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殿下是猛宠》夜涧山

20、好聪明的鱼

　　为了避免尴尬，她特意在超市逛游了半天，还买了一条小毯子。回到车内后，鲛人如方才那般倚着，那个罐头瓶却不见了踪影。
　　蒋宇童暗自好笑，她当然不会问什么，只是给鲛人盖上毯子，坐回驾驶位，将车驶离了服务区。
　　几滴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渐渐越来越密集，凌晨的夜空扯起丝丝雨幕，却衬托得夜色更加岑寂空旷。为了提神，蒋宇童略微将口罩往下拨了拨，点起香烟，随便放了首歌。
　　歌声柔美婉转，车内的气氛安适而惬意。鲛人躺在后排，枕着蒋宇童的外套，冰蓝色的鱼尾卷曲着，薄如蝉翼的尾鳍贴在车门上，他迷蒙的望着窗外的雨夜，每每有车辆迎面驰过，车窗上的雨珠都会被刹那耀亮，很美。发动机的轰鸣和雨水打落的声音混在一起，融合成别样的韵律，让他想起自己的世界，在那里，人们都是乘马车的，跑得没有这个四轮的钢铁机器快，可骏马是鲜活的，有感情有温度的，虽然他没骑过马。
　　就在这时，车忽然减速，旋即在应急车道上停住了。鲛人诧异的坐起身，懵懂的望向蒋宇童。
　　“我下去一趟。”蒋宇童从后视镜瞄了他一下，打开双闪，推开车门冲入雨幕。就在刚才，她瞥见荒野上有一处野生湖泊，不失为一个“销赃”的好地方。将物业的工作服也一并塞入塑料袋，她跨过护栏往湖泊跑去。
　　鲛人则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趴着车窗望着她的背影。
　　雨后的荒野泥泞不堪，蒋宇童那双超有型的运动鞋瞬间覆没。湖边杂草丛生，雨水落在湖面形成细密如织的坑洼。她将被子枕头连同衣服，一并远远的抛入水中。然后又掏出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损毁的纽扣摄像头，鲛人遗落的鳞片与头发，也一起丢进水里。
　　直到看着它们全部沉入湖里，她才反身折返。
　　这一个来回，蒋宇童彻底成了落汤鸡，她坐回驾驶位，顺手拎起抹布胡乱的擦着脸和头发，这时，一角毛毯从后面递了过来，蒋宇童一怔，随即笑了，推回鲛人的手说“你盖着吧，我不用。”
　　好聪明的鱼，从让他洒止血粉到现在递毛毯的行为，足以证明，他的心智和思维方式与人类并无二致。
　　黎明破晓时，他们距沈海高速出口还有180公里。
　　蒋宇童计算着时间，下高速大概六点半左右，驶入大连市区后，车速必然下降，再过一个小时就是早高峰，目测抵达滨海区得将近八点，那时已天光大亮，他们将失去黑夜的保护。警方应该已经怀疑到她了，说不定正在盯着监控搜寻着她的行踪，不过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她消失在了开发区。然后警方会做什么？大概会去找她的车，同时调取青城各个高速出口的监控，但他们将一无所获。他们唯一将发现的，就是车后排座椅上残留的血迹，经过对比后，他们会兴奋的得出结论，车内的血迹与现场凶手的血迹吻合。不对，警方不会傻到连人血和动物血也分不清，没错，他们一定已经确认现场的血迹并非来自人类。那会引发什么？警方将陷入前所未有的迷茫，会进行各种推测。那就让他们猜去吧，一个永远不存在的真相。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还会捡到那个垃圾桶，但那上面没有任何相关痕迹，他们只能进一步确定，是我藏匿并带走了凶手。然后，他们会疯了一样的找我，调查我的人际关系，排查走访，死盯监控，也必定会联系我的父母，当得知我只有一辆车时，就会想到租车公司，紧接着地毯式排查。这将耗费警方大量的时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在高速入口的监控里发现了我，直接锁定车辆信息，联系大连警方协同办案，这可就不妙了。嗯，一会儿下了高速，我得赶紧换上套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拉长警方调查的时间，好让鲛人有足够的时间康复。也不知南征那边怎么样了，估计她还被扣在警局。但那帮条子知道了她的背景后，一定不敢对她采取什么非常手段，满24小时就必须放人。这样琢磨着，蒋宇童的心里安稳了许多。
　　让她惊喜的是，大连的堵车水平远在青城之下。
　　下了高速后，她拐进一个小道替换了车牌，随后一路畅行往滨海区驶去。
　　既然伪装与否都在劫难逃，她索性扔掉了口罩和帽子，按下车窗，让清新的空气灌入车内。
　　“鱼，你感觉怎么样？”明知不会得到回应，她还是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