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是不是侦探啊？》江某人u

7、选择

　　“不好意思啊，本来修东西的事都是我在做，但是这东西我确实不懂，只好麻烦你了。”赵天天看着正在修复小提琴的余木星，有些不好意思，余木星笑着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又投入到修理当中去。

　　那是一把比较旧的小提琴，上面有些地方的漆都已经掉了下来，送来的主人说那是朋友出国前留给他的纪念物，他不会拉小提琴，就收了起来，谁知道打扫时不小心碰到地上，还好当时包起来的时候垫了海绵，没有摔碎，不过打开发现琴弦断了，色泽也变了，就想着拿来复原，而余木星刚好学的就是小提琴。

　　云艾坐在店门口，看里面赵天天一直傻盯着余木星，表情十分嫌弃，然后她又转过头去看白煜，“你们今天都查到了什么呀？”白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道，“你很喜欢余木星吗？”云艾肯定地点头，“当然啊，她很可爱，性格好，也很聪明，我看赵天天也挺喜欢她的，等这件事结束以后让她加入我们也很好呢。”白煜“嗯”了一声表示明白，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但他手上的书就停在那一页迟迟未翻，云艾觉得很是奇怪，他都没看书，为什么也不说话，“怎么了吗？”

　　只见他关上了书，转过头来双眼对上云艾的，声音低沉，“我怀疑波登橘子已经死了。”说不吃惊是假的，但云艾很快反应过来这和白煜刚刚问的问题对接不上，“你想说，这可能跟余木星有关系？怎么会？她根本没有见过波登橘子啊。”“我只能说如果人真的死了，那一定和她有关系，至于对于这件事怎么想，要看你们自己，不要因为我说的话而动摇你对她这个人的看法。”云艾点点头，“我知道了。”

　　小提琴优雅的琴音响起，两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余木星修复好以后试了下音色，但只拉出一段旋律就马上停下来，“还能用，叫他明天来取吧。”说着就把小提琴收回去，赵天天连忙拦住，“别呀，拉一段听听呗，让我们见识见识。”谁知余木星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地把小提琴打包好。赵天天不理解，她刚刚的样子这么认真，看起来就是很喜欢小提琴，为什么现在又一副抗拒的样子呢？唉，自从跟这帮人在一起，他不懂的事越来越多了，真麻烦啊！

　　“修好了？那说正事吧。”白煜率先坐到圆桌前，其他三个人陆续坐好，白煜把他和赵天天打听到的消息简述了一遍后，众人皆沉默，余木星脸色尤其沉重，白煜用余光关注着她表情的变化，“我刚刚说的都听明白了吧？现在我整理一下整件事。”他用钢笔轻点桌面唤醒三个人的注意力，“按照收集的信息，波登橘子很有可能已经遇害，凶手是小晴，二十五天前她和波登橘子发生了矛盾，然后隔壁邻居的老人家听到了玻璃瓶打碎的声音，但我不认为当时她就对波登橘子动了手，因为对余木星的骚扰是二十三天前，当天或许只是因为波登橘子又想跟女孩视频的事情引起了小晴的不满，波登橘子的死亡时间在二十一天前左右，老人家经常会看到她把垃圾袋放在门口，并且垃圾袋的味道很重，我怀疑里面有波登橘子的身体部位。”

　　“那她来委托又是因为什么？波登橘子几乎没出过门，所以他消失了也没人知道，那个老房区的人冷漠到闻到恶臭的垃圾袋都没理，这件事谁都不会知道，如果她自己来委托，那不就暴露自己杀人的事实吗？”余木星首先提出了疑惑的地方，白煜目光放到她身上，盯得她心里有些发毛，只好低下眼眸不去看白煜，白煜这时才缓缓开口，“你忘记你自己说过的话了吗？你怀疑不止两个人在骚扰你，我现在可以跟你说你的怀疑没错，确实不止两个，应该有三个，甚至可能是很多个。”

　　余木星抬手抱臂，捏住手臂的手逐渐收紧，赵天天以为她被吓到了，出言阻止，“你别吓她呀，这种事我听了都害怕！”白煜收回目光，“我没有吓她，而且这是她自己说过的话，我只是帮她验证了一下，还记得她们两个说的关于加好友的顺序吗？小晴说自己换了很多个号，但余木星说她其实只换了三个，第三个号她就已经通过了。”云艾点头，“我记得，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小晴在撒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其实没有撒谎，但是她这里换的不是账号，而是人格，余木星你应该有感觉到吧？”白煜又看向余木星，云艾和赵天天闻言一惊，也看了过去，余木星把下唇咬得发白，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吐出，“嗯，她加我的账号其实从头到尾只有三个，波登橘子的，她自己的，还有那个小号。”她说这话的时候谁都没看，只是死死盯着桌面，云艾和赵天天很快反应过来，余木星才是那个说谎的人，可就算这样，她也不是凶手，她到底在隐瞒什么？

　　白煜再次敲击桌面拉回他们的思绪，“所以她当时是切换了不同的人格在登录一样的账号，来委托是因为她本人一直觉得波登橘子失踪了，那些丢在门口的垃圾袋，也都不是来委托的那个她打包的。赵天天，你还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我们走在那片荒地的时候你差点被绊了一跤吗？”赵天天点头，嘴巴一下子张得老大，“你不会想说————”“当时怕你害怕就没说，那片土是有松动的，绊到你的是个玻璃瓶口，我这么说，你应该理解了吧？”

　　赵天天抱着双臂作出发抖的动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真的挺害怕的。”云艾跟着点了点头，“我...一开始说当侦探没有想这么多，看小说的时候还觉得挺刺激的，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就会觉得有点可怕。”白煜表示理解，“所以我们现在商量的重点其实不是委托，如果不想继续，只要跟小晴说没有进展，然后报警，把这件事交给警察就好了，只是那些垃圾也不知道拿到了哪里，如果真的送到了垃圾场，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所以现在都是我们单方面的推测，没有证据，警察会不会立案还不能确定。如果想继续，那就找到证据我们再报警，这样就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抓到她，总之两种选择最后都是会交给警察的，看你们怎么决定。”

　　余木星很想说不要继续了，这种事交给警察就好，但她知道她没有话语权，只能左看看云艾，右看看赵天天，观察他们的表情，令她意外的是，平时很容易看出情绪的两个人这时候一致的严肃，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倒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立不安，显得很心虚。这是余木星的电话响起，打破了沉默，她接起电话，“喂？杨阿姨，我有包裹到了？很大吗？那您帮我放在我家门口那个铁箱子里，钥匙就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或许是因为打电话的缘故，紧张的气氛终于缓和了一些。

　　“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比较好。”赵天天率先发话，“我的理由有三个：一、做事有始有终是我的原则；二、没有证据的话，警察不一定听我们的；三、就算警方愿意调查，惊动小晴了把人吓跑了怎么办，我们不动声色调查出证据后一举拿下，余木星也安全了呀。”这时云艾也开了口，她点头附和道，“我觉得赵天天说得对，这件事还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而且是我们自己要接下委托的，如果我们现在说放弃就放弃，像小朋友过家家一样，我个人不太能接受这种结果。”

　　余木星重重叹口气，抬头就看见云艾和赵天天两个人都看着她，“啊？你们看着我干什么？”赵天天理所当然道，“当然是问你是什么意见啊，你想继续调查吗？”余木星愣了愣，眼神飘向别处，“我、我又不是你们的成员，问我意见做什么，你们想继续那就继续好了。”云艾笑道，“因为我们也想你加入我们呀，问你是应该的。”

　　云艾和赵天天对余木星的真诚出乎白煜的意料，赵天天没有接触过社会，单纯很正常，但云艾已经在那种迷乱的圈子里摸爬滚打两年了，刚刚也被他施压，还能这么快做出决定。他看到余木星脸色很难看，眼眶隐约泛红，不知怎么地，他突然想起余木星之前说的那句话：想研究别人，先研究自己。他好像有点明白这个意思了，也或许他一直都明白，只是自己在装模作样，逃避一些事情罢了。

　　睡觉的时候，余木星窝在被子里看着云艾换睡衣，小声喊道：“艾姐。”云艾换好睡衣后“滑”进被子里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住，“怎么啦？”“白煜已经跟你说了吧？”“说什么？”余木星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和额头，“你不用跟我装傻，我可不是白煜那种人。”提到白煜，云艾就来劲，她笑了起来，“啊？他是哪种人？”余木星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闷声道，“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对他装傻很有用，因为他喜欢你。”

　　这话云艾倒是很爱听，但她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飘飘然，“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我当然知道，他还觉得自己在跟你较劲呢，其实早就输了，装糊涂而已。”余木星小声嘀咕着，还是把脑袋露了出来，“我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他说的没错，这事跟我也脱不了干系，我跟小晴的区别只在于我不会被警察抓起来罢了。”云艾从被子里抽出手去摸她脑袋，“你会这么想就表明你并不坏，大部分人在愤怒的时候会失去理智，产生邪恶的想法，现在这种想法被你自己推翻，已经很厉害了，这不能算是你的错，有些事情不在今日，也在明日，你明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