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雩》遥远的椿

1、恶魔

　　“求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男人嘶声力竭，双膝跪地，不停向后退，他的神情极为崩溃，眼神里充满着恐惧如同面对怪物一般。
　　黑衣少年毫无波澜步步紧逼着男人：“哦~具体点说说看。”他故意压低声线说道。
　　男人以为他放过自己，松了口气：“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
　　黑衣少年点了点头，男人彻底放心了“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就是一切！等他放过自己就立刻报警，哈哈，没想到‘恶魔’会栽在我手里！”
　　男人想到这里，刚准备起身他就感受到一阵冰冷，随即入骨的刺痛占据了他的感知。
　　男人艰难的抬起头看清了黑衣少年的脸，绷带完全覆盖住了他右半边脸，而左半边脸如同今晚的月光平静而皎洁，突兀的是，他的眼睛却像是沼泽污浊暗沉。
　　那恶魔般的瞳孔紧盯着男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黑衣少年不是在观察男人，而是在观察死亡。
　　鲜红的血液从男人的胸口处留下，少年的黑手套和匕首沾满了数不尽的鲜血。
　　男人渐渐脱力没了呼吸与心跳，少年再一次夺走了他人的生命，他并不会对杀人这一行为感到恐惧，甚至曾对此着迷。
　　少年将匕首拔出男人体内，鲜血再次喷涌而出，似是要将这月色染红，某处传来鼓掌的声音：“亲爱的，做的不错。”
　　“眼球混蛋，过来帮我处理现场。”黑衣少年用没沾到血的手摘下鸭舌帽，“还有，别叫我‘亲爱的’。”少年向从暗处走出来的人投了个白眼。
　　“呵呵，江雩你还是这么不懂情趣。”
　　“林经沉，你他妈有病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恶魔’第二十三起案件，你要怎么玩？”
　　江雩没有回答他，自顾自走向尸体，将匕首再次插入，从上自下，沿着中心剖开。
　　这血肉模糊的场面一般人见了没把肠子吐出来都算不错了，可是这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满面，平静的可怕。
　　江雩在尸体里鼓捣了一会儿，把肠子割开了一道小口子，往里面塞了张纸。
　　做罢江雩看向林经沉：“有针线吗？”林经沉二话不说，不知从哪掏出针线递给江雩，接过针线，他快速地缝上尸体的肚皮。
　　“江雩你这缝的也太丑了吧。”林经沉苦笑道，江雩抛了个眼神给林经沉：“要你多嘴了吗，混蛋。”
　　一般来说，凶手可不会在现场逗留过久，因此江雩和林经沉处理掉他们身上一切带有血迹的物品后就离开了。
　　第二天尸体很快被人发现了，一时间无差别连环杀人案“恶魔”这一凶手代号登上了热门。
　　林经沉守在电视前等待昨晚案件的报道，很快，电视上播出了这一案件。
　　“今日上午七时二十九分，某虹野是市民路过临近回芒路的小巷时发现一具男尸，报案后，警方赶到并立即封锁现场，警方迅速查明了男尸身份，死者姓名胡霖，年龄四十一岁，职业为高利贷投放人，但其本身也欠着巨额债务。尸体表面有一处缝合推测为凶手所为，法医进行司法解剖后确认死者死亡时间为昨晚十点三十分至十一点左右，尸体肠内留存着一张纸条，具体内容已完全辨识不出，其他有待警方进一步确认，本台会为您持续播报。”
　　林经沉看着电视上那血淋淋的照片，不禁放声大笑，但笑声很快就停止了，他觉得还不够，江雩的眼睛还没变得那么浑浊不堪，他们必须再杀更多人，直到他的眼睛彻底死去。
　　“经沉，你又唆使江雩去杀人了？”
　　“泽川，我必须这么做，如果他的眼睛不再浑浊，我就活不下去了。”
　　安泽川叹了口气，他没办法阻止林经沉，他的朋友完全陷进去了，名为江雩的深渊。
　　安泽川难得到林经沉这做客，结果林经沉却一直盯着电视，他闲来无事，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端着咖啡在林经沉的别墅里逛来逛去，突然安泽川有个新奇的想法：去看看林经沉引以为傲的收藏。
　　安泽川走进林经沉的比任何房间都大的书房，按照记忆将书架上第十一列第三行放置的名为《百年孤独》的书向内推了推，高大得几乎占满了半面墙的书架向另一半边移动，展露出巨大的空间。
　　安泽川扶了扶额，他没想到林经沉的中二病依然这么严重。
　　某位中二病似乎听到了书房的动静也走向这边：“你不是一直都对这些没兴趣吗？”
　　安泽川抿了口咖啡说道：“你收藏的这些眼球，能让人体会到绝望呢，他们死前经历的痛苦还反映在这些眼球中。”
　　“是啊，他们真的很美，充满了恐惧与绝望。”林经沉这么说着他的眼睛却只看向最中间最明显的那一只眼球，仿佛其他眼球只是它的陪衬品一般，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过它。
　　“你真的很喜欢江雩的眼睛呢。”
　　“他的眼睛是特殊的，其他人的眼睛只有死的那一刻是彻底浑浊的，而他的眼睛却一直都是浑浊的，污浊至极，不存在任何感情，不配得到救赎。”
　　就此，两人便不再作声，沉默地欣赏着那些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眼球。

作者有话说

　　对不住了，小学生文笔，请轻点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