哈哈，她还没有醒呢！柳如梦高兴起来，一手支起头来，就那样痴痴地看着，她慢慢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仙仙，我要亲亲。心底忽地泛起一个不可抗拒的念头，她轻轻地撅起嘴巴，慢慢地凑了过去。
　　忽然，忽然她发现杨凌仙，缓缓地抬起了头，尽管还闭着眼睛，但也让她将那个亲吻的动作死死的定格在哪里。她马上闭上了眼睛，连撅起的嘴巴也没来得急收回。
　　杨凌仙慢慢地睁开眼睛，看着那装睡的柳如梦，脸上泛起得意的笑容，身走进了洗手间。
　　听见水声，柳如梦睁开了眼睛。她什么时候醒的，刚刚还是……她不敢再想下去，脸上的温度剧升，已经能煎得熟鸡蛋。不行，我得走了！她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飞快地整理着衣服，再拢一拢那披肩的长发，扯过自己的小背包，站起来就朝门口急急的走了过去。
　　就在她要拽开门夺门而出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杨凌仙抱着手臂站倚在门框上，笑迷迷地看着她，“脸也不洗下吗？”
　　柳如梦一下子呆在那里，进出两难，她低下头去，轻轻地拨拉着背包上的背带。杨凌仙心里笑得更加灿烂起来，伸手轻轻地一把拉过她来，几乎是搂在怀里。语气出奇的温柔，“还是洗洗吧。”
　　“嗯……”柳如梦想挣脱那软软的怀抱，可是那无力的挣扎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却又显得那样的无力，心底里泛出一阵阵的暖意。“仙仙……我……”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两眼痴迷地对上杨凌仙那爱意绵绵的双眼，两手无力地环在她的腰间，任由那背包滑落在地上。
　　“嗯……”杨凌仙轻轻的拂开柳如梦的长发，手指在浓密的发际里穿过，一点一点地划过，直到发尖，“梦梦，你……很美。”
　　柳如梦说不出话，只觉得那颗骚动的心跳得厉害，全身发烫，不禁将头轻轻地靠在杨凌仙的肩上，再缓缓地低下头去，两眼迷惘地盯着脚尖。杨凌仙伸出双手拂在她的脸上，一点点地抬起她的头，一点点地对上她的目光，心也在那一瞬间熔化成满腔浓密的爱意。
　　“仙仙，我……我美吗？”柳如梦紧紧地盯着杨凌仙的双眼，喃喃的呓语，伸出一只原本环在杨凌仙腰上的手，攀在她的肩上，渴求的搜寻着些什么。
　　杨凌仙再也抵抗不住那种冲动，缓缓地低下头去。柳如梦也慢慢的闭上眼睛，渐渐地凑了上去，迎上那双炙热的唇。
　　就在接触到的那一刹那，柳如梦忽然惊醒！一下子推开杨凌仙，默默地拾起地上的包。杨凌仙也蓦地清醒，此时清楚地看见柳如梦有两颗亮晶晶的液体滑落在地上。
　　“仙……仙，你……”杨凌仙心里怯然，脱口低声说。
　　“洗下，我洗下可以吗？”柳如梦仍是低着头，轻轻地说，“只是……只是洗洗脸可以吗？”
　　杨凌仙轻轻地让开，伸手关了门，默地看着柳如梦走进洗手间去。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杨凌仙找到自己的手提包，再走回到洗手间的门口，呆呆地望着那扇门。一门之隔，却也是千里之外，千里之外，却也只仅仅是一门之隔！梦梦，这不是冲动，是使然，是必然。你……你懂吗？
　　洗手间的门打开，柳如梦轻轻的侧身从杨凌仙的身边走了过去，拉开门走了出去。
　　“梦梦……”杨凌仙忽然失落，紧紧地跟出门去，蓦地停在门口，望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无意识地喊出声来。
　　柳如梦的身形很明显的顿了一顿，接着又朝前走了几步，终于停在那里，并没有回头。走廊里传来她一如昨日的声音。“要迟到了！我可不想又要白为你打三天工！”
　　杨凌仙一听，一扫所有的抑郁，高兴起来，砰的一声关上门，三步并上两步地赶了过去。“等等我！”
　　“不等！”言不由衷，身形明显慢了很多。
　　“真的吗？”
　　“真的！”
　　“你会开车吗？”
　　“不会！”
　　“不会开车你走要路去上班吗？”
　　“我卖了那破车乘公交！”
　　“啊！别……那可是我最心爱的车了？”
　　“哦……”柳如梦这才停下身来，转过头来，坏坏地盯着追上来的杨凌仙。
　　杨凌仙也一下子停住，吞吞吐吐地说：“不过……你要卖就卖吧。”
　　柳如梦这才得意地笑了。潇洒地站在那里一手插进裤兜，向外伸出胳膊，看了杨凌仙一眼，又朝自己的胳膊噜了噜嘴。
　　杨凌仙马上明白过来，轻轻的一巴掌拍在柳如梦的背上，再双手抱着那只胳膊，满足且幸福地跟着朝前走。
　　两人到门口时，她们的车也早叫车童开到了门路的弯道里。两人走到车边，杨凌仙替柳如梦拉开车门。“请。”
　　柳如梦幸福地笑了起来，坐了进去。杨凌仙合上车门，从车童手里接过车钥匙，从轻后转了过去，上车，发动。
　　车一路在街道上飞驰！
　　“慢点！”柳如梦看着那一辆辆被超的车，揪紧了心。
　　“知道啦。”杨凌仙嘴里这样说，车速却并没有减下来。
　　“喂！前面红灯！”
　　“吱……”车一下子停在黄线边上。杨凌仙得意地笑着，转过头来望着柳如梦，“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柳如梦脸一下子红了，却还装出一种若无其事的表情。
　　“呀！梦梦，我说的是我的车技怎么样，并不是……”杨凌仙说到这里，将嘴伏在柳如梦的耳旁接着说，“并不是……你想的那些呢！”说完用手指在她脑门还轻轻地戳了戳。
　　柳如梦好象叫人捉住了某种坏事的现行！一把推开杨凌仙，脸更红了。“我想什么了，我想什么了？”
　　杨凌仙却并不让开，又凑了过来，还故意嘟着嘴。柳如梦一边推一边躲，嘴里连声说：“不要闹啦，边上有人看呢！”
　　杨凌仙这才四下里看着，只见两边车道上所有车里的人都盯着她们在看。轻轻地甩一甩头，不以为然地说：“切！怕什么！等下次把车篷支起来，看哪个还看得到。”这才端正地坐在那里，双手轻按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地敲着节奏。
　　到了公司楼下，不等车停稳，柳如梦已经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吓得杨凌仙一身冷汗，“梦梦，车还没停稳呢！”
　　柳如梦不再理会她，只是提着包就朝楼门口小跑着走过去。她不敢看任何人，也不敢有任何停顿。直到走进办公室拿上职业装躲进了便衣室，这才伏在便衣室的储物柜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轻轻地脱下套在上身的T恤，再慢慢地脱下长裤，将它们叠好，放进储物柜。转过身来，对着墙上的镜子，愣在那里。她回忆着那一刹那的幸福，那一碰即散的炙热对啄，心里漾开了满心的激动与甜蜜。二十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二十多年来不曾有过的心跳，在那一刹那爆发的那样的炽热。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这就是我要的感觉吗？对，这就是我要的那种感觉！
　　杨凌仙停好了车，路过总经理秘书办公室时，她并没有看见柳如梦，心里似乎有种失落。走到便衣室门口，随手敲了敲门，又等了一小会，不见有什么回应。她便一下推开门，闯入眼睛里的一幕让她呆在那里。
　　柳如梦依然闭着眼睛站在镜子前，却也正对着门口，那完美坚实的挺拔，那平坦的凝脂，那小巧溥溥的遮掩，那如藕的手臂，那修长的腿，那白净的脚，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完美的呈现。
　　“啊！”一声惊叫，将杨凌仙从梦中惊醒了过来，她却坦然地对上了柳如梦那羞涩的目光。
　　“你……你……”柳如梦护住重点，瞪大了眼睛望着杨凌仙，“出去，快出去，行吗？”
　　杨凌仙耍赖地抱上手臂，倚在门框上，只是微微地笑着看，丝毫没有半点离开的样子。柳如梦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她急了：“仙仙，好仙仙，你先出去行吗？”
　　看着那可怜兮兮的眼光，杨凌仙幸福地笑了。一边转过身走了出去，一边笑着说：“我一定还要看得更详细些的！”说完关了门出去了。
　　啊！这是什么人啊，还算是女人吗？柳如梦顾不得那么多，飞快地穿好衣服，却仍然呆在那里不敢出去。
　　“仙仙……你……你还在吗？”她盯住门口问。
　　等了一会，门外没有回答。走了，是走了！柳如梦这才平和了些，拉开门走了出去，就在她要关门的那一瞬间，她发现杨凌仙正抱着胳膊靠在门边的墙上，不着痕迹地看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双手又护在胸前，瞪着眼睛望着杨凌仙，嘴里下意识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杨凌仙得意地又看了她一眼，这才慢慢地放下手来，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还能干什么？去换衣服上班去呗！”
　　柳如梦一直盯着杨凌仙走进办公室，这才长长地舒一口气，将手放了下来，盯着那还将掩未掩的总经理办公室门，狠狠地白了一眼。换衣服上班，她在心里重复着。换衣服！她忽然两眼发亮起来！一种冲动冒了出来，我……犹豫了很久，我……我还是做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