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酒》秋白上冬

4、胆小鬼

　　第四章
　　“你在搞什么？人家是你的律师，别把你骗小姑娘的那一套乱使。”张季蔺送走李酒后返回大楼，对江年吼道。
　　江年看嗤笑道“想什么呢，这种学乖孩子我怎么敢招惹？再说人家也看不上我。”张季蔺狐疑地看着他
　　“你们认识？”
　　“唔，算是吧，以前高中同学，不过没什么交集，她可是班级第一的学霸，我只是个混日子的艺术生，我也是才想起来，不过她应该不记得。”
　　张季蔺震惊地看了眼江年，心想，这祖宗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骄傲自负的要死吗？这么还突然emo了？他难道是网抑云的VIP？难道这就是知识的力量？学识才是金字塔顶端？
　　江年受不了张季蔺那像是看怪物的目光，盯着他，露出人畜无害地微笑说道“好看吗？”
　　张季蔺被他刀子似的目光刺了一下。连忙收回视线，咳了一声道“那就好，你还算有些考虑，至少不会不分场合的撩妹。”眼神还带着一丝欣慰。
　　江年好笑道“我什么时候乱撩妹了？”张季蔺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叹口气。
　　他确实没有主动乱撩妹，但架不住很多小姑娘往上凑，而且那家伙也是来者不拒，好像自带撩妹技能，总是会让别人以为他喜欢自己，那么暧昧不清，最后小姑娘向他表白，他就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惹得人家小姑娘伤心欲绝。
　　这些年江年到处沾花惹草，但也没谈过一个女朋友，典型的渣男一个。
　　“那林慈呢？”江年奇怪地看他一眼，说“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俩高中不是在一起过吗？虽然后面不清楚你们为什么分手，但是那么多年你只有她一个女朋友，难道不是对她念念不忘吗？”
　　“说什么呢？我谈不谈女朋友和她有什么关系？”
　　张季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被江年打断了，“说够没有？”
　　张季蔺看着江年面露不善，咂咂嘴，说“行，我也不管你这些，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李律师那边我帮你联系，过几天有一场直播，到时候评论区可能会不友好，你要有准备”
　　江年有些好奇，他现在处在风口浪尖上，竟然还有合作方愿意和他合作？张季蔺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是伯父。”
　　听到这，江年的脸色一下暗了下来“不去，推了。”
　　“江年，我知道你和伯父有矛盾，但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在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什么时候该低头应该不用我说吧。”
　　张季蔺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看江年沉默不语，就知道他有点动摇。便说
　　“很多时候，是你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张季蔺叹了口气走出办公室，留江年一个人在里面思考。
　　江年脸上晦暗不明，仔细一看，便可看见他的手紧紧握着，骨节和指尖处泛白。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和父亲就如同陌生人。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他也不像其他人，渴望父爱什么的，他一个人也活得好好的。
　　但他很反感的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还总是妄想插手他的人生，谁给他的脸？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江年闭上眼，“进。”
　　林慈踩着高跟鞋一步步走进来，声音清脆好听。
　　她看着闭眼皱眉的江年，问“怎么了？今天和李律师的见面不顺利吗？”
　　江年睁开眼看她“你怎么知道的？”他可从未提及要见律师这件事，尤其没提过这律师姓什么。
　　“听张季蔺说你们请了屿政律所的律师合作，今天刚好路过，看见她从律所出来，就去问了问，就把她送来了。”
　　江年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眼神漠然。
　　“好吧，我说。”林慈投降道“我认识她，难道你不认识？”江年没有讲话。
　　“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我去你们学校运动会，但是她刚好跑步摔倒了，你不知道？”
　　江年继续保持沉默，这他确实不记得了，当时好像是有一个人摔了，但时隔太远了，根本记不清了。
　　“你又是怎么记得的？”江年挑眉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林慈看着满脸不解的江年，笑了笑，“没什么，你的记性也太差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即使她用力粉饰太平，但林慈就是看出来了。
　　她记得李酒，在看见自己的一瞬间有片刻失神，就是这一下子的失神，她摔倒在地，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只见她立刻抬起头，不易察觉的扫了他们一眼，就立马爬起来，笑呵呵的，好似刚刚摔倒的不是她一般。
　　所以，当她在律所楼下看见李酒，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林慈不喜欢李酒，可能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他们不是一类人。她自己从前不学无术，现在靠着一张脸活着。
　　但李酒不一样，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她都是天子骄子，她们一对比就显得自己特别廉价一样。
　　所以一开始林慈就对李酒抱有极大的恶意，这个恶意促使她在那个运动会结束后，在医务室里找到李酒。
　　她笑得一脸温柔却带着一丝恶意，漫不经心的问她“同学，你没事吧？”
　　李酒摇摇头，没有回答，此时江年不在，李酒也懒得再装。
　　她鼓起腮帮子吹了吹膝盖，仿佛一心一意的看着膝盖，没分出一丝视线给林慈。林慈也沉默下来，医务室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片刻后，李酒站了起来，晃了晃身子，笑着对林慈说“同学，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吧，谢谢关心。”仿佛她是个友好和善的同学。
　　林慈眯了眯眼，半打量李酒，她笑得真诚，像是刚刚诡异气氛都没注意到似的。
　　林慈怔了怔，没说什么，烦躁的转身离开，而李酒在她身后笑得愈发灿烂，又有些意味不明。
　　林慈很讨厌李酒那副无所谓，好整以暇的样子，总是笑眯眯的看着你，其实根本没有在意，好像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似的。
　　还好，江年并不清楚李酒的心思，林慈从愣神中回神，看着江年漫不经心的样子，送了口气，在厉害清高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