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找到你》猫酸君

11、篮球友谊赛

　　程映得到了一天休息，想着给弟弟买点什么，买点吃的买点玩具，自己这个脑壳也只能想到这些，外加自己需要一些生活用品，于是逛了趟超市。零食可真多，程映问自己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吃的今天可以买。
　　以前老爸还在的时候会买零食，他说哪个小孩不想吃零食，大人也喜欢吃，没有人会因为到了一个年龄就绝对不喜欢什么了。
　　但人会因为某一件刻骨铭心的事产生再也不喜欢甚至厌恶的情绪。

　　老爸说正因为你不是那么会表达的人，所以更要尊重自己的喜恶，一生都要努力去满足自己。
　　程映只给弟弟买了些东西，很清楚，自己要买的这里没有。
　　程映约了黄美琴，黄美琴说自己正好在外面陪继女陈潇在做头发，得下午才有时间。天热得发闷，程映准备先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

　　程映喜欢打篮球，但从来都是自己玩，现在缺一双篮球鞋。打球是很好的发泄方式，在安静的世界里刻画一场以自己为主角的篮球赛。
　　吃过午饭黄美琴说有时间了，程映去她指定的地方见面，并不算远，电瓶车半小时能到。
　　黄美琴给程映买了套运动装，只是程映又高了一点点，裤子可能会短。
　　“本来想一起吃个饭的，但是陈潇这头发做的太久，现在还没好呢。”黄美琴指指街对面的美发店，程映看到了陈潇。

　　“怎么晒这么黑啊，出去做暑假工了？”
　　程映点了点头，应该要说点什么，“阿、阿姨，我买了点、东西给轩轩。”字儿不多，程映觉得也没太吃力，其实初中的时候说话还挺顺的。
　　“你这孩子这么客气，轩轩他什么也不缺，倒是你自己。”
　　程映咬咬嘴唇，为难的很，书读得再多都滚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程映，潇潇应该快好了，我得回去了，你路上骑车小心，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
　　“嗯。”程映把东西递给黄美琴，目送她过马路。

　　这次见面够短暂，程映觉得这层关系快到尽头了，其实老爸在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打扰她的，各自有各自的生活，时间一久早就没有关系了。
　　但是老爸走了，不想麻烦却也只能麻烦她。
　　黄美琴看程映走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垃圾桶边上。

　　陈潇正在吹头发，推开理发师的手就冲了出去。
　　“你不要我要，你不喜欢程映你可以直接告诉他你不想管他你不想见他，少做作行吗？”
　　黄美琴没抬头，小孩懂什么，“跟你爸不好解释。”
　　陈潇嘁了一声，“你回去吧，本来就不用你等我，我不会告诉程映的，你放心好了。”

　　不告诉程映是怕他不高兴，陈潇觉得黄美琴这样铁石心肠的人真是开拓了自己的眼界。
　　陈潇和程映原本是不会在学校产生任何交集的，崇德中学是一个讲究末位淘汰的学校，金字塔顶端的学生都不会和底层的学生一块儿吃饭，直到程映被卷入了一次打架事件，参与打架的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受伤了，只有程映完好无伤。

　　但是程映确实在场，而且说他没动手的只有一个人，其他人被记过，他被留校看察一年不能呆在原来的班级，所以陈潇才和程映有了同班的机会。
　　在崇德中学，那些金字塔顶端的人被放在了让大家仰望的位置，走到上面不容易，走下来更难。
　　同班一个学期，两人很默契地互相回避，学校没有任何人知道两人有一丝丝隐秘的联系。
　　也担心会被人误会，在崇德中学被人举报早恋，一旦调查后坐实的直接面谈转学。
　　陈潇知道自己在学校太扎眼了。
　　**
　　程映回到家越想越觉得郁闷，书都看不进去了，为什么呀，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怎么就会那么招人厌烦呢？
　　不能想，这种杂事想来想去太费精力。程映逼着自己逃离负面情绪。
　　大朋估计相亲挺成功的，一天都没发微信联系了，不然这家伙一两个小时就得要报一次平安，程映问他晚饭吃什么，他说女朋友要看电影。这速度可以啊！
　　不如去出出汗，时间已经是傍晚，天没那么燥热了。

　　程映一拿出篮球就拍了几下，赶紧收住并吓出冷汗，姜泠不知道是不是在家里，这啪啪两下可比走路声儿大多了，想蹲下来摸摸地板。
　　下楼的时候姜泠正好拿着两袋垃圾出门。
　　再不收拾的话这家伙的家里估计该有蟑螂窝了。程映和姜泠打了个招呼。
　　姜泠叫住程映：“打球啊，带我一个行不行？”

　　程映一向都是自己打，懂规则不懂策略，能进球但不得分。没什么好玩的，但是不妨交个朋友。
　　姜泠回家换了套篮球服，非常有仪式感；程映就只是普通体恤。
　　“我一般不打球，你猜是为什么？”姜泠问。
　　程映一个坏笑，笔画了下两人的身高差。
　　“我擦，你这人可以啊，有差这么多啊！？老子生日的时候量过身高了，179。”
　　程映182，半年前也是179，手机上打了行字给姜泠看：“没事，你还会长的。”
　　姜泠瞬间感觉好受了一点点。

　　“179和180差多少啊？”
　　程映很实在，大拇指掐在半截食指处，差不多就是一厘米的样子。
　　姜泠摇摇头，“不是，是这么多。”直接笔划了半米，程映笑了。

　　篮球场挺旧的，但功能齐全，白天是球场晚上是广场舞场地。
　　姜泠设定规则：“就看谁进球多，我体能不好，哥打不动了就去吃饭，差不多半小时，怎么样？”
　　程映是没什么意见，半小时也够出汗了。
　　“你这个没问题吧？”姜泠指了指程映的人工耳蜗。
　　程映做了个OK的手势，已经固定好了，不硬来没问题。
　　“我让你见识见识泠哥的厉害。”

　　程映一转身就进了一球，话多的人就是会浪费时间，姜泠去抢球，“你怎么这样，我还没说开始呢！”
　　程映瞥了眼姜泠，谁听你的开始，你不是挺厉害吗？
　　姜泠压根不能从程映手里抢到球，程映打球太凶，一点也不会礼让，姜泠不想打了，直直地站在球场中间。程映也停了下来，直勾勾看着姜泠。

　　“映哥，你让我摸一下球行不行？”
　　程映把球递给姜泠，姜泠想伸手捞过来但是程映料到他会有这么一招，绝不可能让他得逞，转身又进了一个。姜泠快哭了，临了还是没摸着球。程映叹气并开始给姜泠传球，但姜泠的球技是小学鸡水平，十个有九个都进不了，打着打着自己就放弃了。

　　程映很想问他买个篮球是服干嘛，装B么？
　　“不打了不打了，我不行了，给我口水喝。”姜泠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喘气。
　　程映把矿泉水拧开递给姜泠。姜泠一口就喝掉了半瓶……程映从来没跟谁共喝过一瓶水，但这会儿太渴了。
　　“你球技可以啊，校篮球队的？”
　　程映摇摇头，喝水。
　　“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你来选，你知道的这片儿我不熟。”
　　程映打字：“您真客气。”

　　姜泠哭笑不得，这家伙要是能说出话，估计也没什么朋友。
　　两人并走，姜泠没再说话，这一路侧目的人不少，程映没什么反应，就是抱着球往前走。
　　“哟，程映，两人交上朋友了这是？”路过的人问道。
　　姜泠直接不爽，低着头不搭理，程映很坦然地把手搭在了姜泠肩上，用标准的普通话回答道：“嗯。”
　　“嗬，多少年没听你说话了，挺好挺好，有空上叔家吃饭。”

　　姜泠想笑，果然程映又接了一个“嗯”。
　　“哈哈哈哈哈……嗯！”
　　程映推了一把姜泠，想说去你丫的。
　　姜泠一共只听程映说了四次“嗯”，不知道为什么，就没觉得沟通有困难，“去到底吃什么啊，我饿了。”
　　程映思考了一下，打字：“我会做饭。”
　　小区里有一个买菜的店，蔬菜和肉都能买到，就是种类没那么齐全。一般程映自己吃的话就顶多俩菜，

　　姜泠看他熟练地挑着菜，似乎还在构思怎么搭配。
　　“程映，你把这几块肉拿走，再挑点菜。”
　　姜泠看着砧板上的几块肉，就只是零头小块了，干巴巴的，分明是卖不掉的了。程映不想要这个肉但是老板娘硬塞过来，随后拿了一把蒜苔，又选了几个番茄，鱼缸里的各种鱼类倒是都挺活蹦乱跳的。
　　“老板娘，您家这个虾怎么卖？”姜泠问。
　　“明虾27一斤，大头虾24一斤。”

　　程映把肉之类都装好了，本来想买条鲫鱼的，但姜泠想吃虾，有点小贵啊。
　　“程映，我没吃过小龙虾，要不我们今天去吃小龙虾，明天你再做饭？”姜泠想来一招缓兵之计，明天趁程映不在家的时候买点好的菜。
　　程映笑笑，把拿的菜放回了原地，招待客人怎么能用这点人家卖不掉的肉做菜呢？太磕碜了，多小气啊。

　　两人走出菜店，姜泠说：“我点外卖，有十三香的，有麻辣的还有蒜蓉的，你吃辣吗？”
　　程映摇摇头。
　　“太好了，我也不吃，我还不吃香菜，谁给我放香菜我跟谁急，那就除了麻辣其他的各来三斤，在来几瓶啤酒，这家还有田螺，这个好吃吗？”
　　程映不能回答，没吃过这家的东西，但应该不难吃。
　　“满上，管他呢，行了，回家等吧，”姜泠看着程映，“去你家还是我家？”
　　程映手指点点姜泠的手机屏幕，收货地址是101。

　　“我家刚收拾过，那就去我家。”
　　程映点头。
　　姜泠先进门，从鞋柜里给程映拿了双干净的拖鞋，“请进。”
　　程映脱掉鞋，一进门就觉得舒服，空调一直开着，而且不臭，本来觉得这么乱糟糟的房子肯定有味儿。
　　“你笑什么啊？”
　　程映无言以对，根本不察觉刚才自己有笑。
　　“我先冲个澡，外卖到了你收一下。”
　　程映表示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