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儿小（穿书）》挽乾

11、第 11 章

　　东宫，不就是太子的府邸？

　　江柔僵在原地，她勉强稳住心神，上前抓住江夫人的衣袖，摇了摇。

　　“女儿去东宫不合适吧，毕竟这里是洛阳，有这么多人看着我。倘若我进了东宫，不知有多少人要非议我，若是到时候玷污了女儿的清白怎么办？”

　　江夫人嫌弃地看了江柔一眼：“太子都不嫌弃和你沾上关系，你这么怕做什么。放心吧，今日早朝已经散了，通往太子府邸的路上没什么人。”

　　江柔梗住，她试探道：“爹可有说让我去太子府做什么？”

　　“没有。”江夫人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外走，“你记得早些去，已经耽搁了一会儿了，你架子倒是大能让太子等你。记得从后门走，前门我还没处理干净。”

　　闻言，江柔提起裙摆就开跑：“娘不是刚刚才同我说这件事吗！是娘耽搁我了！”

　　途中碰到十二娘，她想了想揪着十二娘一道去了，去东宫还是得带个防身的才行。

　　后面，江柔手握住门上的环迟迟没有动作。

　　“小姐？是打不开吗？”十二娘贴心地问。

　　江柔摇头：“不是，只是我许久未进宫，已经忘了东宫在哪儿了？”

　　“没事！”门外突然有人叩门，声音贴得极近，“姑娘跟着我便好！殿下让我将你们带过去！”

　　江柔捂着心口，伸手挡住差点夺门而出的十二娘，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门外的男子一身黑衣，黑发玉冠高束，看模样应当是个侍卫，而且不是一般的侍卫，一般的侍卫腰带应当不是这个绣线极好的，这人不出意外是太子的贴身侍卫，郭勇。

　　据书中所说，郭勇是左侍郎的儿子，郭勇一生忠于太子，他与太子之间是主仆关系又是朋友关系，最后太子继承帝位，郭勇成了御前侍卫，正三品。

　　郭勇微怔了一下：“传言果然是真的！”

　　江柔刚看着十二娘刚把门关上，闻言，将头转过去问：“嗯？什么传言？”

　　郭勇咧嘴笑了笑：“说江姑娘貌若天仙！”眼前的人一身白色襦裙，外披一层白色轻纱，腰肢柔曼。长发被木簪挽起让未施粉黛的脸更是震撼，有种仙子之感。

　　今日中午，一堆侍卫还围起来打了赌，压宋安青更好看得数不胜数，为数不多见过江柔的人掏了不少钱全压了江柔，他还同殿下借了银两专门压了江柔，此番似要赚大发了。

　　“那传得还算好。”江柔不好意思道。

　　十二娘挡在两人中间，冷冷地看那男子：“看够没。”

　　．．．．．．

　　一路通畅。

　　那个郭勇是个碎嘴子，一路上都在同她们说话，江柔也不觉得聒噪，反而是这个侍卫一直在说话让她没那么紧张了，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活泼的人是那个冷冰冰的太子的贴身侍卫。

　　临近太子府的府门，江柔看到江老爷穿着红色官服头戴管帽刚从太子府出来。

　　“爹？”

　　“老爷。”

　　“江太傅。”

　　江老爷朝他们轻轻点头，最后站到江柔面前，眼神略带责怪：“让你早些来，你怎来的如此之慢？”

　　江柔惊喜道：“我是不用进去了吗？”

　　“太子等了你有一会儿了，你快些进去。”江老爷催促道。

　　江柔见他要走，拽住他的袖子道：“爹！你去哪儿？”

　　倘若江老爷走了，她一个人在太子府岂不更惹人非议。

　　江老爷脸色严肃：“爹还有要事，你快进去，太子和礼部尚书在等你。”

　　看着江老爷扬长而去的背影，江柔怏怏的。

　　身边的郭勇笑道：“放心吧，我们殿下不吃人，找你来是因为过几日要接见使臣，殿下想问你在民间多年有没有遇到什么好吃的。”

　　闻言，江柔松了口气，轻笑着打开门：“您多虑了，我只是觉着外头风景不错，想多站会儿。”

　　郭勇低眸俯视那双握着门环却迟迟不开的手：“今日门口的侍卫被殿下临时调走了，您若是推不开，小人替您开？”

　　“不必。”江柔铁着脸推开门。

　　果然如那郭勇所说，太子府里面的侍卫没有那么多，郭勇带着江柔一路弯弯绕绕地走着，走到了一个写着书房的地方。

　　江柔在门口停下，侧头同十二娘轻声说了什么。

　　......

　　书房的门被慢慢推开，交谈声因为她的到来，里面的话语声戛然而止。

　　“姑娘，请。”

　　郭勇目送她进门后，往后退了一步，将门关上。

　　这地方太大，又全是书墨味儿，江柔按住紧张的劲儿，朝着两人行了个女礼。

　　“小女见过太子、尚书大人。”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刚打算落笔的手微微顿住，他黑漆漆的眸子往台下看了一眼，那人似是胆小，没听到他说起身便一直低着头。

　　陆言落笔：“坐。”

　　礼部尚书见着江柔，眉眼弯弯，温和道：“这便是江太傅的女儿吧，真是几年不见越长越好看啊！”

　　“谢谢伯伯。”江柔甜甜地笑了一声。

　　礼部尚书裴大人是朝堂上为数不多的清正廉洁之人，自科举高中后入朝为官数载。

　　礼部是除了兵部之外最容易造假贪赃的地方，礼部除了裴大人之外的官员皆赚得盆满钵满，可见裴大人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只是他为人缺少些胆量，习惯阿谀奉承，对谁都只敢唱笑脸，不敢对那些恶势力对呛。

　　裴大人轻笑着点点头：“此次殿下寻你来是为了让你在使臣宴席的餐点上出出主意，你游历民间多年应当知道些民间的糕点吧？”

　　江柔眨巴了两下眼睛道：“依小女拙见的话...洛阳的糖酥还不错。”

　　“糖酥啊。”裴大人从客桌上拿起单子，一个个找。

　　陆言淡淡道：“有了，继续想。”

　　裴尚书疑惑地抬头，而后又低下去继续找，嘴里轻轻喃喃：“有吗？臣怎么未见到。”

　　江柔眨巴了两下眼睛：“可我在民间也不怎么吃糕点。”

　　陆言眉心微微拧紧，仿佛同她置气一般：“你吃了。”

　　八面玲珑的裴尚书将最后一页单子看完，默默闭上了嘴。

　　江柔试探道：“绿豆糕？”

　　“记下来，裴大人。”陆言细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书案，将手里的毛笔放在两指指尖举起来。

　　“是。”裴尚书上前几步欠身接过笔，寥寥几步在单子上写下绿豆糕三字。

　　裴尚书往下看江柔：“民间绿豆糕有数种，不知你指的是哪一种？来自何地？哪间铺子？”

　　糕点的形式有数种，光做法就有数十种甚至百种，绿豆糕广传于民间，样貌相像的就不少，但每个手艺人做出来的味道是不同的，只有一模一样的铺子才行。

　　江柔想了想：“在江宁镇，我爹书院对面的铺子。”

　　裴尚书点点头，挥笔在单子上写下具体的位置。

　　“可还有其他？”

　　“没了。”

　　陆言拿起身边奏折，往下扫了一眼，淡淡道：“去准备吧，你们可以走了。”

　　裴尚书点头，将单子折起来放到袖口中，江柔揉着眉心，跟着裴尚书行了礼，走出门。

　　“郭勇。”

　　“属下在。”

　　“把侍卫叫回来吧。”

　　“殿下不会是嫌江姑娘胆子小才把侍卫调走了吧？”

　　“．．．．．．”

　　出了东宫，江柔摹揣着下巴想了一路，还是没想明白陆言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把她叫去东宫问她这么一个问题，难道当真因为她在民间待得久不成？

　　总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

　　十二娘轻轻道。

　　江柔回过神，侧眸看她：“怎么了？”

　　十二娘蹙眉不解道：“为何让我和那个侍卫打好关系。”姑娘入书房之前，轻声同她交代的话，便是让她在外面与带她们来的侍卫打好关系，多聊天。

　　江柔双手交叉抱在胸口，仰头望天道：“原因啊，我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像个好人吧。”

　　郭大人是心善之人，是太子的亲信，是未来圣上的亲信，是未来的御前侍卫。

　　这样的人，怎么能不交善呢。

　　擦肩而过间，一个青绿色圆领袍，银色腰带的男人停住步子，他回头望那白衣背影，嘴角不自觉地咧起来。

　　“殿下！殿下停下来作甚？贵嫔娘娘急着找你议事呢！”

　　“给本王一边儿去！”

　　幽王不耐烦地推开挡在面前的太监，大步流星地流星地往那女子跑去，眼看着就要抓住那女子的小手，突然中间挡了个女子，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怎么了！”江柔转身，抓住十二娘的袖子，站到十二娘身后探头往地上看。

　　“有贼人偷袭小姐。”

　　“哪个宫的姑娘如此大胆！你可知这是谁！殿下你没事儿吧殿下！小人扶你起来！”穿着紫袍，手握拂尘的太监匆忙弯下背将人搀扶起来。

　　听到那称呼，江柔心一沉。

　　二皇子爱好玩乐，嚣张跋扈，贪恋钱财和美人。他的生母虽是妓女出身，但颇得圣上宠爱，让他的权势几乎可以和当朝太子比拟，朝臣上下无人敢惹恼他，万不能触怒这种人，这种人睚眦必报且不顾后果。

　　江柔将放在十二娘子身上的手收回，迈开步子从十二娘背后走出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女礼。

　　“原来是幽王殿下，小女是太傅之女江柔，刚刚是我的婢女不识泰山，误将您以为是登徒子，她以往不会如此，也不知道为何会误伤了殿下您，十二娘，速同幽王殿下认错。”

　　她故意这么说，幽王若是想定她罪，就是承认了他刚刚要做登徒子的事情。

　　十二娘跪下身：“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赎罪。”

　　幽王被太监扶了起来，他一手扶着腰，一只手颤抖地指着十二娘，最后咒骂了一句什么，甩袖放在背后：“本王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不过既然如此，江姑娘，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江柔的手轻轻放在十二娘的肩膀上，抬眸朝着幽王轻笑：“自然。”

　　美人一笑百媚生，幽王骨头酥了下来，他推开太监，迈开脚上前了几步。

　　十二娘仰头，眉心拧紧。

　　江柔发觉手掌下的人想起身，她不着痕迹地在手上加重了力气，示意十二娘稍安毋躁。

　　幽王在江柔近在咫尺的位置站定，弯下腰，在她的耳畔轻轻吐着热气：“和太子殿下的那一晚如何啊？你告诉本王答案，本王就当你还我这人情。”他故意又凑近了江柔些，闻着那股女人香，竟感觉到一股沁人心脾。

　　他倒是开始有些后悔，将这么一个绝好的玩物让给太子了，这么香的人，就是得张大嘴巴生吞吃掉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