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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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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赵正带着她在赵家认路,顺便熟悉一下家中的人,确切地说是让赵家上下记住她这个未来女主人的样子。
晚上答应了余连一起吃饭,看到他们现在这样,作为朋友余连少不得开心,更因为开心多喝了几杯,趁着赵正出去接电话的的间隙,借着酒意余连问林深“你觉得阿正为什么这么做?”
林深扭头看着他没接话。
余连挥了挥手,意有所指地轻笑道:“别跟哥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林深浅笑着平静地说道:“因为赵端比他多享受了二十年母子情,现在这样的安排是他最后的仁慈,让赵端离开,永远不要回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余连愣了一下,笑了“说真的,你俩真的很配,都是狠人,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想什么,做什么从来都不说,等对方发觉的时候早就晚了。”
林深笑笑,莞尔道:“我不是在你们这样大家族中的尔虞我诈中长大的,可是我就是生活在底层中的人,见过底层人的艰难,见识过穷山恶水出刁民,我顶多是没有见识过你们的繁华和奢靡,对于人心我看得比你们谁都清楚,我在一趟一趟的浑水中逆流而上。”
“在刘淳美这件事件上他确实做得不厚道,但是,那又怎么样,鲁迅先生说得好‘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没有人可以做到将心比心,我也不曾走过他走过的路,所以没有资格说他做得过分。”
“老爷子不忿的,无非是权力易手,无人制衡阿正,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总喜欢把事情想得太复杂,要我说,人啊,只要顾好自己就已经很好了,太贪心,才是一切祸患的根源。”
“你真的不觉得他这样很过分,很冷漠无情?”似是不相信一般,余连再问了一遍。
林深摇摇头,“不觉得,我又不是小说里的白莲花女主,好赖不分,同情心泛滥,他帮我报了仇我谢谢都还来不及呢!”
余连醉呼呼地点点头,脸上泛起笑意,懒懒散散地说道:“那就好。”
等赵正回来,便瞧见有个醉鬼扒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看了一眼旁边捧着脸的林深,俩人默契地相视一笑。
他这幅样子找代驾送他回去赵正也不大放心,叫了服务员帮忙塞到他的车后座里,送这个醉鬼回去的路上的林深透过后视镜看瘫在后座上的余连,问道:“他酒量这么差的吗?也没喝多少啊?”
赵正瞥了瞥煞风景的余连,无奈道:“谁敢灌他酒啊,他不折腾别人就阿弥陀佛了。”
闻言林深不禁失笑,想了想他的脾性,扭头对赵正说道:“好像还真的是。”
到了余家,已经有人在门口候着了,许庭披着一条靛青色的披肩在客厅门口等他们,林深乖巧地跟着赵正喊“余姨。”
许庭看着眼前养眼登对的二人,作为看着赵正长大的长辈,内心无限感慨,心里也很替赵正开心,简单地和老爷子一行人打过招呼后便带着林深走了,约定有空时再来拜访。
许庭遣人将余连驮回楼上,照顾了他一会儿,见他没什么事便回了房。
想到赵正就想到了自家儿子,心里急啊!
余霆听见爱妻的叹息,搂住她安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阿连会有他自己的造化的。”
许庭望着丈夫点点头,她虽然是无神论主义者,道理却是明白的,她的阿连是过得太好了,人生是没有完美的,得到什么,总要失去什么,为人父母是帮不了他的。
回赵家的路上,林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肆无忌惮地大量赵正,赵正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侧眼看她的表情又是带着笑意的,一时摸不准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正要问她来着,她突然开口说道:“我发现你和阿连长得都像妈妈。”
赵正:“……”
一脸问号地看向她,只见她接着说道:“长得都好看。”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说这个,接嘴道:“然后呢,还看出什么了?”
林深想了想沉吟道:“余姨和余叔感情肯定很好,阿连他肯定过得很幸福。”
她连用了两个肯定来确定她自己内心对这件事情的笃定,赵正一脸赞许的点头,说:“对,他们很恩爱,要说哪里有不好的,就是生了余连这个混世魔王,天天被叫去学校收拾他闯的烂摊子。”
这回林深没笑,她看着赵正在灯光明灭中的侧脸,在这夜晚为他平添了几分脆弱的美感,突口而出道:“阿正,你小时候和他在一起玩的时候会不会羡慕他?”
在拥挤的车流中,缓缓松开脚下的刹车,只有赵正自己知道刚刚他再一次失控了,回神满眼温柔地望向她温和地说道:“不会。”
“啊……我会,以前在村里读幼儿园,同村的玩伴他们的妈妈都会坐在教室最后面的长椅上织着毛衣陪着她们各自的孩子,我也很想我妈来,但是,我不敢说,我知道,她不会来,因为她要赚钱。”这句话林深说得有点遗憾和伤感,还夹杂着略微的落寞和挫败,总归赵正听着好似有很多小虫子在啃噬着他的心。
林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歪着头用略带崇拜的语气对他说道:“阿正,你好厉害啊!”
赵正无声地笑了,在静谧的空气中坚定地说道:“因为,我知道会有更好地等着我。”
“你看,我这不是遇到你了吗?”他用略带得意的口气朝她炫耀。
林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正也回看她,俩人一起笑。
他们都不是完美的人,却都成为了对方生命的里微光,它一点都不耀眼,甚至有那么点不起眼,可在暗夜中前行时却都为对方照亮了前路与方向。
今夜星星格外明亮,连微风都带着些许浪漫的意味,赵正牵着她的手往院子里走,心里却在想“我有家了,吾心归处即是家,有她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这一次,连这个以往他十分厌恶的老宅在夜色的笼罩下都变得柔和梦幻了,不知是夜色醉人,还是身边的人太迷人。
如梦似幻,如痴如醉。
赵正似乎缠上她了,对,像蛇一样把她整个人缠住,林深差点儿怀疑她身上粘的是502胶水了,刷个牙也一路跟着,拨过他的手,推过他,焦躁地想发脾气,他就不放,干脆随他去了。
忙了一天,只有躺在床上的这一刻让她觉得舒服,偏偏有人不想让她舒服,开始时她还有力气喊,跟他发脾气,后面一直红着眼小声啜泣哄着他求着他。
赵正一见她这幅模样,整个人就兴奋地不行,她不知道,她越这样,他越亢奋,夜深人静时望着她恬静的脸他还是会有片刻的失神,吻了吻她的额,紧拥着她入眠才能让他安心。
有过上次的经验,林深已经懒得骂他了,不搭理就是了,看见就当没看见,赵正哪里吃得消她这么折腾,一股脑都是怎样让她原谅自己的事情,管她提的是什么“丧权辱国”的要求和保证。
荣焕没想到他们会一起来家里过年,林深之前和她说要也去赵家的事情她是知道,以为他们会一起在赵家过年的,此刻见到他俩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口,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多年以来赵正没过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年,对林深这边的习俗也不大了解,看见荣焕做什么便十分上道地上前去帮忙,可以这么说,这顿年夜饭至少有一半是他的功劳。
吃完饭洗碗时,荣焕在一旁询问道:“怎么回来了?”
林深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反问道:“你不想你女儿我回来啊!”
荣焕瞪了她一眼,“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十有八九会在那边过年吗?”
见林深不回话,急道:“是不是他家里不接受我们。”
林深真是服了她妈的想象力,连忙站直摆摆手否认“不是,是很顺利地解决事情了,至于过年这事,也是他突然提议的,我心想不回来白不回来,就答应了。”
“那他家里没说什么?”
“切!这有什么好说的,他家里管不到他,这一点你安心,我绝对不会让那个到手的女婿飞的。”
林深喜滋滋地对着老妈调侃她对赵正的宝贝。
荣焕给她气笑了,拿着抹布就要霍霍她,林深见状赶紧跑。
赵正坐在客厅无聊地看着新闻联播,林深跳到他身旁,拿起桌上的扑克,说道:“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也没啥消遣的,一般都是开着电视边看春晚边打牌,不来钱,就图个开心。”
“今年多了一个你打斗地主好了。”
见他依然乖巧地坐着,林深拿着扑克的手顿了顿,抬眼问道:“会不会?”
赵正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林深顿时恶向胆边生,计从心上来,不会,不就意味着可以宰他一顿吗?今年有玩头了。
兴奋地搓搓手,连洗牌的动作都变得快了起来,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