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戗》alouha

7、八千流篇：剑八的刀名

　　更木剑八在沙海中瞬步，突然猛地停住。

　　咔啪！

　　几米开外的空气破裂开来，小四利落的从神隐的亚元空间中跳出来。

　　“你是谁？”

　　“王朝信使小四。”

　　没听过。剑八当眼前的人是个沙丘，自然的绕过去打算继续向前，一把长刀却突然挡在面前。小四偏头朝他道，“不好意思，更木队长。我不能让你再往前。”

　　更木转眼过来，猩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嘴角突然扯开一个狰狞的笑，“你是说要打架么？”更木的灵压一瞬间提升，混沌如深渊，狰狞如百鬼，奔涌而出，四射而来，逼得小四一下子跳开。

　　好可怕！强得没办法靠近！！

　　“这就不行了？没意思。”更木转身要走，小四却突然腾身而起，直冲向他。

　　“来呀！！”

　　更木猛地挥开无名，小四侧身一闪，雄浑的剑气呼啸而来，刹那间一片腥风血雨。明明没有碰到刀锋，小四胸前却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鲜血四溢。

　　好厉害！不愧是鬼斩的剑八，单单灵压就逼得我连他的剑都碰不到！即然这样…

　　“长风落岳，沧澜！！”

　　小四突然放弃防御，抽刀直刺剑八——

　　噗！！

　　沧澜银色的刀锋离剑八的身体不到一尺，无名却已经穿透小四的右胸。痛楚传来的一瞬间小四觉得时间蓦然倒退到很多年以前…

　　女人的背影绝世而立，纤度臻合的身子仿若高贵的黑猫。

　　——对于我们隐秘机动队来说，最重要的往往不是刀的力量，而是万物相克的属性。

　　——有些力量是能够克制所有敌人的，比如速度。

　　——如果你的速度是敌人的三倍，对方有多厉害的招式都没意义。这就是瞬步的重要性。

　　——然而这样的例子毕竟太少，所以在作战前就要充分了解自己全部的力量。

　　——要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到底和什么样的敌人相克。

　　——你知道么，言少？

　　——知道。

　　——我力量的关键在于：不管对方有多么厉害的招式和灵压，如果他的武器只是“一把斩魄刀”的话，我就一定会赢。

　　——说的好。

　　——谢谢您的教诲，夜一大人。

　　小四颔首：到头来，这果然是碰到你的剑的唯一方法。剑八转转眼睛，厌烦的道，“一招都接不下来，没本事就滚开。”

　　“…一招就够了。”小四伸手握住他的剑。

　　“寒声响！”

　　啪啦！！

　　？！！

　　无名凌厉的刀身上突然出现一道蜿蜒的银痕，像是银色的触手，迅速四散开来，瞬间将无名细长的刀身割成数千细小的钢屑，从剑格到剑尾全部碎裂开来，像是玻璃一样散落进两人脚下的白色沙海….

　　八千流突然停住脚步，井上一下子撞到她。

　　“怎…怎么了，八千流？”

　　“小剑…”八千流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好像能透过一片沙海和苍空看到大漠彼岸的光景。

　　粉色的小女孩圆着大大的眼睛，轻声道，“…小剑的刀断了。”

　　千里之外，剑八愣住。

　　从来没有人，能掰断他的刀。

　　怎么这小子——？！！

　　“只凭始解，我打不过八千流很正常，因为她的招式刚好和我相克。”

　　“但是你就不同了，更木队长。”小四嘴角扬起一抹极轻极淡的笑，“…不管你本人多么厉害，你的武器对我来说，不过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斩魄刀而已。”任何斩魄刀在绝对的零度下，都会脆弱得像树枝一样。即便是千人斩的剑八也是如此。不，正因为是剑八才更是如此… …

　　“对于连刀名都不知道的你来说，这把斩魄刀坏了，就永远变不回来。”

　　剑八还在发愣，死死盯着沙海上无名的碎屑。

　　风过，那些碎屑随风而起，像是冰晶一样折射出耀眼的白，渐渐消失不见… …小四默默收刀转身，捂住胸前的伤口打算离开。身后突然爆发出骇人的灵压，小四猛地瞬步抽离，晚一秒就差点被那狂暴的灵压吞掉。

　　不会吧！！

　　受了伤本就跑不快，再加上剑八的灵压解散犹如厉鬼倾出，刹那之间把小四压得一步都走不动，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下来。

　　剑八这种强人…不会就因为刀被斩断而迷失自我吧？！！

　　“可恶… …”

　　明明意识里想跑，身体却不听使唤！太可怕了！剑八低着头，他的脸陷入阴影，看不清表情。他脚下的白沙却如同愤怒的海潮，在灵风的冲击下翻卷咆哮，白尘漫天。

　　他如果丧失自我，我就死定了！！暴敛的灵风扫过小四的身体，像是能从□□到灵魂一并撕裂，蚕食鲸吞的剥夺掉他的反映，身子本能的剧烈颤抖，怎么都停不了…

　　“唔… …”小四只能跪在地上看着剑八，一点办法也没有。

　　完了，他真的丧失自我了…

　　小四正想着，突然剑八抬起头来，猩红色的瞳孔直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对手。

　　？！！

　　剑八开口，“不错，小子。有两下子。”

　　什么？！

　　明明…清醒得很！

　　剑八望着自己是手上空空的刀柄和剑格，然后抬起眼来，嘴边扯开一个修罗般的狞笑。“不过…谁跟你说，我不知道刀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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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千流？”

　　井上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八千流直直瞪向前方，眼神寒若冰霜。

　　“…你没事吧？”

　　粉色小女孩突然转过头，脸上绽开一个纯真的笑容。

　　“我没事啊。”

　　“哎？”井上面对乌尔奇奥拉的死鱼脸太久，乍一遇见变脸如翻书的八千流，难免吓一跳。“你刚刚说…更木队长的刀，怎么了？”

　　“噢，”八千流望向自己的斩魄刀，淡淡道，“小剑的刀断了。”

　　“为什么，你会知道的？”

　　“哎？你这话问得好奇怪…”八千流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我当然知道啊。”

　　小四气喘吁吁的跪坐在地上，瞳孔因诧异而缩紧，汗水从额上不断流下来。

　　“你说…什么？”

　　“哟，吓得连耳朵都不灵光了么？”

　　剑八走过来，每走一步灵风都压得小四喘不过气。

　　“我说，我知道刀名。”

　　“… …”小四抬眼愣愣望着他，心道不会吧。剑八他什么时候知道刀名的。剑八还在前进，小四尽全力遏制身体的颤抖，无奈理智克不过本能。

　　“你不信么，小子？”

　　“．． ．．．”

　　不可能吧。且不说他知道不知道。

　　今天之前从来就没天说过：更木剑八的刀有名字啊！

　　剑八停在小四面前，俯视着他，“你是第一个，有幸听到我叫它的人。”

　　更木剑八突然抬起手，断剑直指苍穹。

　　云海翻滚，他大喝一声：

　　“鬼斩杀破，八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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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剑他在，呼唤我。”

　　“哎？”

　　井上不明所以的看向身边的副队长，八千流脸上洋溢着光彩，仿若初阳。

　　“这是小剑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她转过脸来，粉色的眸子扬着笑意。

　　“啊？”越说越糊涂了…

　　“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小剑的刀断了，那是因为我就是小剑的斩魄刀啊。”

　　半秒。

　　“… …哎哎哎哎哎哎——？？”井上拉住八千流，“不会吧？你是…斩魄刀？怎么可能！”

　　“不是啦，我不是斩魄刀本身。准确的来说我的灵才是小剑的斩魄刀。”

　　“我也知道很难解释通，据说这一课在灵枢院要学半年之久。因为我和小剑没有在灵枢院呆过所以不知道，这些都是后来听十四郎讲的。”

　　“斩魄刀和死神一样，都是由灵子构成的。不同的是死神本身有灵魂，灵子渐渐围绕灵魂聚集形成灵体；而斩魄刀则是先由强大的灵子相互碰撞凝聚成灵体，之后才渐渐有了灵魂和形态。”

　　“和死神不一样，斩魄刀的形成更接近于‘虚’。”

　　“死神和斩魄刀之间并不是从属关系，而是完全对等的灵。死神挑选斩魄刀，斩魄刀也挑选死神。对于死神来说，斩魄刀是发挥力量的媒介，对于斩魄刀来说，死神也是一样。”

　　“‘始解’和‘卍解’，就是斩魄刀对于死神驾驭自己，自己献出力量的契约。”

　　“死神和斩魄刀，关系就像是王和坐骑——双方的力量互相辅佐，又互相制衡。相生相克。”

　　“小剑很早以前就把他的斩魄刀的名字给了我，但是我们两个都不知道‘我的名字就是刀名；我的灵就是斩魄刀’这一事实。”

　　“一护曾经说过，‘我借用斩月的力量，和斩月并肩战斗。怎么会输给，单独作战的你呢。’他没有错。那个时候小剑只有一个人，他没有和斩魄刀同时战斗。”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

　　“就在现在，我能很清楚的听见，小剑在叫我的声音。”

　　“虽然我有自己的实体，就和其他任何斩魄刀一样。但是在小剑召唤我的时候，我就会恢复原型。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 …”

　　她转过脸来，笑容在阳光下轻盈灵动，遗世经年。

　　“…现在我人在这里，但是我的灵压，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鬼斩杀破，八千流！”

　　剑八手中的残剑突然震开一波一波的灵压，空气中的灵子开始不断聚集，白光四射，明亮如昼日当空，让人难以直视。

　　剑格四周的灵风猛地收束，一道白日笔直刺向苍空。

　　颤动的灵子渐渐安静下来，灵风四敛，最后终于剑八脚下。

　　小四总算能抬起头来，逆光里剑八手上是一把全新的斩魄刀，钢制的刀背隐约可见一道细长的黑色龙纹，银色的刀身折射出白亮的光，熠熠生辉。

　　明明只是浅打的形态，却不断散发出比天锁斩月还要强劲的灵压。

　　八千流。

　　“站起来。”

　　“…我输了。”

　　“我叫你站起来。”

　　剑八重复一遍。没办法。小四艰难的站起身来，仰起头直视剑八猩红色的眼睛。

　　“我输了。你想杀就杀吧。”

　　剑八眯起眼，“没骨气！输了一次就要死要活，你这种人我才懒得杀。”

　　“你——”

　　“你以为我是可怜你才没杀你么，”剑八越过他，“我每一刀都是要你毙命的，你不过是命大没死成罢了。”

　　“… …”

　　“既然没死就不要妄自菲薄，回去苦练十年，下次赢回来不就得了！”

　　“… …”小四转过身来，面对剑八逐渐远去的背影。真是的…败得还真彻底。他叹一口气，然后深深鞠躬。

　　“谢谢您的教诲，更木队长。”

　　剑八没有回头，他还有更重要的目标在前面。

　　真没想到，十几年前说的话，换个对象又重复了一遍。

　　剑八低头注视着八千流雪两的刀身。

　　嗯嗯，回去的时候得想着，配个刀鞘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