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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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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胡雩堂批完作业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她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尽,摘掉那副常被学生调侃“显老”的眼睛,揉了揉发酸的眼角。一声叹息后,她理好学生的试卷,把它们整齐地放进抽屉中。
拿上吴师傅特地给她留的门房钥匙,她关掉办公室的最后一盏灯,阖紧门。
走廊漆黑无比,只有一串钥匙“哗啦哗啦”的响。
胡雩堂的办公室在第四楼,她不太喜欢坐电梯下楼,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宁愿就着昏暗的月光走下楼梯。
她看见吴师傅坐在明亮的保安室内,用手机刷着新闻。
胡雩堂走过去敲了敲保安室的窗户,吓得吴师傅一个激灵抬起头,她和吴师傅关系不错,也知道他胆子小,问:“师傅,您看什么那么入迷呢?”
“小胡啊,你还不知道吗?最近咱们市老有人看见奇怪的动物,说是会攻击人!你可得小心点,别再那么晚回去了。”
胡雩堂不在意地笑了笑:“我也想啊,可我们班那群小兔崽子太不给我省心了,吵着问我周测成绩呢。我想着今天批完,他们也好早点订正。”
吴师傅又跟她聊了几句,接着打开校门,道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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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雩堂打开手机,上头显示末班车在半小时前就开走了。她只好扫了辆自行车,打算骑回去。幸好她的家离学校不远,只要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路边空荡荡的,就连她常去的那家沙县小吃也早早就关门了。她只好饿着肚子,打算回家煮点泡面。
她所居住的小区治安一般,门口的门卫竟然还在打着呼睡觉。胡雩堂当初选择这也只是贪图便宜和方便,尽管现在早就存够了换更好小区的钱,到底也舍不得住了四五年的家,也就凑合着继续呆下去了。
可想到吴师傅随口说的新闻,她还是紧了紧肩上的包,加快了脚步。
登、登、登。
她的鞋跟踩过一节节石砖楼梯,在寂静的居民楼中显得格外突兀。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加快不少,总觉得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大事。
她暗笑自己疑神疑鬼,等到家了得快点煮饭,洗个澡就睡吧。明天还有个早会要开,她是数学备课组组长,不能迟到。
黄铜钥匙插进生锈的锁孔,她缓缓转动钥匙,拧开生锈的门把手。等第一步踏进家门后,她疲惫的大脑才敢彻底放松下来,她脱下鞋,换上软绵绵的拖鞋,再打开家中的灯,打算先在沙发上躺几分钟。
不过当胡雩堂将视线转向沙发,却看见一只灰色的团子惬意地趴在沙发上,正打着哈欠。
看到门口的不速之客,那只不请自来的小猫也愣住了。
胡雩堂深吸一口气,接着迅速推出门关,关上门。她肯定是批作业批傻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一只不知哪儿来的狸花猫在自己家里呢?
又揉了揉眼角,她重新打开家门。这次确实不是猫了,那只狸花猫“噌”的一下化成了人形,是个瘦小的少女。一头短发胡乱地翘起,刘海稍微遮住眼皮,那双翡翠绿色的眼睛里瞳孔尖细。纤细的全身□□,但可见许许多多的伤疤,有些早已结痂,有些还泛着淡粉。
胡雩堂看见那个少女不太适应地双手环在身前,朝她扬着脸说:“人类,收养我。”
与此同时,她看见那双从发间竖起的耳朵左右动了动,像是在掩饰主人的害羞。
胡雩堂的神色由惊异慢慢转向慈祥,又逐渐痴汉起来。
她最喜欢小猫咪了!
胡雩堂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变态,她一步一步轻轻地走向小猫咪。可等她快要靠近那只狸花猫时,小猫感觉到有人类的接近,耳朵和尾巴的毛统统炸了开来,一下子蹿到了角落,朝她发出阵阵低吼。
她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胡雩堂丝毫不慌,朝角落逼近,无视少女杀人般的目光,脱下身上的毛呢大衣为她披上:“人类不能光秃秃地出门,现在你可没有毛,小猫咪。”
“不准叫我小猫咪!你好恶心!”
这带着奶味的声音在胡雩堂耳中就像是小孩的撒娇,毫无杀伤力。她此刻的心情好极了,就算是看到班上学生糟糕的成绩也会心平气和。
“那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我打算烧点泡面吃,加两根火腿肠哦。”
“不吃!我不吃你们人类的的食物。”
她仍躲在角落,呼噜呼噜地朝胡雩堂龇牙。不过她没有弄掉披在肩上的大衣,尽管在披上它后浑身都不自在,感觉自己的皮肤被毛毛的东西覆盖着,有些痒。可少女不想甩下这件衣服,因为这件衣服确实很温暖,那久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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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雩堂很久没那么认真地煮过泡面了,她忽然有点后悔,早知道家里进了一只可爱的小猫,自己应该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的。小猫咪吃泡面会不会不健康?
她其实不是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她喜欢按部就班、没有过多变量的日子。之所以那么喜欢猫却始终不肯养,也是害怕工作太忙,没法照顾好它们。
胡雩堂不是个傻子,相反,在看到那只狸花猫变成少女的那一刻,她内心充满了疑问。为什么小动物能变成人?为什么她会到我家来?
她思考着:自己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百姓,自然不会被什么神秘组织盯上。因此那只小猫咪是无意闯入她家的,可她那么讨厌人类却要求人类收留她,再加上那一身的伤痕,无疑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暂且称呼这些能变成人的小动物为“妖精”,国家肯定是知道关于妖精的消息的,可为什么要隐藏起来?
种种谜团,最终隐藏于面煮好的那一刻。
胡雩堂敲敲自己疲惫的脑袋,她确实很想知道有关妖精的事情,但目前已知的信息还是太少,不好贸然下结论。只是那只小猫咪身后的麻烦大概十分棘手,还是该多了解点线索,才不至于不明不白地被危险接近而不自知。
她端上两碗面,自己那碗的面比较少,而那红色碗里的面很多,还有整整两根香肠。
她将面放在餐桌上,咳嗽几声:“开饭啦,今天的面好香哦。我自己就能吃两碗。如果某只小猫咪不来吃的话,我就把她的火腿肠也吃掉了哦。”
缩在角落的小猫没有说话,胡雩堂像是没发现一样,坐下来专心吃面。
很久以后,她才听到轻不可闻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少女不熟练地爬上了椅子,像猫一样屈膝坐在椅上。她用余光看了几眼,小猫咪完全不会用筷子,试了几下就生气地放弃了,用两只手揪起几根面条塞进嘴里,发出“吸溜”的声音。
胡雩堂很想笑,但她知道她不能。
等小猫咪吃好饭,就惬意地瘫在椅子上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吃过一顿饱饭了。
胡雩堂一边收碗筷一边侧头问她:“既然你不想我叫你小猫咪,那总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叫胡雩堂,是老师。”
少女没有出声,就在胡雩堂准备放弃那时,她说:“.....暂时还没有。”
“没有什么?”
“没有名字!”少女生气地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又开始炸毛了。
胡雩堂心中又多了几分猜测,她不怀好意地扬起嘴角:“那么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不好。”
“就叫鸣鸣怎么样?跟我姓,叫胡鸣鸣,多可爱啊。”
“才不要跟你姓,我们族有自己的姓氏!”鸣鸣反驳道。
胡雩堂像是没听到身后小猫的抗议,心情愉悦地端着碗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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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好碗,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半。胡雩堂的住处有个次卧,只是许久没人住进去过了。她简单地整理好次卧,又换上软绵绵的床垫和温暖的枕头。做完这些,她才叫鸣鸣进来。
“这就是你接下去的家啦,时间匆忙,等周末了我再帮你买点新家具。”
鸣鸣被胡雩堂勒令去洗了个澡,期间反抗不断,也省了胡雩堂自己洗澡的时间。此刻正穿着她找来的背心和内裤,发尾还泛着冷意的,眼神怨念地盯着无自觉的房屋主人看。
胡雩堂又找出家里的医疗箱帮小猫处理了伤口,包扎完毕后强硬地将她塞进被子里,温柔地摸了摸小猫毛茸茸的脑袋,再假装无意地顺过她的耳朵尖。
“来到新家的第一天,累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哼,我才不累。你快点去换个衣服吧,全湿光了,感冒了不准说是我的错。这些我自己都会弄的。”鸣鸣别扭地翻了个身,背对着胡雩堂说。
她眯着眼痴汉似的笑了笑,为小猫关上灯,说了一句“晚安”便离开了。
许久以后,屋内才传来微弱到几乎无法听见的回应:“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