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从良记（上）》流浪不是猫

38、第三十八章

　　眼前的北荒却不以为然，正气定神闲的专心炼制那根腰带。而他的一缕神魂带着记忆，一并进入了清姬的元魂中。

　　他不敢贸然带清姬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如今的清清只剩一缕元魂，很容易被自己强大的精神力给吞噬。

　　当清姬再次睁眼恢复意识后，便和北荒一同出现在一片空白地带。这里，似乎是她的元魂空间？

　　她下意识触摸了自己的脸。果然，在元魂空间中，面具早已消失不见，那张费尽心思隐藏的真容暴露人前。

　　“你倒是挺胆大的？就不怕我在元魂空间里将你给杀了？”在她的元魂空间里，她可是一界之主，可以操纵一切。北荒在她面前犹如一只蝼蚁，随时都可以被她碾死在手中。

　　“若你真的想杀我，就早动手了！何必同我说这些话？”面对清清的威胁，北荒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他不相信清清会趁人之危，不由分说的执起她的手。画面一转，世界不在是空白，二人出现在仙界的天宫中。

　　而她们就站在高大的宫门外。往前看是叠叠玉石阶梯盘龙而上，顶端的天宫被仙雾缭绕，好似天阙，让人难以接近。

　　“这里好像不是南天庭吧？”眼前恢宏雄伟的宫殿，和记忆中的天庭有所不同。清姬的脸上浮现一丝小小的诧异和疑惑。

　　北荒凝视正方，徐徐道：“的确不是！这里是上古时期的天宫。”

　　上古时期，仙界也并非四分五裂，仙族之人也没有各自为政。看着眼前的一切，让北荒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一丝悲凉涌上心头。

　　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感慨万千道：“清清，你还记得那把光华剑吗？”

　　光华剑？

　　北荒为何突然提到它？对于这把剑清姬自然过目不忘，记忆犹新。她似乎连想到了什么，大惊失色道：“这里是明光大帝统治的时代？”

　　北荒点点头默认了此事。其实，他也在这个时代留下过印记。随后他幽幽道：“那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小小天将，还不是什么武神，更不是什么大帝！”话落后，画面中一道身影擦肩而过。

　　原来，是另一个“北荒”！那个北荒一脸青涩，身着银白盔甲手持重剑，威风凛凛直上天宫。

　　“走吧！”

　　北荒顺势拉起清清的手，跟着年少的自己一同直上天宫。这一次，清姬到没有拒绝。这本是北荒的记忆，她可不想在这混乱的记忆中走丢。

　　这琉璃天殿不同于如今的南天宫，四处都是琉璃金盏，金顶玉梁。这里空旷，明亮，干净！整个琉璃天殿是用擎天玉柱支撑，四周仙雾缭绕，有青龙浮雕隐隐作现，颇有一番秘境感。

　　少年的“北荒”见了大殿之人后，规规矩矩的跪地行礼道：“拜见帝君。”

　　画面外。

　　难得见北荒低人一头，清姬忍不住调侃道：“哟！你还有磕头行礼的时候？”

　　北荒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无奈的笑了笑，提醒她继续看。

　　记忆中。

　　“小北，轩辕人皇降否？”

　　那高位上的明光大帝此刻正襟危坐，满心期待着自己想要的答案。

　　“回帝君，人皇轩辕愿献上人族公主联姻，从此与仙界同为一家，不分彼此。”年少的“北荒”并没有回答，而是提出了人皇轩辕的诉求。

　　“哼！他还真敢高估自己？也不瞧瞧我们神族血统是何等的高贵？区区羸弱人族，竟然敢高攀本君？”明光大帝闻言大怒。

　　他是不愿意自降高贵的神族身份，和人族和亲？也只是玷污了神族的血脉。

　　画面外。

　　“人皇？轩辕？…轩辕大帝？”清姬慢慢嚼着这几个名字，瞬间幡然醒悟。

　　不过，她对于这段上古仙史，她知之甚少。毕竟，她是个魔族人。

　　但还是忍不住出言说道：“据闻，上古时期，人族实力与仙界不分上下。人皇轩辕和神族的明光大帝分庭相抗，割据一方。那时还有不周山连接人仙两界，若非是水火二神在不周山打了一架，让不周山坍塌，也不至于断了人仙两界之路。”

　　“嗯！看来清清还是知道一些旧事。”

　　北荒一脸宠溺的看着她，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想要慢慢温暖她那冰冷的手。“其实，水神火神在不周山打架，也跟此事脱不了干系，你慢慢看就会明白，倒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记忆中。

　　少年“北荒”苦苦哀求道：“帝君，人皇已经表示他们的诚意，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毕竟，几次交战，也让仙界折损了不少兵力。帝君，我们大可…”

　　“帝君。”

　　不等年少的“北荒”将话说完，从殿外跑进来一个传话的仙娥。一边行礼，一边说道：“帝君，帝妃让婢子传话，眼下诸神皆已到瑶岐山，就等帝君您了！”

　　明光大帝见争不过“北荒”，遂打着哈哈道：“小北，此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这些年你陪本君出生入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今日就随本君一同去瑶岐山赴宴吧。”

　　如今仙人交战，帝君还有心情在瑶岐山宴请众神？帝君当真不在意这些士兵的死活？还是被利欲熏心，一定要征服凡界？

　　少年的“北荒”当下一片荒凉，面对帝君之令，他又不敢不从，只好不甘心地将话咽回肚子里，陪帝君一同前往瑶岐山。

　　画面一转，瑶岐山。

　　瑶岐山，可是上古时期六界的一大盛景。这里青山绿水，松云叠翠，在这仙雾缭绕的山野中，有这名动八荒的九天瑶池。而此次的庆功宴，就设在了九天瑶池的边上。

　　九天瑶池，分别是九个大小各异、形状不同的池子，呈阶梯状至上而下。每一个池水颜色皆是不同，姹紫嫣红，锦蓝宝绿，在光的折射下波光粼粼，宛若宝石，美的让人迷了眼。

　　而宴会上，那些个神族人早已推杯换盏，衣带渐宽。一些个醉酒者甚至调戏过往的仙娥。那些仙娥们也毫不矜持，笑脸相迎对方的戏弄调笑。

　　这一片酒肉池林，香色靡靡，场面十分的混乱，让人不堪入目。（此处画面自行想象，类似纣王盛宴。）

　　画面外。

　　面对这些人不轨的行为，北荒神色慌忙地用手遮住了清清的眼，以免这污秽的场景污了她的眼。

　　“有何看不得？”

　　不曾想，被清姬冷冷地谢绝道：“既然，诚心让我看？又何必拦着？况且，这种小场面我又不是没见过。大惊小怪！这种事魔族早已是屡见不鲜，不足为怪。”

　　北荒点点头，关于这一点他似乎多虑了！

　　论天底下，还有谁比她的身生父亲白魔王更为风流？不过，如今清清毕竟是自己的女人，看别的男人宣YIN，又算什么回事？

　　于是，他心下一动，画面急速前进。

　　记忆中。

　　终于，年少的“北荒”在这种混乱的酒局中坐立难安。几经思考的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向明光大帝出言道：“帝君，下臣认为，理当接受人皇的示好，同意和亲一事。几次征战，已经死伤了不少天族人。他们有妻有子，有家难归…”

　　“闭嘴！”

　　不等年少“北荒”说完话，明光大帝再一次怒了，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这仙界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君的，更别提本君麾下的一兵一卒。他们你能为本君征战而死，是他们此生的荣耀。你如此惧战？畏首畏尾，简直是妄为仙族人！小北，你让本君太失望了！”

　　见明光帝君发怒，整个场面突然鸦雀无声，诡异的安静。众人皆看向帝君和“北荒”，不懂他们是因何事争执了起来。

　　关于帝君征战人界一事，他们这些贵族从不上心。只管吃喝玩乐，天塌了！有明光大帝顶着。

　　帝妃见场面尴尬，连忙解围道：“君上息怒！小北将军也是为我神族子民考量，这番言论不无道理。”

　　她的话明光大帝还是听进去了，本是黑沉的脸又缓和了一些。遂冷哼了一声，没了下文。

　　“神族的子息本就薄弱，虽然帝君勇武无双，乃当世大能者。有帝君您在，人族也不敢冒然进犯仙界。可仙人两界征战多年，死伤严重。不少神族子民也渴望安宁平静的生活。小北将军的提议，或可一试？”

　　帝妃的提议，让在场的众神瞬间都炸开了锅！纷纷抗拒此事，那嫌弃尽显于面容上。

　　画面外。

　　“当年我提议此事，也是因为明光大帝太过狂妄自大，一心想要统治仙人两界。可轩辕氏有人皇之心可凝聚人心，能所向披靡不畏生死。加之，人族繁衍过快，如同韭菜源源不绝。若是战，怕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些年，我在战场上见过太多的生死。所以，能以联姻的方式和平相处，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怕清清不明白他的苦衷，北荒在一旁细细解释。说完，他又无声的叹息了一下，幽幽道：“可神族自恃血统高贵，极为重视血脉传承，不屑与凡人联姻。”

　　一时间，清姬也是感慨万千。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她懂！因为她经历过。看着画面中乱哄哄的场面，她问道：“可最终，这场联姻还是成了？”

　　北荒莞尔一笑，点点头。下意识地紧握着她的手。那眼里心里满是她，容不下其他的人和事。“看来，什么都瞒不过清清。的确，不过和亲的那个人，不是我。”

　　清姬当即猜测道：“是灵宝？”

　　“嗯。”

　　回忆中。

　　果然，在一段与其说是讨论，还不如算是争吵得过程中，灵宝当仁不让成为了和亲对象。

　　原因无二：一是，灵宝本就是凡人修成的神仙，与仙界的神族人有些格格不入。二是，这小子常年不修边幅，一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十分遭人嫌弃。神族之人皆不待见他，还刻意回避他。

　　可灵宝非但不生气，还习以为常。身在仙界的他，一直都将自己关在造物神殿中。醉心于炼制法器和专研各种法阵，也不喜与神族人深交。能与他说上几句话，也就北荒一人而已。

　　（造物神殿，就是如今的鸿蒙熔炉。）

　　就这样，轩辕大帝高高兴兴地将女儿嫁到仙界来。

　　在一阵吹吹打打，喜气洋洋的热闹中，新娘子被迎进了造物神殿，一个偏殿的小屋子中。

　　那灵宝本是凡人修成的神仙，在仙界并没有的宫殿和居所，也只能暂居在造物神殿内，一个偏僻的小房间中。

　　那新嫁娘穿着火红的嫁衣，戴着红盖头，端坐在那窄小的床上。与其说是床，还不如说是用来小憩的榻。

　　房间并不大，不足两丈宽，能下榻的床，自然不能太大。屋内除了床，还有散落一地的书简、画纸。除此之外，能算得上大物件儿的，也就是灵宝面前那张矮桌了。

　　此刻，他伏案一边翻阅各种书简，一手描绘着图纸。那本该是洁白的仙衣，此刻早已变得灰白，乱糟糟的头发像是个鸡窝，蓬头垢面，杂乱的胡须，都长至胸口处。

　　除了那一双修长秀雅的手还算能入眼。其他的，简直就是一言难尽。这哪里像一个新郎官？简直就是一个乞丐窝里的乞丐。

　　画面外。

　　“这是灵宝天尊？”

　　清姬见此，眼里写满了不解之意。这与那位朗月清风，洁白无瑕的天尊大人，相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吧？

　　这差距，狗都撵不上！

　　北荒掩嘴轻咳了两下，忍不住偷笑了！若被灵宝知道，清清看了他这段黑历史？怕是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吧？

　　清姬依旧沉寂在这场视觉的冲击中，久久难以回神…

　　回忆中。

　　灵宝见新娘子被迎进了屋，丝毫未分心。依旧自顾自地忙着他手中的事，毫不在意这位新娘子是刚进门的娇妻。

　　…

　　“等等，不对劲呀？人家夫妻成婚的细节，你也知道？亲眼所见？”清姬对此深表怀疑。

　　搞得好像北荒全程参与其中，该不会连那啥他都在吧？这事儿怎么想都觉得很古怪，好吗？

　　“你乱想什么呢？”

　　北荒连忙敲打了一下清清的头，开口解释道：“这些事当然不是我亲眼所见。只不过，前些年灵宝同我饮酒时，一时思念亡妻，提到过几句罢了！所以，这不算是我的记忆，算是联想的画面。”

　　这事儿还能联想？北荒这厮的脑子里，还有什么没想过？

　　清姬若有所悟！再一次堤防的看了北荒一眼。他不会联想过跟自己那啥了吧？不对！他说的是亡妻？难道，这个女人死了吗？

　　清姬当即豁然开朗，明白了过来，调侃道：“难怪，灵宝常年丧着一张脸？一身素服缟服，搞得像是死了老婆。原来，他还真死了老婆？”

　　北荒：“……”

　　画面中。

　　等待了一天一夜，仍不见新郎掀起自己的盖头，新娘子也并没有恼怒发火，而是安安静静的将自己的红盖头掀下，起身舒展了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开始打量这屋里的情况。

　　对于灵宝的冷落，她丝毫没有埋怨之意，而是将红盖头细细整理好，平平整整的置于床上，起身走向灵宝的位置。

　　清姬看清这个新娘子的容貌后，忍不住吐槽道：“我还以为轩辕大帝的女儿会有多漂亮？就这长相？丢进人海里怕是再也找不出来。”

　　她此生最讨厌哪种人？就是灵宝这种爱美嫌丑，衷于外表之人。（俗称颜狗！）

　　这个女子的容貌如此平凡，灵宝肯定是不喜欢的。本来二人就是政治联姻，灵宝应该会很讨厌她？

　　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女子，才让灵宝有了心理阴影？从此，讨厌长相丑陋的人？嗯！一定是这样的！

　　诚然，清姬心中无比坚定这个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