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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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你竟然背着我去洗澡了！】
【你有本事洗澡，你有本事开门啊！】
【我知道了，原是我不配［大哭］［大哭］［大哭］】
……
听见歌切了，张沈觉甩了甩湿漉漉的手，谁知刚点开了手机，就看见江方长那连环轰炸的信息：“……”
难怪江方长刚才一直让自己带手机进浴室，还说什么要推歌给自己听，原来是为了这个。
侧耳听了一下浴室的动静，江方长轻笑一声，点开语音，发了一段污言秽语过去。
江方长的话越来越过分……就在他发第32条不正经的语音时，浴室的圆把手转动了。
听到声音，江方长倏然把手机往枕下一塞，迅速躺倒，把被子一拉蒙住了头。
两秒后，张沈觉从浴室里出来了，他耳朵发红，颈脖上挂着毛巾，头发还在滴水。
见江方长正把被子蒙过头装睡，张沈觉大跨几步，把他从被窝中揪了出来。
江方长揉了揉眼，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十分无辜道：“做什么？”
张沈觉把微信点开，放到他面前，淡声道：“你挺会。”
万万没想到张沈觉现在居然还会阴阳人了，江方长干脆不装了，他轻笑了一声，道：“学弟，你喜不喜欢我刚才的话？”
见张沈觉沉默不语。江方长抽出张沈觉颈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
张沈觉按住江方长的手，微微凑近，哑声道：“以后要当面说。”
闻言，江方长把毛巾随意一甩，嗯了一声，道：“温柔些。”
“嗯。”张沈觉低头亲了亲江方长的眉眼。
就在两人准备下一步时，张沈觉手机铃声响了，然而他并不想管，只想继续认真欢愉江方长。
谁知，那手机一直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江方长皱了皱眉，微推张沈觉，道：“去接吧。”
张沈觉拧眉不悦，拿起了电话。
“喂，小觉啊。”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张沈觉一下僵在原地，
“小觉，是小觉吗？”
缓了许久，张沈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见张沈觉挂了电话，江方长道：“谁啊？”
沉默了片刻，张沈觉道：“我妈。”
“哦。”江方长微微一愣，随后，他的心好像被小刺扎了一下，张沈觉好像从来都没有跟着自己说过他的家人。
从头到尾他只知道张沈觉父母离异，然后被外公抚养长大，就连这些都是他都是以前听徐国栋说的。
沉默了许久，江方长道：“那她……有什么事吗？”
“她说她明天要出国了，要和我见一面。”张沈觉道。
江方长嗯了一声，起身穿鞋去了客厅，道：“我去喝杯水。”
看着外面的夜色以及偶尔飞驰而过的货车，江方长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张沈觉从后面抱住了他。
江方长回过神，拍了拍张沈觉的手道：“没事，看入神了，回去睡觉吧。”
张沈觉没动：“你生气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没。”江方长挣开张沈觉，坐到了沙发上，否认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别生气了好不好？”张沈觉也跟着坐下了，他轻轻环住江方长。
“他们在我六岁的时候离婚了。因为……我的名字。”
张沈觉，张和沈确实是两个姓氏，张是张沈觉爸爸张伟畅的姓，但张沈觉的妈妈叫徐月岚，她不姓沈。
沈是张伟畅年轻时初恋女友的姓。
徐凤岚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某一天她在丈夫参加同学聚会时见到了那位姓沈的初恋。
“嫂子啊，当年我们畅哥可厉害了，人又俊，还有个校花沈大美女当女友，啧啧啧，可羡慕死我们了。”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徐凤岚只觉得身上的血都要凝固了。
回到家后，已经失去理智的她和丈夫起了争执，还打了自己六岁的儿子一巴掌。
后来，张伟畅真出轨了，被徐凤岚抓奸在床，对象就是当年那位姓沈的初恋。
在张沈觉六岁生日的第二天，他们去民政局离婚了。
“后来，因为他的事，我妈不喜欢我，就让外公抚养我，再后来她再婚了，有了现在的家庭，还有了一个孩子。”
听到那句“我妈不喜欢我”，江方长的眉眼一冷，顿时想到了张沈觉背后的旧伤以及问他原因时他支支吾吾的神色。
张沈觉把头埋到江方长颈窝，低声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我只是不知要如何告诉你这段并不算光彩的往事以及破碎不堪的家庭关系。
江方长鼻子一酸，他转过身，捧起张沈觉的脸，在他眉眼、脸颊、嘴唇、下巴处各亲了一下，轻声道：“别难过了。”
往事已经过去了，张沈觉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听江方长这么一说，他忽地眼尾发红，原来这就是有人哄、有人心疼的感觉。
江方长用指腹擦了擦张沈觉的眼尾，沉声道：“他们眼中的龌龊意义我不管，他们怎么想的我也不想知道。”
“你是张沈觉，这三个字，一笔一划，代表我的学弟，我的爱人。
“我爱你，张沈觉。”江方长摸了摸张沈觉的头，半支身去蹭他的鼻尖，道：“别难过了好不好？”
“嗯，不难过了。”张沈觉哑声道。
说罢，他低头亲了江方长一下。
江方长捏了捏张沈觉的手，安抚道：“明天我陪你去。”
“不用。”想到昨天江方长说明天会有个会，张沈觉拒绝道：“我自己就可以了，你开完会后来接我。”
徐月岚约张沈觉出来，是想在出国前见张沈觉最后一面。
等张沈觉到饭店的时候，对面坐着他继父李峰一家人，徐凤岚，李峰，还有张沈觉同母异父的弟弟李鹏。
他们一家子坐在一边，张沈觉坐在另一边。
见张沈觉来了，李峰拍了拍徐凤岚的肩，道：“你带小宝去点餐，我来和小觉说。”
看了张沈觉一眼，徐凤岚犹豫了一下，道：“这……”
李峰笑了：“你呀，你还不放心我？”
徐凤岚也笑了，道：“好，我去了，小觉和你李叔叔聊聊天哈。”
徐凤岚一走，李峰脸上的笑容就没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沈觉，缓缓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就要出国了，我们知道你经济不好，所以就想资助你上学。”
“这笔钱，你拿去。”李峰边说边拿出一个信封，推向张沈觉。
“当然了，你也是知道的，你妈妈在你们张家受了很多苦，半辈子的难过，现在好不容易走出来了。我不希望她再为姓张的人难过。你已经十八岁了，虽然说现在不能养活自己，但是过几年就有了经济能力，我请你尽量别打扰你妈妈。”
“说句不好听的，你妈妈生下了你，给了你生命，让她的爸爸也就是你外公抚养你长大，就已经是对得起你了，你不能总是赖着你妈妈。”
“你这么大人了，也该体谅你妈妈的辛苦了，大学都是很轻松的，你可以去兼职打打工，赚赚学费，自立自强总比靠着别人强。”
张沈觉神色清冷，道：“我知道了。”说置，他把钱推了过去，道：“这笔钱我不要，从前不要，现在也不会要。”
吃饭的时候，李照一直缠在徐凤岚大腿上，吵闹着：“妈妈，我不想吃饭了，我们走吧？我们去游乐场玩好不好嘛？”
徐凤岚摸了摸他的头，宠溺道：“小孩子怎么能不吃饭呢，乖，我们先吃饭，先完饭再去玩。”
听到徐凤岚哄李照，张沈觉倏然想起了一件往事。在他六岁生日那天，他抱住徐凤岚的腿，缠着她说要带她去游乐园玩。
“妈妈，你怎么了？别不开心了，小觉乖，小觉带你去游乐园玩。”
刚捉奸回来，徐凤岚头发凌乱。见到那张和张伟畅有七八分相似的脸，徐凤岚一下失去了理智。
她猛然推开缠在她脚上的张沈觉，拿起手边保温杯直接砸了过去。
不绣钢做的保温杯一下飞了出去，咣当一声，砸到地上的张沈觉后背上，五岁的孩子白暂的皮肤一下青了。
下一秒，滚热的水一下浇到小张沈觉身上，烫得他哇哇大叫……
“小觉。”见张沈觉没吃几口饭就出来了，徐凤岚追了上来。
她拉住张沈觉，道：“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拿妈妈的钱？你是还在生当年的气吗？当年的事是妈妈对不起你，可是……你知道的，妈妈当年也是受害者。”
沉默了片刻，张沈觉看着她，道：“没有，我没生气，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钱的原因我从前说过，现在再说一遍也是一样的。我谁的钱都不要，因为我可以靠自己养活自己。”
”我现在过得很好，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陪在我身边。祝你幸福。”
说罢，张沈觉把目光移向对面，正好，那里有个人正在向他招手，是江方长。
江方长站在对面的红绿灯下，笑着看着张沈觉，晃了晃手机。
下一秒，张沈觉手机嗡嗡响了，是江方长发来的信息。
【学长江方长love：我开完会了，来接你回家了】
张沈觉侧过身，对徐凤岚道：“对不起，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说罢，绿灯最后一秒，绿灯亮了，伴着人流，他走向江方长。
“怎么了？”见张沈觉一直看着自己，江方长轻笑道。
“没事。”张沈觉牵起江方长的手，道：“回家吧。”
江方长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对面，李峰抱着李照出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
看到徐凤岚，江方长突然有一丝难过，其实张沈觉长得很像她。
见对面的徐凤岚牵住李照，江方长轻轻摩挲了一下张沈觉的手，道：“好，我们回家。”
洗完澡后，看着镜中的自己，江方长沉默了。他正穿着暖黄色的长毛绒连体睡衣，还有一双垂下的长长的耳朵。
上次去逛商场，一看到这件睡衣，张沈觉就脸红了，不仅如此，他还故作矜持地试探江方长：“喜欢吗？买给你穿要不要？”
明明是他喜欢江方长穿，却要问江方长喜不喜欢。
“你喜欢我穿？”江方长挑了挑眉，将他一军。
“……没有。”张沈觉喉珠一滚，别开了眼睛，否认道。
见张沈觉不肯承认，江方长就嚷着说要买别的拉他走了。走之前，张沈觉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那睡衣一眼。
第二天，江方长就背着张沈觉偷偷把睡衣买了回来，然后藏在衣柜深处，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给他一个惊喜……今天它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江方长嘴角微抽，内心掀起了巨大风暴。不是，我为什么要买这件衣服，而且还穿上了，好羞耻啊。
关键是他刚才脑子一热，为了安慰张沈觉，他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进来。现在是进退维谷，穿着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江方长偷偷打开了浴室的门，妄想趁张沈觉没注意，迅速把身上的衣服换了。
谁知，他一出门，就和张沈觉撞了个正着。
江方长：“……”
明显看到张沈觉眼睛里有笑，唇角还勾了一下。
江方长抽了抽嘴角，心道，不是吧，这么高兴？我就知道，他果然是隐藏的lsp，就喜欢这种毛绒绒的东西！
看见江方长睡衣上的长耳朵，张沈觉耳尖发红，道：“你这件衣服……好看。”
“什么时候买的？”
对上张沈觉的目光，江方长一下支支吾吾起来了，他道：“那什么，我就是，啧，别问……我、我洗过澡了。”
江方长突然很想打烂自己的嘴，我他妈在说什么啊？！洗过澡了……这不就是求欢吗？啧，好羞耻啊。
听到江方长的话，张沈觉喉珠微动，轻声道：“我也。”
在雾气中凌乱的江方长嘴角微抽：……也什么也啊，他今晚怎么这么榆木脑袋。
见张沈觉沉默着没下一步动作，江方长瞥了一眼浴室，咳了一声，脸呈现异常的红：“Do you remember our first time?”
尚有一丝羞耻心的他不好意思用中文把这话说出口。
“什么？”听到江方长突然说英语，张沈觉有些不解。
不是，都大学生了，这点英语都听不懂吗？高考怎么考的？！江方长一下气闷。
“就是，You是你，remember是记得……哎，算了，没什么了。”见张沈觉那么不上道，江方长的色心顿时萎了，他一把推开张沈觉，想要从他身边经过。
谁知，没还等他走几步，就被张沈觉抓住了胳膊。
江方长：……
“干嘛？”他没好气道：“有话就快说，我要去睡觉了。”
“记得。”张沈觉俯身把江方长抱了起来。
看着张沈觉眼睛里的笑，江方长有一瞬间失神：“啊？”
嘭的一声，浴室的门被关上了……江方长的睡衣掉到了地板上，沾到了水。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