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机织之某小三的故事》水之赛冰

6、第四章

　　白晓妍觉得自己果然是如天助一般顺利，那话怎么说来着，顺应天命。
　　当天晚上已经挺晚了，白晓妍正在房间里头玩古筝时，突然祈福跌跌撞撞冲了进来。“姑、姑娘，快，爷来了！”
　　男人让两护卫候在了门口，独自进了花厅，在软椅上舒服得坐下，接过机灵的佑福递上的香茗，品了两口后搁在了一边的小几上，这才慢悠悠开了口。
　　“有人和我说，你今日下午在花园里头哼了首曲子，特别好听，说得我都好奇了，晓妍，你这会唱给我听听吧。”
　　白晓妍心下一酸一喜。酸的是下午花园里头碰见的那两人果然其中一人便是那“夫人”，并且这男人回来估计就直接去了那女人处；喜的是下午自己故意放声唱歌果然引了他人的好奇，这么多天后总算是重新引来了这男人的注意。
　　知道自己有敌人并且这男人的注意来之不易，白晓妍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既然那美少女夫人瞧着便是朝气逼人，自己当然不能用了同一种姿态和她抢人，于是白晓妍故意笑得客气。
　　这会白晓妍也订下了她的作战方针，欲擒故纵。男人总是这样的，越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女人越是容易引起他们的征服欲，白晓妍想起她以前学校里还有外头一起玩闹的那些男孩，哪个不是如此？
　　欲擒故纵之外，自己也要显得格外特别。征服欲加上对自己种种神秘之处的好奇，这才能将男人的心整个勾住——白晓妍心里计较一番后信心满满。
　　“爷愿意赏脸听，晓妍当然不能让爷失望了。”
　　眼前有现成的乐器古筝，白晓妍想了下，边弹边唱了首那英的《征服》。
　　说起来她也有委屈，明明自己嗓子不错并且现代时候也是KTV常客，可是并不是每一首歌丢这儿都可以拿来显摆，还一定要先想了歌词里头是否会有让这里的人听不懂的东西在内。
　　一曲罢，无双赞许点头。“果然好嗓子，果然动听。”
　　“谢爷夸奖。”她微一欠身，尽量淡然得笑道。
　　“嗯……不过那日时就有些好奇了，为何你唱的曲子，有一些都是我从来都不曾听过的呢？词也奇怪，瞧着一点都不像我们中原的填词风格，晓妍啊，能为我解惑么？”
　　白晓妍心中一个激动，鱼上钩了！于是皱了眉显出犹豫。“这……爷，晓妍能不说么？”
　　无双呵呵一笑。“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自然也不会逼你。”说完两手往袖内一拢，懒懒洋洋靠回椅背，那双眼角处略略上扬的眼索性还闭了起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白晓妍暗自咬牙，想了想后示意佑福和祈福都退到外室，自己走至男人身边。
　　“其实爷若是想知道，晓妍自然不该瞒了您，只是晓妍的来历的确比较特殊，生怕这么说了，爷会当了晓妍是疯子……”
　　男人仍未睁开眼，不过唇角扬起了些。“哦？说说吧，我听着。”
　　“爷……”白晓妍咬了咬下唇。“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男人猛地睁开眼，黑得好似深潭的双眼紧紧盯住白晓妍的双眼，像是穿透了白晓妍的灵魂一般将她钉在原地半天无法动弹，直到那男人重新闭眼。
　　“另外一个世界的吗？那就给我说说，你的世界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吧。”
　　“我的那个世界吗？和这里完全不同，爷我和你说哦……”她拉了张矮椅坐到男人的身边，尽可能得贴上了男人好让他能闻着自己身上的香粉味，微微压低了些嗓音好让声音听起来更暧昧。
　　她决定先稍微说出那么点不同，至少要让他能信服自己的来历。
　　约莫半个时辰后，无双带着满意领着空儿和青儿走出聆雨轩。
　　花厅里头两小丫头正忙着替白晓妍斟茶递水，顺便探问爷和她都说了些什么。白晓妍笑得得意心里却微苦。
　　他其实几乎没有说什么，只是一径得询问着她那个时代的事情，并且一直神情冷淡，看不出是信了她还是在盘问或是好奇。
　　不过太容易到手的男人也显不出珍贵，白晓妍等丫头们服侍着她睡下后独自望着床顶用力握拳，这只是一个开始，她相信一定会有后续的。

　　无双其实会来聆雨轩，对于他个人而言也是一个突然而又无奈的决定。他今天才刚回到无双门，就看见老早不属于他丫头的圆圆一脸忍耐的样子和脸上明显带着看好戏的空儿一块在门口侯着。
　　“怎么啦？结绫不舒服么？”不得不说无双对于看见圆圆第一反应，总是“结绫那儿有了什么意外”。他和何结绫一路走到今天实在有些不太容易，更何况直到今天他还不算真正得抱得美人归，只要何结绫一天不点头同意下嫁，她就一天不能说是他的人。
　　“咳咳，”空儿略上前半步，逾越得靠近了无双。“爷，您金屋藏娇的那位，今天给发现了。”
　　无双心里几个弯，明白了空儿在说什么，便挥手止了他越发明显的幸灾乐祸，冲着圆圆招手。“圆圆，结绫有你这么不高兴的样子么？”
　　“爷，您……”圆圆上前一步行了礼，抬起头一下子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夫人倒没表现出什么情绪……爷您也是知道她的，倒是唐四一直都在抱怨。爷，那姑娘她……您这……”
　　“好了好了，没你们想得那么复杂，她让我带回来是因为别的。”他偏头瞥了眼正和青儿低声说什么的空儿。“想必空儿也是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吧？也是，我吩咐了他们谁都不得乱嚼舌根……圆圆啊，若是结绫的表情能有你这么生动，哪怕只得三分那也是好的，可惜可惜。那女子非我新欢，更不会是什么金屋藏娇的，她是我用来确证一些事情、并且迟早会让结绫见上一面的东西。”
　　“哦。”圆圆其实要的也只是一个说法，无双的话她是不会不听信的，于是信服点头，边随着轩辕无双几人一起往内走去，行了几步又停了。“爷，我听唐四说，今天夫人初见到那女子时倒也没什么，两人是隔着镜湖对望，唐四想冲过去还给姑娘笑着拉住说肯定有你的理由；倒是后来听见那女子唱了首唐四说音律很奇怪的歌后，夫人居然愣了半天，一副惊讶的样子呢。”
　　“哦？”轩辕无双似乎听到了精彩的地方，笑道：“真是这样？青儿你去唤四丫头过来，我来问问经过，哈哈，结绫若是有反应，那也不枉我顶着被误解的罪名把她带回来了。”
　　所以当无双听了唐四还带着愤恨不平为何结绫不值抱怨等等负面情绪的事情经过后，无双去了聆雨轩。
　　他觉得现在自己的耐心真好，循循善诱，可惜有人却不买账，居然还欲言又止。不急，他看得见某人眼中的急迫和爱慕，对于女人，他只算载过这么一次。
　　果然这叫白晓妍的女子还是说了，可是当她真的说出“秘密”时，无双是不知所措的。
　　其实他会带回来这个女人，理由很简单。
　　那天结绫心情好时曾给他哼过一曲，那曲子正是白晓妍那日所唱的那首。这曲子音律奇特，无双自然是好奇问了，结果似是引起结绫一些不快的回忆，于是无双无法再问了，不过心中对何结绫的过去又好奇了几分。要知道其实无双到现在对于何结绫的过去，那还是简单的几乎一无所知能概况的。
　　无双肯定是不甘愿的，就别说何结绫都快是他要迎娶进门的媳妇，就是这男人的劣根性放在这边那也让他能不安分了。他轩辕无双是谁啊，他要是高兴扇了谁一巴掌那可怜孩子还得自己凑上另半边脸瞧他大老爷心情何时好了再赏那么一下凑个圆满；他要是想知道什么别说让他劳师动众去让青龙堂查清楚了，那好奇对象就该自己揭了老底连祖上八代都刨出来供他一解好奇。
　　公平二字本不存在于这种天之骄子的份上，可惜他遇上的是何结绫。何结绫对无双的过去现在别说是了解了，也别说无双从对她动情起就没怎么瞒她了，光是碧落黄泉这两院子当时这么多人再加上后来的轩辕嫣然，这根本就是铁证如山根本不用再去狡辩什么。也亏得两人如今能走到这么一步，是不容易，可问题又绕回来了，何结绫的过去呢？
　　他居然一无所知！
　　他只能根据过往结绫偶尔流露出的蛛丝马迹判断出她必定有一段不能算幸福的过往，可是她家住何方还有哪些亲人甚至曾经是否偷偷喜欢过谁，关于这些具体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没问过，可是结绫不愿说，并且每当有说起她的过去，她的眼神便会变得黯淡，她的脸色便会苍白，她会发呆，会不自觉得苦笑，甚至会整整几天坏心情。何结绫现在可是轩辕无双捧在手心上用心呵护的宝贝，怎么舍得看见她有任何的不快？于是几次下来后，他也都快断了从何结绫这儿打探内幕的心。
　　他也不是没有查过，从何结绫假冒了他心爱的表妹进了他无双门时候他就曾让青龙门彻查，结果是什么都查不到，她就好像是从地底突然冒出来的一般，她没有过去，没有任何有关的人或者事务——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若不是之后几次的查访也是同样结果，无双没准真的会将那只有一张的所谓调查报告的薄纸狠狠扔回青龙堂堂主周林的脸上。可是无双是知道自己手下的，无双门青龙堂的情报系统连六扇门都自愧不如，别说是皇宫大院里头的秘闻，就是那传说中最神秘的幽冥谷，幽冥老头的恭桶颜色无双都能知晓得一干二净，甚至那号称无人能生存的长白山雪岭，无双也能知晓最近的一场雪崩发生于何时何地。
　　所以理论上来说，完全不可能存在一个青龙门都无法探查到过去的人存在，所以无奈何的无双只能被迫接受那看似最不可能的答案，何结绫真的是凭空出现的。
　　在妓院里头第一眼看见白晓妍时，无双有点惊讶，这个女人长得真是和结绫相像，可是再一眼，他便发现了两人的不同，不仅仅是年龄上的差别，她们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白晓妍的眼睛能让他想起嫣然，想起柳纤云，想起曾经爱慕过他、妄图算计他感情的许多女人，可是就无法想起他的结绫。
　　他的结绫是冬天的荷池，一潭死水下隐藏着点点生机，只有耐心呵护了，才能指望来年能看见满池的娇艳。
　　光是长得相像那明显是无法引起我们轩辕老爷兴趣的，何况他对这场宴席的宴请人甚至当时整个房间里头所有人都是兴致缺缺的，正想结束了这场无趣的宴席，那叫白晓妍的女子居然唱出了那首何结绫曾经哼过的曲子，这怎么不叫我们的轩辕老爷激动惊讶？他猜测，这女人和他的结绫必定会有某种关联，所以他才带回了白晓妍。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都信了这份巧合的。带回白晓妍后，他同样让青龙堂去调查了一番白晓妍的身世，同样得扑朔迷离。
　　据说她原名该叫做何念芸，是扬州那边一个学堂教书的夫子家长女，后来她爹染上赌瘾欠了高利贷，全家一路逃到金陵后她爹赌瘾又犯了，便将她卖入了青楼。
　　何念芸原本是个不善言辞的女子，脾气温和谈吐有理，老鸨本想调教了让她做个专接待文人墨客的清倌，谁知某天一觉醒来后居然完全变了个人，变得咄咄逼人，性子毛躁，可是却似天赐一般能跳出老鸨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优美舞蹈，并且自己作主改名叫做如今的“白晓妍”。
　　这不能不说不神秘，这给了人无尽的猜测和想象，可是无双当他真的听见说白晓妍来自异世界时，他第一个念头却是，如果这女人是真的来自异世界，结绫呢？
　　如果能来，自然也能离去，一直都没能让他觉得真正拥有的何结绫，是否有一天会如同她突然出现一般，就那样突然离去？
　　她们真的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吗？
　　她们来的地方，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他又该用什么样的诱饵才能留住他的结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