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祈愿》凛夕

2、第2集

　　“对不起我来晚了！”
　　祁苑向友人道歉，早几天前就约好了今天要陪友人孕检，却因为看荣耀总决赛将思绪打乱，没睡几个小时的她脸色看起来比孕妇还要憔悴一点。

　　“可以理解，谁让昨天霸图输了呢。”友人边说边观察起她的脸色。
　　“嗯。”祁苑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甚至还有点儿有气无力。

　　“差一点就能拿到冠军了。”没有太大反应，看来需要做进一步试探，友人心想。
　　“嗯。”然而祁苑还是有气无力状态。

　　“说不定他是想拿着冠军戒指来向你求婚，你再等等。”这是她最大的痛点，友人了然于心。
　　“别闹了好吗，他真要求婚一年前就会这么做了。再说了分手之后我们就没联系过，我跟你说过好多次啦！”祁苑终于做出了点回应。

　　“唉。”
　　这样一个事实从前听她本人反复提及，听到令人想吐却又无从阻止，最后竟硬生生地沦为了他人忍不住想要去刺激她的一点。等到友人反应过来这又是一次条件反射地刺激性行为，除了叹气不再做其他。

　　“你叹啥气？”只是当事人根本不明白。
　　“我儿子又踢我了。”所以友人转移了话题。
　　“还没生你就知道是儿子了？”祁苑一脸惊讶地看着友人。

　　陪着友人等叫号，她盯着电子屏幕上不断滚动的病患名单，又想起以前自己干过的蠢事，她曾跟张佳乐讨论过以后是生儿子还是女儿。

　　「当然是生儿子好啊，以后你可以带着他打游戏。」
　　「为什么我们的孩子以后一定就得打游戏……」
　　「打游戏不好吗？还能当职业选手！你游戏不是打得挺好的，子承父业。」
　　「先好好读书不行么！」

　　张佳乐说这话时一脸认真，她却无情地戳穿，「也不见你上学时候认真读书。」

　　这话是真的，他俩是高中同学，而张佳乐高中都没读完整，虽说后来是顺利毕业并且参加了毕业典礼。她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拍毕业照时她负责安排全班站位，她把张佳乐排到了女生最边上可他却不答应，说什么也要站在中间。男生多出来一人，总要有一个人站到女生那排，只是正好轮到了他张佳乐。但他却偏偏要站在正中间，夹在一排女生之中这得多突兀啊。

　　「你这是在为难我。」
　　「凭什么我要站最边上！？」

　　在她眼里，她觉得张佳乐这就是在为难自己。她撇了撇嘴，拍个毕业照而已干嘛要站中心那么抢镜，班花班草还不都是随便站的。

　　「对了，你是不是忘把自己排进去了？」
　　「啊？」
　　「来来，我们让俩男生下去站下面女生那排，正好一边一个对齐。我呢站上面一排中间旁边还可以再留个位置给你。」

　　不要啊，我不要站男生那排。
　　祁苑心想，而且拍毕业照她为什么不站小姐妹旁边非得站张佳乐旁边，还是正中间！而且那排除了她全是男生，她的个子不高，毕业照上脸都没照全。想到这里就气得想打人，后来终于有机会能打到张佳乐本人，却舍不得真打在他身上了。

　　友人检查完后，她俩重新找了处空位坐着，等检查报告出来。过了好一会儿她嘱咐友人坐着她去拿报告。当初她和友人逛商场偶遇张佳乐，他正被人认了出来团团围住索要签名，那时她俩刚大学毕业，一转眼现在友人孩子都怀了。当时百花拿过两次亚军，可以说不管是不是百花粉，只要听说过荣耀这个游戏的K市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百花会是下一个冠军队。

　　在商场那回是她高中毕业后第一次再见他，友人和她是大学同学而非高中同学，没见过张佳乐本人不免好奇了些。

　　「你真的跟他是高中同学吗？」
　　「那当然，我骗你不成。」
　　「如果真是高中同学，那你应该能跟他说上话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好几年没见了，我猜他可能都认不出我了。」

　　说完她俩决定凑个热闹，也同路人去找张佳乐要份签名。

　　原本友人拉着祁苑，等快走到人群边上变为了祁苑拉着友人向前。排队等待签名的工夫里祁苑思考着张佳乐为什么会在女厕所外面被围住，并且他的手上貌似还拿着一个女式包。待轮到她了，她学着粉丝开口，「大神，我喜欢你很久了！请继续加油哦！」内心却像是闻到了厕所里飘来的味道，隐隐作呕。

　　做戏要做足，她拿着得到的“签名”看都没看就装作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走到边上她皱起眉头，倒不是设计过的签名她看不懂，而是那根本不是签名。而且回过头来仔细一想，刚才她学粉丝讲话时张佳乐盯着她看了好几眼。

　　气死，难道是因为自己跟高中时候没区别嘛！经过大学四年的深造，无论是外形还是气场，自己都应该和高中有了不小的变化才对。只可惜友人跟她是大学同学，她没法问出自己是不是没什么变化。

　　「他写了什么？你怎么只看了一眼就这么生气。」
　　「没什么没什么啦。」

　　原本祁苑还想等人群散去上去跟他寒暄两句，怎么说也要让他给自己补个签名，转手还能卖个好价钱也说不定，结果却看到厕所里走出来的一个小姐姐从张佳乐手上接过女式包，这一下子就打消了她的念头。

　　「这就走了？」
　　友人询问，明明她刚才看起来还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走啦走啦。」
　　不知做完这个决定她为何还会回头去看一眼，手里捏着刚才被他签了字的小本子，远远地看到了他的后脑勺。

　　啊，他头发好长了，居然还扎起个小辫子。

　　交往之后她没有上手揪过他的小辫子，仅唯独一次。她认真且严肃地问他，那次商场见到的小姐姐跟他是什么关系却被他当作是随口一提。

　　「你不要敷衍我！」
　　「我没有啊，都说了是训练营的后辈。」
　　「你都跟她逛商场了！还给她提包！！」
　　「……那是包里装了吃的不方便带进厕所里。」
　　「你们还一起去买了吃的！」
　　「疼、疼，别拽我辫子。」

　　我可没跟哪位男性朋友或者异性熟人单独去逛过商场。
　　不过想想，她跟张佳乐没确立关系以前，也一起逛过超市。那样的话，她自己不也算得上轻浮。是轻浮，在关于他的事情上。

　　不能再继续想了，尽管排着队很无聊。医院拿药的窗口，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变化。拿完药祁苑走到友人身边，她翻翻袋子里面，“这些都是保健品一类不用都吃也没关系吧。”

　　“嗯，报告单上没什么问题。”
　　“那还开这么一堆药，医院怎么总这样。”

　　自从上次商场签名事件之后，她没再偶遇过张佳乐。再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多后，在一家进口超市的偏门出口，还是被他认了出来。没来得及吐槽他眼神怎么那么好，肚子就突然疼得要死，原以为是急性阑尾炎结果是菌子中毒。

　　我好像见到张佳乐了。
　　醒来后的她手上还挂着点滴，别人是见小人跳舞，而她是看到高中同学。这不合理……坐在病床上的她摸了摸自己额头，没发烧没烧糊。

　　「你男朋友去帮你缴费拿药了。」

　　男朋友？护士小姐姐你是在跟我讲话吗？她诧异地盯着护士看了好几眼，盯得护士竖起一根手指问她这是几。

　　是1！
　　她不假思索地答道。

　　待手上的针拔了，她跑去缴费窗口没见到人，又下了楼去拿药窗口人也没在。回到急诊病房，见到张佳乐的那一刻她惊声尖叫，吓得他手里的袋子掉地，装着的药散落出来。

　　「你吓死我了。」

　　听他讲完，祁苑将手放到胸前，谨慎又疑惑地打量起他。是本人，不是吃菌子导致的幻觉。

　　「是你送我来医院的吗？」
　　「不然呢。」
　　「怎么那么凑巧在进口超市碰到你，你不会是在跟踪我吧？」
　　「我有这么闲吗！？」

　　眼见张佳乐举起药就要砸到她的脑袋上，最终改为轻轻碰了下。奇妙的触感，风从开着的窗户缝里吹进病房，窗帘被风吹起，拂过窗台碰到墙角也拂到了她的心上。

　　「我记得你前两天好像刚宣布退役了。」
　　「是啊。药你拿好，我回去了。」

　　几乎是同时直起身来，接过他递过来的袋子，装着好几盒药，想说谢谢却一时卡了壳。等回过神已经是一个人坐在病房床边吐槽怎么开了这么多没用的药。

　　那时也是像今天这样，站在医院大门口仰望天空。
　　不同的是今天身边多了友人，而且还看到了一架飞机从上方经过。

　　“你说张佳乐会不会真的等拿了冠军就会回来找我？”
　　抬起头，是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然而已经不会落泪的今天，没必要再这么做了。祁苑低下头，视野模糊。

　　“对不起，不该开你玩笑的，我以为过去了那么久你已经没事了。”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友人想告诉她你笑得如此勉强，转瞬想还是算了不说，改口为，“来，摸摸我的肚子，好好跟你的干儿子提前多交流交流。”
　　听完这话，祁苑扭头看了眼友人的肚子，把手覆在上面摸了摸，“一定要是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子呀。”

　　“像张佳乐那样的？”

　　刚做出的承诺立马违背，她不去反驳友人这点，反而肯定似的点了点头，“嗯，张佳乐那性格说得好听是活波可爱、天真烂漫、少年心性，其实是……”

　　“其实是？”
　　“没什么啦，总之他只要平安健康就好。走吧，我们去吃地锅鸡，我肚子好饿。”
　　“你终于不拉着我去吃咖喱饭了，谢天谢地。”
　　“等你生了再说。”

　　都说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女人的脸就和六月天一样，泪痕未干就已经有说有笑。头顶上方的飞机起点在哪，又将飞向哪里的终点；而这个地球是圆的，即使远渡重洋，即使分隔两地，也终将会再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