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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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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白花了些时间平复自己悸动的心跳,胸腔里那股夹杂着慌乱的喜悦有点陌生。他又朝夏苒那边瞧了瞧,见她并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
虽然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有点轻浮,但他并不后悔。
夜色沉沉,望着夏苒熟睡的身影,贺白慢慢进入了梦乡。但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夏苒变成了勾人的妖精,靠在他怀里,一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一边说:“你亲了我,就是我的人了。该怎么处置你呢?”
紧接着她的长发从脚底攀上他的身体,一圈一圈缠上他的脖子,他开始感到窒息,却又破天荒地眷恋她发丝的柔软,呼吸越来越难受,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挣扎着醒过来时,车窗外天空刚刚泛白,而梦里索命的“妖精”正靠着车窗安静的睡着,看上去乖巧无公害。
大巴很快到达B市,并在指定地点停下。
此时是早晨6点多,大街上的人并不多,大巴停靠不远处站着来接学生的零零星星家长。
夏苒被贺白叫醒,迷迷糊糊跟着他下车,才发现学生都聚集在大巴周围,带队老师拿着喇叭让大家安静。
训练队里的女学生寥寥可数。夏苒虽然上身穿着贺白的训练队服,下身依旧是宴会公主裙,一双腿就足以引起小小的骚动。许多男生都忍不住多往她这边瞧上几眼,心思各异。
夏苒并不喜欢被人用有意无意的眼神打量,这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她扯了扯贺白的衣袖,低声说:“我先回家了。”
贺白低头看她,然后指了指大巴尾部的角落,压低声音示意:“去那边说。”
两人穿过人群走到了大巴车的尾部,贺白侧了侧身,挡住了夏苒的身影,那些目光很识趣的纷纷收回。
他转头朝人群里某一个男生喊了句“程洲,帮我拿一下资料!”然后对夏苒说:“先等等,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看着她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跟个拨浪鼓似的,他笑着问她:“你有钱坐车回去吗?”
她回以微笑“我可以走路回去。”
“那好,你确定要穿成这样走路回去吗?你认识路吗?”他此时还是笑着,耐心到了极点,语气颇有调侃的意味,但眼神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
夏苒还想拉扯一下,贺白直接替她决定了“好了。现在还早,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必须送你回去。”
“好吧。”她差点忘了身上还穿着别人的衣服。算了,他爱送就由他送吧。她其实都不知道怎么回家,这里她一点都不熟。
他突然说了句:“你头发掉下来了。”
“什么?”她慌张抬头,右手不自觉摸到了后脑勺。应该是睡觉的时候弄掉的,有些头发从“丸子”里散下来。她有些窘迫,被男生提醒这种事情,感觉很不自在。
夏苒双手绕到脑后,把掉下来的头发盘上去,正想用夹子夹紧。但关键时刻那枚夹子勾住了她的头发,越扯越乱,盘好的头发也被扯松了。她变得愈发手忙脚乱,心里懊恼的同时忍不住暗暗咒骂:这该死的夹子!
“我来帮你吧!”贺白安静地看她跟夹子拉扯了很久,白皙的脸上都急出了红晕,真怕她下一秒就哭了。
他走到她背后,两人靠得很近,属于雄性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夏苒甚至能清晰感受到贺白的呼吸,这让她本能的感到不适,她正要转头跟他说不用了。
“别动!”
但贺白摆正了她的头,温润的气息喷在了她的脖子上,夏苒真的就不敢动了。
他生怕弄疼她,双手很慢很仔细地把缠绕在夹子上的头发一一解开,终于把夹子拿出来,再用夹子把盘好的头发固定。
夏苒低头盯着地面,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一股诡异的热气让她的脸更加红了,连眼睛里也冒出了热气。
贺白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手上头发的触感跟梦里的一样柔软缠绕,脖子本能的发紧发热,微微冒了汗。他稳了稳声线“好了”,细听话里夹着一丝不自然。
“阿白,你们俩好了没。”说话的是一个男生,手里拿着资料包,应该是那个叫程洲的男生。他戏谑的看着俩人,一脸的耐人寻味。见贺白抬头看向他,他把手中的资料包扔到贺白怀里,临走前不忘调侃一番“要腻歪还是找个没人的小树林吧!”
夏苒又是老脸一红。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的交谈并不多,但夏苒莫名就是很抗拒这种状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反感什么。也许是旁边这个男生有意无意对她散发的好感,也许是他过于明亮的眼睛,也许是两人现在这种稍显暧昧的状态...
她自己也说不清,但她可以确定现在他踩到了她对于异性的安全底线,他靠得过于近了,这让她很不舒服。如果放在以前她会变得很冷漠,向对方表明自己的态度。但今天不行,她还在接受他的帮助,她的基本教养不允许她向对自己施以善意的人作出太伤人的行为。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大亮,太阳也悬在了半空中,阳光在街道上投下了一片温暖,他们迎着阳光一步一步往坡路上走。
阳光洒在夏苒身上,宽松的队服下一双白嫩的腿沾上了金黄的色泽,漂亮得像艺术品。贺白想起了第一次见她时,一双腿搭在灰白色的墙上,尤为显眼。
初见,她身上有着很强的反差感,这让他有了点好奇。然后好奇心像个雪球越滚越大,于是他情不自禁靠近她,想要一探究竟,结果却越陷越深。
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差点就忘了当初那个谜团——平时的乖学生为什么会逃学不考试?并且没有被通报批评?如果问她,她会是什么反应呢?
“问你个问题?”
“嗯?”
“你高一的时候为什么逃学?”他问的时候表情很坦荡,并没有嘲笑或戏谑的意味。
夏苒一时没反应过来,好看的眼睛满是疑惑看着他。
贺白补充道:“期中考试那一次。”
“哦”,她机械地答他,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见她似乎有点为难,他放松语气,不希望她有压力“不想说也没关系,我随便问的。”
“因为我有病。”她突然转头盯着他,表情平静,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眼睛里的悲伤夹着他看不懂的情绪。
贺白第一次见她这样,这样的夏苒让他有点无措。一个小女生怎么会有这种经历沧桑的落寞表情呢?
“对不...”他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还没说完整就被打断的话。
“我到了!”夏苒站在贺白面前,脸上已经看不清异样的情绪。她指了指背后的居民楼“我家就在上面。”
“谢谢你!再见!”
刚要转身上楼,突然想起什么,她又停下来,有点抱歉的说:“差点忘了这个!”说完就伸手去拉外套的拉链。
“不用了,”他正色解释道“这队服训练完就不需要了,而且我还有一件,这件送你了。”
但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真正的想法。这队服有两件,她穿上自己的队服一瞬间,贺白心底滋生出一中奇怪的愉悦感,越看越觉得她穿自己的衣服很顺眼,甚至萌生了类似情侣装的想法。
夏苒手上拿着刚脱下来的外套,总觉得有点奇怪。他不要衣服的理由听上去很充分也挺合理,或许一个热情的人确实会做出这种事。但是直觉让她觉得这件事过于亲密,收陌生异性的衣服这种行为应该是越界了吧?
她迟疑道:“可是...”
他不给她犹豫的机会“你快上去吧!我先走了,再见。”说完转身往后小跑了几步,不忘转头跟呆住的她挥手告别。
...不行,不行!
她不可以收这件衣服。
于是夏苒冲了过去,一股脑把衣服塞到贺白手里“我真的不需要,你拿回去吧!”再快速往回跑,头也不回地跑上了楼。
这件衣服终究没有送出去。
贺白看了看手里的衣服,一股失落感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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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戏。
外公板着脸就安全问题教育了她一顿,但心疼多于生气,骂完转头给她削了个苹果塞到她手里。他刚走进书房,又走出来嘴里念叨着说她瘦了,他现在去市场买只鸡,让外婆中午煲鸡汤。
外婆一贯温和,只是叮嘱她以后做事情谨慎些,又仔细问了她具体是怎么回来的,确定她确实安全无事才放心。
下午夏旭理许茉晴从S市来到B市。两人带着复杂的心情到家,尤其是夏旭理,一方面担心女儿的安全,另一方面又为她的叛逆感到头疼,毕竟以前女儿很乖,事事都听他们的。
有外公外婆护着夏苒,夏旭理和许茉晴成了被批评的主要对象。外公不愧是老教师,语言水平确实不错,在严厉谴责两人以前不顾孩子的同时又语重心长劝导,夫妇两人心服口服。
最后主要矛盾双方夏旭理和夏苒父女俩互相低头道了歉,这件事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