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小卓凡

2、谜团

　　“叮铃铃，叮铃铃.....”赵国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有什么新线索吗？”
　　对方是李伟，“队长，我们从天然的手机里面查到了一点蛛丝马迹，她在案发当天见过一个女人，此人是福利院的院长。”
　　“接下来知道该做什么吧！”
　　“我已经联系过福利院了，今天下午两点过去调查。”
　　“注意言辞，不要打草惊蛇，一切皆有可能！”
　　赵国军挂断电话后，点了根烟，在心里琢磨一阵，但愿李伟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炎热的夏季，李伟一身便衣在下午两点准时到达太阳之家——福利院，他仔细看了一下周围，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院子里面有一群小孩正在戏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此处是幼儿园。
　　一个护工打扮的女人迎接他进去，领他去了一个办公室。李伟坐下十分钟后，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进来了。
　　她微笑着问道：“您好，李警官，我是太阳之家的院长，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在给孩子们做手工，来晚了一会儿。”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今天突然拜访，有点冒昧，但是因为事情紧急，所以不得不前来打扰。”
　　女人礼貌回应：“你放心，只要是我了解的，一定如实禀告。那么请问，您今天过来，究竟所谓何事？”
　　“前不久我市发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对中年夫妻，男：石峰，今年五十五岁，女：王晓丽，今年五十四岁，你看一下照片，可否认识？”
　　李伟从文件夹里取出两张照片，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坐在对面的叶子院长只是扫了一眼，微笑的回答：“抱歉，我不认识这两个人。”
　　“那您听说这个案子了吗？”李伟认真盯着眼前的院长，想要从对方的微表情里找出一丝破绽。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命案，想必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个新闻。”院长一边回答，一边从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正是前几天发生的案件，轰动一时。
　　李伟点头，又取出一张照片放在院长面前，询问：“第二个问题，这个年轻女子，你是否认识？”
　　院长缓缓抬起手，拿起照片，认真看起来，大约三秒钟，她笑笑回答：“这不是天然吗？她可是个好孩子，我当然认识，警官你为何问她？她犯了什么事？”
　　李伟看着院长惊愕的表情，回应：“她是那对死者的女儿，对了，你和天然是什么关系？为何说她是个好孩子？”
　　“哎呀，您不知道，天然周末经常到我们福利院来做义工，还教小朋友们画画、上课等。”
　　“第三个问题，6月2号那天，你们是否见过面？”
　　“6月2号？这个......我还真不记得了，我得问问副院长，我这记性啊，实在是不好，好多事都是副院长给我提前安排好的。”院长拿起电话拨通：“老王，你帮我查查，我6月2号那天做了什么事情吧！哎呦，我现在的记性真的是太差了。”
　　过了一会儿，有人推门进来，那人正是副院长老王，她比叶子院长年轻个十岁，所以做事还算有条理。
　　老王拿来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院长每日的行程安排。
　　李伟看完后询问：“叶院长，您2号下午和天然见面是为了什么事情？”
　　她抬了一下眼镜，笑着回答：“天然一直无私帮助我们太阳之家，那天我打算当面感谢她一番，于是送了小姑娘一些小礼物。”
　　“什么礼物？”
　　“都是太阳之家的孩子们做的手工。”
　　李伟质疑：“可是据我们调查，那天是天然主动致电给您，是她主动约您出来，难道她提前了解您要送她礼物吗？”
　　“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习惯而已，您可以调查我们所有的行程，现在不是都有监控吗？我们偶尔会见个面，送对方一些小礼物，我通常会送她手工，她通常是给我带一些小点心。”
　　李伟若有所思，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天然经常到这里做义工，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是否有访客记录和监控记录？”
　　院长依旧是一副笑脸：“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个福利院，没什么盈利，一直没有安装监控，但是访客记录肯定有，我一会让人拿给您。”
　　“好，我稍后会把您的行程安排和访客记录带回局里做详细调查，这个您不介意吧！”
　　“没关系，我们会配合您。”
　　问话结束，李伟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看着桌上那杯凉透的茶水，他正好有点口干舌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起身正准备离开。
　　“李警官，我能否多问一句，天然姑娘现在可好？”
　　“她精神状态不好，不过也没有什么大事，目前正在医院调理。”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李伟开车回警局的路上，一直在细品叶院长的每一个表情，他百思不得其解，总觉得叶院长和天然的关系似乎不太对劲。

　　那边，玲玲抵达黑蝴蝶酒吧，她今天一改往日清纯装扮，弄了大波浪长卷发，化了烟熏妆，身穿吊带包臀裙，她扭着细腰，到了酒吧门口，朝门口的保安抛了个媚眼，嬉笑着钻入黑蝴蝶里面，这家酒吧号称全洛城最豪华的不夜城，灯红酒绿，音乐声震耳欲聋。
　　玲玲不理睬身边的热烈眼光，直奔吧台，然后笑着对服务生说：“我想见你们龙哥，能不能给个机会？”
　　吧台里面的服务生是个年轻小伙，他无奈的摇头：“想见我们龙哥的人太多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玲玲呵呵一笑：“我一定能见到的，对不对？”
　　她朝服务生手里塞了两张毛爷爷，看他反应。
　　对方面不改色，朝对讲机说道：“这里有个小姐，想见龙哥，你们过来一下。”
　　正当玲玲淡定的等候时，突然来了两个保镖，凶神恶煞的将她眼睛蒙上，在黑暗中，玲玲可以判断出来大致的方向，不是在酒吧里面，出门右拐，进电梯，最后在一个安静的环境。
　　又有人取掉玲玲的头巾，她朦胧的看到面前坐着的正是龙哥。
　　“哎呀，龙哥，是你啊，你看你啊，可真是的，人家就是想见你一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把人蒙住眼睛带过来，真是吓死我了。”
　　留着络腮胡的龙哥，邪魅的笑道：“究竟是我大费周章，还是您耗费心机？林玲玲警官，我明明记得，我们前不久才见过面，当时你和一个男警官同时到我们的赌场调查，难道不是吗？”
　　玲玲听完，于是收起方才的嗲声嗲气，镇定的回答：“既然你已经认出我来，那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兜圈子，今天这次来拜访您，是因为仍有几点疑问，需要调查，希望你能积极配合。”
　　龙哥突然凑到玲玲面前，距其只有三公分距离，他傲慢无礼的说：“上次我已经给过你们面子，怎么这次还来找死？你以为我们这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让我配合，我就配合？老子在道上混的时候，你个丫头片子还没出生呢！”
　　玲玲听这话心里有点没底，洛城人都了解龙哥黑白两道通吃，背后势力庞大，即便自己是警察，这种人根本不把穿警服的放在眼里。
　　玲玲有点冒冷汗，故作镇静，微笑：“龙哥，我今天不过是想来请您喝杯酒，和您赔个不是，希望您别怪我唐突。”
　　“哦？那你说说看，你想怎么请我喝酒？”
　　“我们玩酒令，三局两胜，谁输了就问对方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的对瓶吹，一个问题一瓶酒。”玲玲的酒量在警局还算出名，所以打算向这个龙哥找机会套话。
　　哈哈大笑的男人，痛快拍手叫好：“来人，上酒！”
　　正当玲玲信心满满时，龙哥诡异的笑道：“不过，可不是三局两胜，到了我的地盘，听我的。总共十瓶酒，每玩一局游戏，输的人回答问题并且罚酒一瓶。”
　　玲玲心想，今天无论怎样，也要稳住，总不能栽倒在这个鬼地方。她补充道：“当然可以，十瓶酒喝完，输的最多的人必须接受惩罚。我赢了，你送我回家，你赢了，我送你回家。”
　　龙哥摇摇头，皱着眉笑笑：“不对，我赢了，你留下来陪我。”
　　他说完此话，在场的人都笑的前俯后仰，玲玲硬着头皮应战，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
　　两个小时后，玲玲终于不胜酒力，倒在沙发上。龙哥放下酒杯，自言自语：“这丫头竟然跟我拼酒，真是不知好歹，不过......这小脸蛋长得还挺可爱，呵呵！”
　　龙哥捏住玲玲的下巴，看着她微醺的脸颊，打算吻上去，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一群警察持枪而入，龙哥不高兴的坐起来，骂骂咧咧：“警官，我可是良民，你们拿枪对着我，真的是太可怕了。”
　　李伟一眼看到沙发上的玲玲，急忙上前将她抱起来，回头说道：“有人举报你们非法经营，这个警官为何会醉倒在此，如果她出了事，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龙哥嬉皮笑脸的说：“哎呦呦，我们可没有做什么非法的事情，玲玲警官是我的贵客，刚刚我们就是小酌了几杯，谁知道她会不胜酒力呢！”
　　“你最好没有触碰法律，否则下次等待你的就是逮捕令，我们走！”
　　警察离去后，一群手下赶紧跑进来，关心：“龙哥，您没事吧！刚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警察，我们拦不住，真是......”
　　“啪”一声，龙哥一个耳光甩在领头的脸上，骂道：“你们几个没用的饭桶，刘元呢？”
　　“元哥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去度假去了。”
　　龙哥一脚踹在说话的人身上，恶声骂道：“狄灏进去了，刘元也不在，你们几个死人都是吃干饭的？”
　　“不是龙哥，您别动怒，他们......他们有枪，我们不敢反抗！”
　　龙哥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把枪，朝着那个无能之辈，连开两枪，然后淡定的回答：“妈的，老子也有枪。”
　　其余几个手下人立刻跪在地上，不敢说话。龙哥瞥了一眼他们，无奈的摇头：“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把这里清理干净，还等着警察过来吗？”
　　“是是是，我们现在就去。”

　　次日，玲玲早早赶到警察局，和大家一起汇报工作。昨晚的战绩除了自己一口气喝掉八瓶酒，她还得到了两条消息，第一：狄灏不近女色，貌似有一个秘密情人，但是没人知道女人的身份。第二：狄灏有一个好兄弟叫刘元，案发当天晚上，二人在一起，同在赌场值班，此人最近在国外度假，他后天回国，到时候立刻进行调查。
　　赵国军听完她的汇报，问了一句：“下次行动记得注意安全，昨晚上多亏了李伟，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玲玲看了眼身旁的李伟，点头致谢。李伟也针对昨天的调查做了详细报告：“昨天，我先去了太阳之家福利院，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后来去调查天然家附近的监控，发现她们那一带小区是老街道，根本没有监控，后来我去探访石峰夫妇的亲朋好友，据调查，以石峰的脾气，说不定是喝酒喝死了，据说他本人喜欢酗酒，本来身体就不好，我也到石峰的体检医院提取了检查报告，发现其肺不太好，之前酗酒住过院。”
　　此时，玲玲突然打断：“队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之前去调查过石峰的堂姐，对方给了我一个方向，她说石峰是被天然克死的，因为天然生的漂亮，好多人看上她，但是石峰不愿意，石峰老婆为了缓解家里的经济条件，好像是让天然去和一个化肥厂厂长相亲，对方很有钱，也看上她了，可是天然不愿意，......”
　　赵国军忽然提问：“等等，你说什么？石峰是被天然克死？这......真是无稽之谈，相亲？那个化肥厂厂长，你们尽快调查一下此人，说不定和此案有重大关系。”
　　李伟此时补充：“我刚刚还没说完，你们听我说，其实我还调查了石峰此前的生意伙伴，据了解石峰生前脾气火爆，欠了很多外债，大家说他应该被债主逼死的。”
　　赵国军冷笑：“被债主逼死？更可笑了，看来此案很有趣，你们两个可要上点心，目前有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狄灏的兄弟刘元，李伟你接下来负责此人的后续调查，玲玲你去调查那个化肥厂厂长，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也要再去会会那个狄灏，这个家伙整天闭口不谈，给我装傻子。”
　　二人离去后，赵国军看着李伟拿回来的太阳之家福利院的资料，以及狄灏的背景调查，他猛然间抬起头，眼睛停在“太阳之家福利院”那几个大字上面。
　　是的，他终于找到了一个狄灏和天然的相同点，狄灏来自太阳之家，天然竟然也在太阳之家做公益，这究竟是什么巧合？一个满身都是污点的坏人，一个天使般的善良女人，二人之间究竟有什么牵连？
　　他带着疑问提审狄灏，坐在审讯室，狄灏依然是吊儿郎当的模样：“我说队长大哥，您还有什么要问的？我之前不是已经回答过您了，没错，我就是杀人凶手，赶紧给我定罪吧！求求您了！”
　　赵国军询问：“你和天然是在孤儿院认识的？”
　　狄灏听完此话，突然坐直，瞪着眼前的警官，沉默了几秒，抬起头笑笑回答：“没错，我对她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