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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谁说我失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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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早已乱成一锅粥,厉海与塞塔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偏偏翻译在前几天莫名其妙掉进温泉水里淹死了,双方的交流彻底艰难起来。
安息有些无语,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语言不通也能吵。
很快,厉海也受不了了,轻声抱怨了句:“叽里咕噜说啥呢……”
塞塔则粗暴地一把将安息拽起来,掏枪指住了她的头。
千万眼皮子猛然一跳,跟着站起身:“塞塔先生,您答应过我不会对我和她动手!”
虽然以塞塔的中文水平听不懂千万在叫唤什么,但凭借千万惊慌的肢体语言,他还是理解了千万的意思。
“我,不会,杀,她,”塞塔别扭地挤出这么句中文,后边的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就用西班牙语,“从你交出卧底名单开始,我们就已经达成了合作。”
安息对此却并不意外——像厉海这样修成精的千年老狐狸,没自带翻译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翻译显然是厉海杀的,厉海早知道安息会西班牙语,也算准了安息会为救庄必暴露。翻译的死,意味着厉海与塞塔双方间沟通桥梁的坍塌,自然而然地,也就能将安息推到塞塔面前。
一切都尽如他意。
厉海胜券在握,一瞬间近乎无情地笑出声:“你在我身边潜伏了这么久,找到当年,我栽赃你们常家的证据了么?”
“没有,”安息说得很平静,“所以我放了这把火。”
“你想复刻十二年前常家的那场火,将我烧死在这里,以慰你家人的在天之灵?”厉海嗤笑了声,“是个好主意。可惜你失败了,这场火,最终还是为我做了嫁衣。”
厉海沾沾自喜地挑衅:“塞塔很需要你,无论语言,还是……身体。”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塞塔的另一只手已经微不可查地搂到了安息腰侧,即将触碰到时,被安息一把握住手腕。
“我想至少现在,这把枪还不应该朝向我,塞塔先生,”安息说起西班牙语来尾调总是慵懒,加上嗓音甜美,在塞塔听来有种别样的风情,“火势凶猛,我们需要一条逃出去的路。”
“你说得很对,”塞塔笑了一下,松了不怀好意的手,也收了指着她脑袋的枪,声音居然有种模糊不清的温柔,“厉海说要将你送给我。你愿意跟我回缅甸么?”
“H国没有奴隶制,我只是在他手底下做事,并不属于他。所以塞塔先生,我想,他无权将我送给你,”安息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额角散乱下来的碎发隐约遮住半边眼睛,光影将她的五官照得立体,像是误入人间的精灵,“但我仍旧愿意跟你回去。”
塞塔何其上道,当即豪爽地大笑出声:“开个价吧。”
“教我开枪。”
塞塔毫不迟疑,手把手教她将枪握住,然后,握着她执枪的手,将枪头对准了厉海。
厉海老谋深算,知道塞塔想离开这座山庄,出境回缅甸都得靠他,决计不会开枪,故而面色从容:“塞塔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塞塔跟安息说了句什么,安息笑吟吟地转述:“塞塔先生让你带路。”
火势迅猛,早就烧到了附近,烘得别墅里温度很高,火炉子似的,明明是个寒风刺骨的雪夜,但人人都热到汗流浃背。
燃烧的火焰肆虐横行,像是恶魔狰狞地撕开黑夜,树木噼里啪啦地燃烧声不绝如缕,大家都明白,时间不多了。
厉海被枪指着,慢悠悠地转身,想上前去带路。
电光火石间,一声枪响在众人耳膜炸开,震耳欲聋地与建筑物巨大的坍塌声里应外合。
厉海的大半个后脑勺炸开了花,鲜血喷泉般喷涌,血溅四周,迎面铺洒上了安息的脸。
她的脸像用血洗过,黏腻的血液从脸颊缓缓蜿蜒而下,面前是被子弹炸得残缺的尸体,很恐怖的一幅景象,安息却尖锐地笑出声,肆意而疯狂到面容扭曲:“……谁说我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