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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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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小说家最美妙的地方是可以借由精致的、属于自己的语言进入别人的世界,体验另一种人生,获得超脱。最麻烦的事情是总有些蠢蛋把你费心编织的谎言的网,像蜘蛛网一样难以挣脱的网,当作是你的自传来读。总而言之,蜘蛛离开蜘蛛网连只微小的贼蚁都不如。
我敬爱的阿尔忒弥斯在吃早饭时向我抱怨。
“我现在不再写东西了,除了日记。”
如她所说,我是一个幸福的人。在暴露狂滋生蔓延的世纪,能把自己的一部分封存在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里,连在你枕旁的人都不吵醒。你看着她带着心事睡着,一早若无其事地打哈欠、伸懒腰,想想这复杂又神秘的女孩。不光是我,任谁都会满怀敬意,乖乖地听从她嘴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她脸上零星的痘印恰到好处地充当了美人痣的角色,又爱嚼口香糖,不大不小的眼珠和歪歪斜斜的牙齿始终保持在同一个工作频率上面。与同龄人相比,她更具有青春期少女独有的冷漠、自私、嫉妒与虚伪。成为她的小鹿之后,我更加肯定自己的主人是怎么样的一位人物,并深陷于她天生领袖般独裁的气质。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好喝咖啡,她的第一反应是——我居然不是一个女孩子。
没办法,都是父母的错,谁让他们给我起了一个叫“琪琪”的名字呢?妈妈不甘心自己作为一个女人会这么失败。她需要一个孩子,祈望一个女孩降生,巴望一个从小经她教育训导、完成她内心愿望的乖女儿。妈妈摸着大肚子,手上放着本简装版新华字典。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她肚子里,不踢也不闹,愈发将她引入怀上小公主的病态梦想中。
不过当护士将我抱到虚弱的她面前,她突然伤心大哭起来。为什么呢?为什么我不能有一个神志清醒的母亲?为什么我非要穿HelloKitty的睡裙,为什么我像个不男不女的家伙......
“穿裙子——哇塞——”
我的主人当时穿着毛呢大衣。她掏出烟盒,立马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