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大师/饺帝生当复来归》东风应律

65、第三站·真假费奇诺？

　　·同床共枕！？
　　科娜洛一行人和哈尔、费奇诺一同去往了村子中央的黑色高塔。半透明晶石柱中黄褐色的王水，刻满柏地斯秘文的翠玉录，阿尔伯特留下的警世名言……突然降下的酸雨和费奇诺协同制作的“巨龙吐息”。似曾相识的场景下，饺子在裹挟着死亡的雨声中抬头望天——一切似乎都在冥冥之中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进着，不知是哪位神祇在嘲弄何处的凡人。
　　「有时，人的毕生所求会变得很可怕，警告后人，不要被欲望蒙蔽了心和眼。」
　　就算费奇诺没有邀请他们，为了监视这个此次行动最大的变数，也即是最危险的存在，饺子和帝奇肯定也要想办法留宿的。好在他热情地请了他们去吃晚饭，且在他家里暂住一晚，明早踏着启明星走上通往猩红森林的未知道路。
　　上一世的费奇诺伪装成人偶，趴在他用前任村长做成的真人偶的背上，欺骗了他们一路，这一次……
　　跟在了队伍最末尾的帝奇和饺子对视一眼，后者牵起了前者的手，在对方掌心划下几道笔痕：一起？
　　帝奇握了握他的手以作回答，两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走在最前面的费奇诺魁梧的背影。天垂暮，昏黄辉光勾勒出每个人的金色轮廓，投下无数交错重叠的阴影。

　　“四个男生睡一起，赛琳娜和我睡一起吧。阿不思……”
　　“在下有夜间的修行要做，不必顾虑在下。恕不能陪同。”铁面具下的声音低沉，阿不思躬身向科娜洛和费奇诺作了一揖，转身就要走。
　　费奇诺匆忙开口：“村子中央的高塔和猩红森林都是禁地，而且夜晚……”
　　“请费奇诺君放心，在下绝不会远离这间宅邸。”
　　科娜洛都没有说什么，费奇诺再过于反对就会显得可疑了。纵然他显然内心有所顾虑，现在也还是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夜晚还要训练，不愧是十字基地的预备生啊。”
　　阿不思对他的奉承丝毫不为所动，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屋门。剩下的预备生们各自回屋，此行因为人数超标，所以大家都没带什么行李，饺子刚把背包丢在房间床边的地毯上，抬头一看就傻眼了。不仅是他，跟在后面的狮子堂也愣了一下，手里拎着的箱子都忘了放：“这……”
　　布布路不明所以：“嗯？怎么了？”
　　走在最后的帝奇刚一进房门，就当机立断：“我绝对不和布布路一起睡。”
　　是的，没错，房间里一共只有两张床。当然啦，这是费奇诺家的客房，有两张床已经很不错了……不然只能让四个男生睡大通铺了，估计早上起来另外三个人肯定全都掉下去了。
　　饺子立即会意，悄悄用手肘碰了碰狮子堂。后者一脸问询意味地抬头，前者挑了挑眉，自认为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全然忘记了自己戴着面具，什么表情都看不到。狮子堂眉间的困惑几乎要实质化了，恰在此时，布布路一脸受伤地开口道：“啊啊……为什么啊帝奇……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饺子抽了抽嘴角，一边感叹孺子不可教也一边轻咳了两声，故作正经道：“咳咳，那要不这样——”
　　“要不我们抽签？”狮子堂好像终于“自认为”理解了饺子的暗示，在这时积极地开口道。
　　饺子猛地一拍自己额头，帝奇撇过脸去，捂着嘴轻笑出声。

　　·在启明星的照耀下
　　四个人两两坐在床沿上，面对床头柜上的四张纸条，帝奇十分随意地伸手一把抓过，握住做了标记的一头，递到众人面前：“喏。”
　　饺子一脸的苦大仇深，布布路迷茫地来回看了看三人的脸，而狮子堂双手抱胸，依旧不知道他的提议有什么不对。这种事情自然素来就是最粗线条的布布路一马当先，从帝奇手中一把拽出一张纸来，狮子堂紧随其后，只有饺子还顶着一头的阴郁一个人自闭。
　　不过他没自闭多久，一旁的狮子堂和布布路拿着纸条一对——尾端的标记相同，配对成功。
　　“……啊？”饺子短短几分钟内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盯着那两人手里的纸条发懵，“啊？”
　　“我和狮子堂一张床！”布布路看似十分兴奋且高兴地高举双手，眼见就要给狮子堂一个巨大的熊抱，“好耶！”
　　“不，那个，我……”
　　三大最佳预备生的话语被掩埋在了布布路的金盾棺材加他的体重下面，只从肩膀与脑袋的缝隙里露出了一点通红的耳尖。饺子恰在此刻向帝奇投去了一个困惑中带着疑问的眼神，后者的视线掠过垂落的发丝之间落在他眼底，隐含着微不可察的细小笑意。他抬手，食指曲伸，指尖轻抵在唇上，眉尾微扬。
　　“太好了！”饺子很识相地没有跑去抱帝奇——这点常识他还是有的，而后者早已在布布路被狮子堂推起来的时候收敛了神色——塔拉斯的王子殿下非常不顾形象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把拎起他的背包甩到了另一张床上，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喜笑颜开，“咳咳，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别把包放在床上，”帝奇一脸嫌弃地伸出两根手指把包提起来，皱着眉递给饺子，“脏死了。”
　　“好好没问题，”饺子依旧笑得非常灿烂，一把接过抱在怀里，“那你先去洗还是我先去？”
　　这个问题脱口而出得太过理所当然，自然得像是他本来就应该这么问——却也因此让帝奇收手的动作一滞。让他失神的是某缕残魂百年的孤寂、某段被扼杀与命运之手的情谊……更是某个他未能恪守的誓言；是那个苦等了他数十年的人，是那个他发了誓要用一生去爱最终却未能爱的人。
　　他张了口却没能说出话来，而饺子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像抱着捧花一样抱着他的那个背包，开口道：“我去吧。”
　　他似是什么都没察觉，又好像都已经察觉了。

　　第一缕启明星的辉光透过玻璃，从窗框间落进来，洒在并排放置的两张床上，染上清冷的光。
　　离窗户更远些的那张床上，团成了一团的被子“蠕动”了一下，而后被一只小巧的手掀开了一角。一个黑白相间乱糟糟的脑袋随后冒了出来，帝奇抬手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抓了抓头发，坐在床沿上看着还未亮起的天发呆。他没有“生物钟”这种东西，雷顿家的人要能够在任何时候醒来在任何时候补眠，大脑恢复运作的恍惚间，他的目光被一样东西吸引了。
　　帝奇盯着隔壁床铺看了三秒，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两秒。
　　然后他抬手虚掩住嘴，轻声笑了。
　　迅速控制了一下不住上扬的唇角，帝奇轻咳一声——没有人醒，毫不意外——然后侧身去推了推身旁的人。饺子睡前欲盖弥彰地带了个眼罩，理由是反正大家也都见过他的真容了，再遮遮掩掩反而容易让人（具体指狮子堂）起疑，干脆就不戴面具了。此时他的眼罩早歪到了一边，眼尾一道眼罩压出的红痕，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帝奇推他的动作也被人完全误解，那人只是侧了个身试图伸手去搂他，嘴里冒出了几个不知含义的嘟哝，大概意思应该是“让我再睡会”或是“别闹”。
　　帝奇心觉好笑，又推了推他。
　　饺子手里没捞到人心倏然一空，在迷蒙间猛地清醒了过来，一把撑着上半身坐起，只是额头上顶着个眼罩眼睛半睁，还是一副完全没醒的样子。看到帝奇好端端地坐在旁边，他才略放下了心，手上劲道一卸，人摔回了床上，一只手扯下眼罩，另一只手伸去够帝奇的手。
　　“怎么了？”饺子握着帝奇手腕，温和却有气无力地问道。
　　“咳，嗯……”帝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眼前的东西，最终只能道，“你起来看看。”
　　饺子不解其意，但也知道肯定不是大事，最终揉着眼睛从床的一边翻到了另一边，头抵着帝奇手臂，往布布路和狮子堂那里去看。
　　这一看，饺子瞬间就清醒了。
　　随后低头捂住嘴一阵无声爆笑。

　　赛琳娜是被急促的拍门声吓醒的。少女恍惚间以为自己错过了集合时间，慌乱中差点从床上摔下来。手忙脚乱地冲去开了门后，却发现门外的饺子……怎么好像在憋笑？
　　“怎么了？”大姐头顶着一个金色的鸟巢，一脸困惑。
　　“你带了……咳咳……摄像用的猫眼晶石了吗？”饺子说道，“就是，嗯……如果没能拍下照片我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赛琳娜更困惑了。

　　四人共用的房间内，靠窗的那张床上，布布路和狮子堂睡的正熟，对床边站着的三个人一无所知。三人互相对视几眼，尽管没有人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布布路一只手臂被狮子堂枕在了头下，完美卡在颈侧，且后者的大半个脑袋都几乎压在了布布路肩膀上，额头抵着他的心口，平日里桀骜不羁的酷炫发型现在早已散成缕缕发丝，落在脸颊颈侧和床铺上。布布路居然罕见得没有睡得口水直流，半张着的嘴随着有规律的呼吸声微微翕合，另一只手搭在狮子堂的肩膀上，几乎是搂着他，呈一种极富保护意味的姿势。
　　这还只是被子上面露出来了的部分……那被子下面……
　　赛琳娜死死按住掀被子的冲动，告诉自己就算“只是”这样就已经足以好好讹摩羯的第不知道几世孙一大笔了……啊不，怎么回事，我也被饺子影响了？
　　她轻咳两声，稍稍收起已经飞到不知道哪个星球了的嘴角，举着猫眼晶石凑了过去——
　　一连串的快门声连带着闪光灯[1]，在启明星的照耀下，若惊雷般乍然响起。

　　?
　　[1] 根据原作及官方漫画进行的合理推测，不可作为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