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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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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贝尔憧憬着属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高中生的生活,不幸她一出生就是个悲剧。玛丽贝尔于2003年降临阴间。如果她出生在1975年,1990年的她便会是15岁。她是一位可歌可泣的勇士,尽自己所能与锐不可当的时代抗衡着。不听二十一世纪的歌,不看二十一世纪的电影,不读二十一世纪的书。最有意思的是,她明天清晨不出意外的话会绕个大圈跑到绿色的报刊亭去购买一份本地报纸。折叠整齐——一直以来的强迫症,然后把它妥妥帖帖地放进书包的夹层里。
不喜欢电脑,玛丽贝尔握着钢笔在厚厚的笔记本上写类似小说的练习的东西。日后,玛丽贝尔会成为珍妮特温特森那样了不起的作家。或者说,比她更出色。
自习课老师发现夹在英语书第41、42页间的《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斥责玛丽贝尔是个不用功的学生。说对一半,保持在班级前十五仅需花费一个通宵便能轻易搞定。说错一半,把功夫花到别的东西上面......举个例子——比如,不爱苹果爱橘子,不能说成是不爱水果吧?为什么会想到它们呢?大概是老师的头形状太奇怪了,玛丽贝尔联想到一辆长长的一汽解放,满满的一车纸箱,最底下的一个纸箱,一个纸箱最底下的苹果,被挤伤的苹果。
走回学生公寓时,玛丽贝尔视线里满是颜色,像是枕头旁亮着七彩渐变的小夜灯。
橘子背光躺着,身后一片深黄浅绿,明蓝暗紫,黛色眉毛下的眼睛被泪染成红色。
“真讨厌,橘子不爱我了。”玛丽贝尔自言自语地说,“要不然我会轻轻地告诉她,告诉她,你像极了一条斑斓的热带鱼。”
这句话像一扇半开的窗在她脑中空荡的阁楼里来回摇动,“吱吱”作响。热带鱼终究不会明白寒冷为何物。不再会有橘黄色的生活等待着她。
那天晚上,橘子披散着头发推门而走,美得让玛丽贝尔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