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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问药 ...

  •   “哼,我还说了我不会放弃呢!”娇栀在锦被里冷笑,表情狞狠,“看谁最后得意!”

      娇栀在被里挣挣扎扎地想出来,又怕冷不敢出来,挣扎半天终于心一横,揭开被子一角打算先适应适应。

      “好冷”娇栀缩了回去,心想这群侍女真是无耻,故意不关窗子把她冻在床上吗?

      她可不是这么娇贵的人!娇栀想着,再次勇敢一把,揭开被子,又放回去。

      娇栀对自己劝道:“冷难道比没有自由还可怕吗?还不能忍受吗?”

      登时热血沸腾,干脆利落地踢下被子踩了下床,密银锁链被娇栀捏着,又有锦被铺在地上,好歹没弄出声响。

      “还是我聪明”娇栀从地上爬起披着被子找衣服,心想外面定然比屋里冷,为了跑得远,还得准备周全。

      衣橱打开,窗间月华正泻在里面,各色锦绣莹罩淡淡柔光。

      天绡质胜丝绸,于月光下更显幽透之感,衣裳图案花草也如生长般在月光下摆动,各色鲜亮在月下更是灼目。

      娇栀看了撇撇嘴,甚是不满。

      穿这种衣裳就算出去了也会被人抢吧,说不定又遇见一个像那个满脸横肉腰胜宝塔的京兆尹,贼喊捉贼,又把她关进大牢,又充军,又被俘……真是不敢想!

      但若不穿这衣裳,她手足缚锁,别的也穿不了啊,这儿也没有啊!娇栀叹口气,翻翻找找总算找了件不太显眼的素色衣裳。

      忍着冷风,费劲又费时地系上丝带,扣好那不知什么名字的各色宝石扣子,心里把圣洇流骂了一万遍。

      又寻发带,缠了半天缠不好,那锁链孔太小,还又是蝴蝶相衔的形制,这样了都又还要雕饰花纹!再次把圣洇流骂一万遍!

      自己是个享乐夸富的太子爷,自己有钱非要用这种方式显示吗?

      “缠不好算了!”娇栀恶狠狠地扔了发带,幸亏现在还未缀上金铃,要不早暴露了…

      现在娇栀开始想到圣洇流对她的种种伤害,种种限制,种种…过分的举动。

      心烦气躁,连出逃好似都带了赌气的意味。

      转头间下意识看到窗子,发现窗子是关的,“那为什么这么冷?”娇栀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娇贵。

      以前是没有,现在,越来越退步了,都怪圣洇流!

      又一阵风,娇栀打了个寒噤,小心地紧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双手交扶双臂,宽袖大幅衣裙被紧贴肌肤,而裙蓬蓬若花绽开。

      娇栀屏息静气,轻抬步子,估计密银链的长度,衣裙微颤而声响不闻,手上锁链亦因此撑开长度,链与链不相碰,与地不相碰,裙裾撩地无声,步至屏风。

      屏风前软榻上睡着圣洇流,石榴花影的纱质屏风,黄梨木框上四角缀象牙雕饰,四扇折痕透出月光幽微。

      几束光打在他面上衣上,束冠未松,外衣未脱,只抱一条薄薄毯子。

      这种事娇栀是怎么也不做的,弄得这般精致,不顾金银,自己却不趁机享受,物尽其值,为哪般呢?

      娇栀蹙了眉,望定他,想要猜他真睡假睡似的。

      他也眉微皱,不晓原故。睫纤长染着月的光晕,莫名其妙地叫人觉得柔和。

      娇栀忽而觉得身上有些疼,说不出是哪儿,那种疼惊醒她,她移了目光,如前一般步出帐去,她走得十分小心,又不敢回头看,按理说她断不可能不惊醒圣洇流,但她就是做到了,说她运气也好,实力也罢,毕竟自由又近一步。

      帐外白如昼,月光占据整个天下,没有灯火,但所有景致都光洁异然,有种彰示人前的快感。

      娇栀似为此景而吸引,就如先前看到青天绿水时的欣然,她现在也是不敢置信的。

      而这月光太盛,她惶若有愧于它的托付,月色涂抹了一切,遮盖了一切,连脚下残雪好似也像是月的光辉,一踩上,便觉冬之深冷,寒彻心扉。

      夜,全是伪装。

      月是夜的诱饵,雪是夜的存放。

      娇栀不由跌落下去,密银链终于发出声响,泠泠泠泠,像春日泉溪解冻,冰河碎裂的声响。

      帐中圣洇流霍然惊醒。

      而娇栀坐在雪地里,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泄出呻吟呜咽,她没经过这种疼,像不是自己,从腰腿蔓延,恍若被灌了沉沉的水,水在晃颤,她越动就越疼。

      “栀儿!”圣洇流冲入内室,只见锦被落在地上,衣橱大开,衣裳凌乱地堆在一旁。

      娇栀疼得没有说话的力气,却还有骂人的力气,“抓我的时候那么快,救我却睡得舒服!”接着又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栀儿?”圣洇流终于在帐门看见了她,一把抱起“你怎么了?”娇栀哪有力气回答他,只抽抽搭搭地拽着圣洇流出气。

      圣洇流倒从未看她这副痛苦的样子,也顾不得她出逃之罪,抱到床上,圣洇流一抽手才发现满手的血。

      “快传军医!”

      侍女们自知有责,也不敢战战兢兢惹圣洇流心烦,个个屏气凝声,生怕一点儿声响叫圣洇流听见。

      娇栀疼着疼着,竟疼晕过去了,两道泪痕还凝在脸上。

      圣洇流又心急又心痛,娇栀出逃一事他都已然不提,也不会再提了吧。

      因这一事,一两更的时辰,主帐点了一室灯火。

      烛影憧憧里,老军医上前请脉,看是娇栀面有不屑,但于圣洇流面前只得收了不屈伸手搭脉。

      哪和圣洇流看定他,示意他收回手。

      他正不知所以,便见侍女给那宠囚腕上盖了丝绢。

      老军医瞪大了眼睛,这是个战俘?!她又不是什么高贵的人物。

      “不能吗?”圣洇流面有不豫,把娇栀抱到膝上。

      老军医吞了吞口水,道:“能!能!”,便细细把起脉来。

      圣洇流接过侍女蘸了热水的帕子给娇栀擦汗。

      老军医抬起头来,看圣洇流面色十分奇怪,欲言又止,“殿下…”

      圣洇流掷了帕子示意侍女换新的,看军医开始诊断,立马凝神听。

      “姑娘她…没病啊!”老军医脸都熟红了,终于说了出来。

      “没病?!”圣洇流的神情分明写着“你打量着蒙我呢!”。

      “姑娘…她,她是…来葵水了。”老军医头低了下来,羞愧难当。

      圣洇流惯住了,怔住了好久,好久,然后怒喝:“那怎么痛苦成这样!”

      痛苦到都晕了!

      “这个…”老军医面色也有不解,“姑娘应是初潮,又受风,踩雪,寒气入体…所以才,”

      但又对上圣洇流怀疑的目光,只得道:“也不排除姑娘有旧疾的可能。”

      圣洇流面色稍霁,“如何诊治?”

      “先去寒气,用热水沐浴,老臣再开几服药,按时服用,即可无虞。”老军医缓缓道。

      圣洇流点点头,忽而想到什么,问:“旸日草效果可好?”

      老军医听此浑身一震:“仙草效用当然胜凡药百倍。又抬头看一眼圣洇流神色,斟酌道“只是此草认主,殿下便是给了姑娘怕也无用。”

      “这你不必管。”圣洇流挥手命他退下,又唤人带娇栀沐浴。

      军医瞧见圣洇流衣裳也沾了血,小心提醒,“殿下…您也该沐浴…了吧。”

      圣洇流这才注意到,便也去别间沐浴换衣。

      “姑娘再小也十四五了,怎么才来葵水?”

      “不想姑娘竟是如此体弱,初潮而已,竟疼得晕了过去,来日生育可怎么办?”

      “姑娘怎么会体弱?整日折腾生事,是她娇气才是,她忍不得疼!”

      雾气氤氲,四周浸着暖意,娇栀脑子还算清醒便听到这几句诽谤她的话,皱眉深深,睁眼令道:“闭嘴!”

      那说话的几个侍女惊了惊,但都笑着,想她年幼又兼病体,还泡在浴盆里,这再有怒气的话又只见得小孩子撒泼般幼弱好玩了。

      “姑娘不疼了?”那侍女笑道,还特地做了个惊讶的样子,“姑娘当时可没有骂人的力气。”

      娇栀皱眉更深,推开浴桶中支撑她身躯力量的侍女的手,扬起大片水花直打向那侍女:“你再惹我说话害我疼,我就杀了你。”

      那侍女见水花泼来后退几步,还止不住地笑,余下的侍女见此也都笑了起来,都松了手。

      娇栀没了凭依,沉入浴桶,眉眼都沾了水花,眼中光芒如电透着戾气。

      “姑娘你怎么杀呢?”那侍女仍是笑,不过静了许多,她和其他几个婢女捞起娇栀搀着她的胳臂,偏头看看她腕间银链,意思不言而喻。

      “放开我,”娇栀挣开,“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便呜呜哭了,眉眼温软,翦羽似的睫毛在泪水冲洗下分成一小簇一小簇地,沾在眼睑上,像碎琳零琅,有种让人怜惜而又想蹂躏的美。

      “姑娘,姑娘别哭了。”侍女们又劝又是笑只以为小孩闹脾气,哭闹也是有趣的。

      却不想这哪里是小孩,分明不识荆山玉。

      “我讨厌你们!”娇栀拍着水面,把水扬到众人身上。

      “好好好,讨厌,讨厌。”侍女们还是笑,准备捞她出来,却看见娇栀自己沉进了水。

      “不会…”一侍女见此惊疑不定“又晕了吧?”

      忙七手八脚地捞娇栀出来,擦身穿衣,娇栀却仍是未醒。

      “……她回来了?”帐边侍女皱眉,对附耳的人道:“说不干净,让她重洗!”

      “她既然那般忠心中用,就给衣裳好好效力是了。”

      那人听命去了。

      浴房仍旧是热闹,人言喧嚣。

      “这若是殿下怪罪…”

      “哎!何必怕,只当她从未醒过,其余事你我一概不知,反正,她病了也是会说胡话的。”

      “也只能如此了…”侍女们商定,从衣橱中又拿一床薄被盖在娇栀身上。

      侍女将被子盖在娇栀颈下,又掖掖被角,看娇栀不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不由伸手摸上娇栀的脸。

      “你做什么!”另一侍女惊呼,其他侍女立刻转头看向她。

      那侍女摸得满足,哪容她搅兴:“怕什么?反正也是给人摸的。”

      又描摹般抚上娇栀眉眼,“天下竟有这样的人?怪不得殿下喜欢,这颜色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走吧,”先前阻她的侍女过来扯她衣袖。

      那侍女显然流连,惊奇地对扯她的侍女道:“你不摸摸吗?”

      “啊?”侍女惊住,

      “殿下的东西我们能碰一碰,这机会你不把握?”那侍女看她犹疑,竟提起她的手碰了娇栀脸一下。

      娇栀不由蹙眉。

      “你干什么!”被抓住手的侍女退出床榻,指着那侍女道:“为何害我?”

      “什么叫‘害’!”那侍女悠悠起身,欣赏般看着自己刚摸过娇栀脸的手,“你我一样了。”说着便自顾自退出去了。

      剩下的人惶惶然,看床榻上娇栀仍睡着,才长吁一口气,也出去了。

      “哼。”娇栀在她走后,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

      “姑娘还没醒?”圣洇流眉蹙深深,手中锦盒拿起又放下。

      侍女上前道,“姑娘醒了一小会儿,还说了些胡话。”

      “什么胡话?”圣洇流问。

      “…未曾听不清楚。”司衣低下头,声音才真真正正地听不清楚。

      “罢了。”圣洇流拿起锦盒就向内帐走,“吩咐熬的药送到主帐。”

      “是。”

      娇栀此时又疼起来,一阵阵地刀绞般疼,眉头紧锁,不住呜呜咽咽,像呻吟,又像强忍。

      刚出一声,便因出声的气力牵扯住痛楚,声音断在半途,如那半截呜咽,哼哼唧唧地,手攥得无力又艰辛。

      原本掖好的被子皱乱,露出乌发和裙裾。

      自己埋在枕头里。

      刚沐浴,换下月色素纱裙,上衣宽袖杏色花影图案层层染染,去了平日的装饰各色宝石配饰。

      下裙宽大,亦是杏色花影,裙角有金线碎花闪闪,半幅裙滑出被子,落在床榻沿上,娇栀疼得又开始乱动。

      “我不喝,”娇栀声音虽怒,但病得软倒,连声音全没了气势,只有怜人态,楚楚得让人心生捉弄之感。

      “姑娘,”司衣端着药盏上来,示意司饰和司妆把娇栀扶起来,“喝了吧。”司衣把药盏微微倾了个角度,让娇栀看那里面的药色。

      药的颜色当然黑漆漆,自古就没有好喝的药。

      娇栀看了,偏头不理。

      司饰,司妆被她的小性子使的无奈,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但药总是要喝的呀。

      “苦。”娇栀极力忍疼,不想多说一个字。

      “不苦。”司衣哄着,径自步上床帷,坐到床沿上,药匙轻轻摩挲碗沿,一串不好听的声音,全是不好闻的气味。

      娇栀哽咽起来,忍疼移着身子向床壁去躲,头向着床壁,打定主意不动。

      “我也喝了,不苦,”司衣端盏素指轻翘捏起药匙凑到嘴边,朱红口脂沾了褐色,娇栀看着就难过。

      “滚!”娇栀一把掷出绣枕,泪水肆流在她苍白的脸上。

      “姑娘!”司衣不敢置信看自己被药污的衣裙,地上的碎盛,觉得不可理解,而愤慨。

      “出去!”娇栀一边哭一边喊,背向着侍女,肩膀不住颤栗。

      而侍女束手,只得静立原地。

      圣洇流来时,便是这样的场景。

      那个人,那个小孩子,躺在诺大的床上,或她太小,衬得空旷。

      只背向着诸人。

      一个人痛苦,愤怒,伤心,难过,而旁人不能替之一分,帮之一毫,再只能加深她的烦,她的恨,恨这些人使她痛,使她为力气去应付这群人自以为的关怀。

      因为有些疼,只能是自己的。

      圣洇流看了一眼地上药盏残骸,还是蹙起了眉,这闹脾气就闹脾气,任性就任性,药还是要喝的。

      侍女见圣洇流进来,个个行礼,圣洇流径直抱起娇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娇栀挣扎又挣扎不过,哭得更凶,密银链扯得哗啦响,手还紧紧攥着圣洇流衣服,以泄恨。

      圣洇流看过来,娇栀瘪着嘴,一头扎进他怀里,撞死你。

      “好了,”圣洇流手扣着娇栀后脑,手间乌发如丝,光滑得抓不住。

      “喝药,”圣洇流柔声,而说得不可反驳。

      娇栀停下哭,看看圣洇流,满是怨怼,“我也讨厌你!”便又大哭起来,身子挣扎不住,杏色衣裙披落在地上。

      “你。”圣洇流微怒,但看娇栀这样子也便不与她计较,仍旧如哄小儿一般耐心劝着。

      “不喝!”娇栀此时倒有了力气,手不住推着圣洇流,自己想躺回床上去。

      圣洇流抓着她,禁锢在自己怀里,他皱眉不解,喝个药有那么难吗?

      娇栀泪光盈盈,眼圈红红,而目光如星,仍亮彻清彻。虽病而神采不减。

      “孤命人加了许多糖,不苦。”圣洇流话一出,娇栀明显安静了一下,然后低低啜泣,静听下文。

      “你若不喝药,就只能针炙,圣洇流神色自若地扯谎,看娇栀不

      解,便笑着解释道:“就是把银针,”圣洇流拉起娇栀的手,比了个她食指的长度。

      “这么长的针,扎进肉里。”

      娇栀明显瑟缩一下,又哭起来。

      “我不要!我不要扎针!”

      圣洇流见此如目的达成,笑着安慰“不扎针,我们喝药。”

      娇栀停住,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还在抽泣,“不苦?”

      “不苦。”圣洇流笑得万分真诚。

      娇栀怀疑地看了他,但一想到那么长的针,就不归打寒颤,只得默认地不闹,圣洇流怀里有一搭泛一搭地抽泣。

      “主帐怎么了,深夜点灯?”

      “人影来去,何不唤我们?”

      贺连山和祁原在大半夜被吵醒,一看主帐亮着,又全是侍女往返,便猜着约摸那妖女又娇情了,是被链子绊着摔了?还是吃饭舌头咬了?这么兴师动众!

      “不成体统!”祁原一甩袖子,便向主帐而去。

      此时主帐也是烦忧。

      “你骗我!”娇栀又一次拂落药盛,苦得舌头都伸出来,趴在床沿边上。

      地上碎盛此时并很快被人收拾,因为圣洇流正目光深沉地看着它。

      “你太任性了!”圣洇流勃然大怒,把娇栀拉正身子困在怀里,“来人,拿绳子把姑娘绑起来!”

      “是。”侍女们去了。

      祁原到主帐对正巧听到这一句,喜不自胜,想着自己教的太子终于浪子回头。

      见侍女们翻箱倒柜,便好心情地给她们指了找刑帐的路,然后便背着手乐呵呵地回去补觉了。

      “糖加多了影响药效,孤特地斟酌的,不想你任性至此!”圣洇流怒气仍未消。

      又吩咐道:“下一碗糖量减半。”

      娇栀怒看他,便见一众侍女拿着各种绳子上来,不禁哭得更狠。

      “这是什么?”圣洇流颇惊愕,这麻绳,牛皮绳,还有铁链…这是他说的绳子?!

      “混怅!”圣洇流看娇栀见那些器具惊恐的眼神,便知这群侍女让他又被误解了。

      “是祁太傅说的。”这人声者极小。

      好在圣洇流听见了没拿她开杀,想到那班忠臣诤臣,不禁无奈,摆手道:“取姑娘的衣带。”

      侍女们这才开悟,早说嘛,说什么绳子让人误解…

      “不许绑我!”娇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带捆上自己的手。

      “早知道你不会听话。”圣洇流边绑边道:“孤特地命人同时煎了几碗。”

      一个结绑好,碧顷云天图案的发带还剩一小段,圣洇流顺势绑成了花形,满意地看了看,再挥手,又上一碗药。

      “你再敢碎了它,”圣洇流俯向她低声威胁,“便永远不能出此帐一步。”

      “哼!”娇栀怒起,脸凑向圣洇流,圣洇流看她皱眉怒视而眉眼红肿与平素又是别样美感。

      娇栀凑得很近,圣洇流一倾身便可吻到她唇,娇栀小脸忽而一皱,那疼又来了。

      “栀儿,”圣洇流慌了神,赶忙端药喂娇栀,娇栀抵死不从,咬紧牙关摇头,就是不喝。

      “你们按住姑娘。”圣洇流吩咐侍女按住娇栀,自己拿药匙来喂,还是喂不进。

      谁说娇栀矫情娇气?她这么痛苦还能分力气来抵抗喝苦药,该是坚强坚韧才对!

      “不要——”,不动嘴唇的声音呜呜咽咽,娇栀想打滚都没处打…那几个侍女按着她呢!

      “疼。”娇栀哼哼唧唧。

      圣洇流先是急得没法子,来回地走,然后捧起娇栀的脸,咬她的唇。

      这咬得十分有分寸,娇栀素是怕疼,没一会儿,娇栀便松了口。

      “痛!”娇栀喊出声,圣洇流就势灌药下去。

      娇栀呛得不们,苦得不行,无奈时机刚好,刚好进肚,圣洇流极快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不许吐,”圣洇流声音平静,看着娇栀像是要她答应。

      娇栀抽抽咽咽,对他的无耻无奈何。震惊之余只是呆愣。

      圣洇流看药盏里药所剩无几才放过娇栀从旁边备好的小瓷盅里搛出一块糖塞进娇栀嘴里。

      “这颗糖含完,”圣洇流抱回娇栀,“再喝下一碗药。”

      娇栀倒不敢再闹,两手绑在花结后动来动去,嘴巴正苦,真舍不得吐了那糖来说话。

      只得双目含泪地看着圣洇流,盈盈水泽里全是希望,希望他放了她,解了她身上绳链。

      “孤知道你后悔不该任性。”圣洇流满是宽容拉着娇栀被绑在一起的手,娇栀抬眸,惊愕。

      “孤原谅你了。”圣洇流为表释怀不计前嫌地在他以为感动的娇栀额上轻吻一下。

      娇栀被吻得更呆,吻完看他深情宽容的眼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任性?

      他还原谅?!颠倒黑白也不是这个颠法吧!

      他不囚禁她,她会跑?他不伤害她,她会病?她从小到大没得过任何病,偏生遇见他倒这许多霉!

      还原谅她?她有错吗?

      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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