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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撬墙角 ...

  •   在那群刚从门外进来,看见空座位上凭空添了个美女后目瞪口呆的,以及别班应声而来趴在窗外,用力探头瞧她长得究竟有多漂亮的男生中。

      贺承隽好像对于她肯听话来上学,并不感到惊讶。
      只是相隔很远的距离冲她微挑了挑眉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大概是拜贺承隽回来所赐,自他坐下后,那几节课上的动静都明显小了很多。
      也让时温能听得见台上的老师究竟在讲些什么了。

      其实高三上半学期都早已结课,剩下的这半年里只要自己努力刷题提分就行,不必非要听老师总结。
      但时温觉得既然来学校了就要听讲,这是一种对老师授课的尊重。

      哪怕有时候讲的并不清楚,答案也对不上。
      还是节节课都认真听完。

      但另一边显然不是这样。

      这节课已经是黑子第二十三次靠在椅背上,想和后桌正在认真听课的贺承隽讲话,却被他用冷淡警告的眼神制止。
      第二十四次终于忍不住,黑子觉得自己再不说就要憋死了,直接将身子靠在后面没回头,嘴上念念有词:

      “操,三哥,这女的咋瘠薄突然就来了呢,也太他妈正了。”
      “长得就他妈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菩萨,别说秃驴,要我我也把这女的供起来。”
      “之前都忘了问,那天领她去台球厅之后呢,就尼玛没了?”

      贺承隽嫌他心烦的厉害,眸子里透出不耐烦,“你妈才没了。”
      黑子的话音哽了下,瞬间忘记自己刚刚还要和贺承隽说些什么,歇了心思继续刷视频。

      躲得过上课躲不过下课。
      黑子一路跟在贺承隽身后去上厕所、洗手,嘴里一直念叨觉得时温真的很漂亮。
      还恨铁不成钢地问贺承隽,之后竟然就真的与时温再无交集了?

      贺承隽扯了扯唇,懒得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扯,伸长手臂在水池中洗手的哗哗声中,不着痕迹的引开他:
      “晚上撸串儿?”
      黑子果不其然地被转移了注意,刚想应声,却被从后方先传来的一道清利柔媚的女声截断:
      “我也要去。”

      方才略显嘈杂的洗手间内顿时寂静无声,徒留贺承隽手边还未关上的不锈钢水龙头里,迅速不断流出的水柱,打在水池内壁声声作响。
      四周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交流中的内容无一不是:

      【也不知道该说这女的段位高,还是该说她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刚来就敢用这种语气对贺承隽说话。】
      【八成是觉得自己有点姿色就想勾引贺承隽,我看等会贺承隽得把她当串儿撸了。】

      可两个当事人并不在意。
      甚至贺承隽慢慢关上水龙头,还在黑子略显震惊的目光中,沉声提醒时温一句:
      “医生说不准喝酒,少吃油腻。”

      时温满脸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上前来打开贺承隽旁边的水龙头仔细洗手,语调染了些不自知的娇:
      “不喝就不喝,我只是单纯馋烧烤了而已,不吃太多。”

      贺承隽点了点头,率先走出卫生间。
      黑子用一种说不来的奇特眼神多瞅了时温好几眼,才赶忙出厕所跟上前面的贺承隽。

      时温洗完手关好水龙头,抬起头来凑近照了照镜子,里面是媚眼红唇妖妩极了的自己,和后面一众盯着她略显吃惊的男男女女。
      但总归不再是在卫生间隔间里愤懑着,迟早要找机会收拾她的那种嚣张。

      她猜的没错,他们都很忌惮贺承隽,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害怕。
      只要搭上贺承隽,她就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了。

      思及此心情大好,将额角落下的碎发撩到耳后,时温突然扬起唇角询问他们,“我美吗?”
      也不等他们回答便自顾自的走出卫生间,红唇轻碰还落下句话,傲娇的尾音散在风中:
      “我觉得挺美的。”

      ……

      排风扇呼啸卷白烟,易拉罐酒瓶随心碰。

      时温隔着张纸巾两指捏起那张染了油花的塑封菜单,在贺承隽隔壁扬了扬娇声对他说,“我点你可记着啊,不然我说完就忘了。”
      贺承隽手上的动作未停,轻颔首。

      黑子、六儿和几个男人披星戴月的,坐在生意火爆的老地方烧烤摊的桌子上,瞧见对面将一次性筷子掰开交叉蹭掉毛刺,再递给时温的贺承隽。
      还是压不下面儿上的吃惊。

      贺承隽是谁?

      身上永远染着阴郁暗沉的强势气场,话少怕麻烦,哪怕不打架也有一百种让人臣服的方法。
      无论在三中还是巷里,几乎没有敢命令他做事,再狠的见了他也得给几分面子叫声‘隽哥’的人。

      也是从未见他和女生有过多相处的人。

      别说稍有点脾气有点做作的女生,就连五中校花那种娇柔温顺,什么都愿意顺着他的女生,贺承隽都懒得看一眼。
      却不声不响带来时温这么一个,一看就个性张扬脾气不好,还总喜欢’命令‘贺承隽的女生。

      而且无论时温说什么,贺承隽都跟没脾气一样。
      任谁谁都觉得惊奇。

      “五个羊肉串,烤翅,土豆片,蘑菇,豆角一样一个。”
      时温正反又巡了两遍,感觉着实没什么特别想吃的了,将菜单搁回贺承隽面前,“再加个鱿鱼。”

      贺承隽垂眸扫了菜单一眼,又偏头和时温确认,“没了?”
      听见时温给予肯定回答后,贺承隽拦住旁边要替他送单子的男生,起身走去烤架前。
      黑子跟着一起去了。

      贺承隽将要点的东西向烧烤店老板转达完,并没有回桌,而是几步走进旁边的小卖部内。

      黑子忙跟着一道入内,看贺承隽站在货架前挑选,忍不住连声发问,“三哥,你俩咋他妈回事啊?”
      “啥时候瘠薄和她这么熟的啊?”
      “你不身边从来没女生的吗?”

      贺承隽依次拿起货架上每一个,仔细看了看保质期,用略沉的语气说,“说多少次了,别每句都加脏字,改改。”
      “害,这不他妈习惯了吗。”黑子顺口说出,才惊觉又加了脏字,抬起手来意思意思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过三哥,你和她到底咋回事?”

      贺承隽将之前那个放回去,又从后面挑了个包装看起来比较新的看保质期,沉默良久才低声回黑子的话:
      “我看见她,就像看见以前的自己。”
      只这普通的一句话,就直接让旁边的黑子噤了声,面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可捻在嘴边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贺承隽挑好东西后转身朝柜台走,跟黑子说,“能帮就帮。”
      只是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句能帮就帮里到底藏了多少私心。

      等贺承隽和黑子再回到烧烤摊上时,时温已然和那群男人打的一片火热。
      甚至不知道她用了些什么招数,能让那群不怎么好相处的男人们,都开始一口一个时姐的喊她。

      贺承隽意外的挑了挑眉。
      好像每次见时温,她总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时温正捏着羊肉串的铁签,兴致高昂的和男人们讲以前江北的那些破事儿时,骤然有一道极具压迫的暗影从旁边压在她身上。
      待暗影再消失,她面前被摆了一瓶酸奶。
      白色瓶身,蓝色包装,蛮大一瓶足够她喝一晚。

      止住口中的话,时温偏头去看旁边坐下的贺承隽,琥珀色狐眸中蕴藏些疑惑问他:
      “贺承隽,你不会往里面下药了吧?”

      同桌的男人们听完这句话后猛然间开始哄笑,经过这十几分钟的聊天,他们已经对面前这个女生有所改观。
      以前在他们身边的,要么是空有皮囊没有灵魂的女神,要么是长相一般性格出众的女汉子。

      他们从未见过长相如此漂亮,又十分有意思的女生。
      怪不得贺承隽愿意带着她。

      贺承隽扯了扯唇,探手从不远处啤酒箱里掏出瓶啤酒来,用后槽牙咬开,吐了瓶盖道:
      “蟑螂药。”

      “不是老鼠药就行。”时温撇了撇唇,伸手拧开那瓶酸奶喝了几小口。
      转头和那些男人继续之前的话题。

      “我当时都要乐死了…”

      她能讲些什么呢?
      论社会黑暗论人性冷暖,时温当然不如这些从小就在烂人堆里摸爬滚打,被迫面对丑恶人性的社会青年见识的多。
      论玩的恶心论没有下限,她也比不上这些表面上个个笑容满面,实际上心里各怀鬼胎,指不定什么时候现出真面目的男人们。

      索性就只能捡些他们没怎么涉及过,但感兴趣的东西讲。

      比如。
      “然后他们就躲进安全通道里,装作是小情侣谈情说爱了…”

      时温能和陆夜白认识,其实也是个意外。
      她从小因为家境原因,没有像别人那般能交心的发小闺蜜或是兄弟姐妹,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好在她性格虽然张扬,但是也很好相处,无论对任何人任何事情都能很快适应。
      于是时温成功的在刚上初中时,就有了一帮子家里同样有钱,玩的又很开的狐朋狗友们。

      在一次结伴去酒吧里放松的时候,时温刚洗完手从卫生间里出来,却突然在旁边角落里瞟到一对衣衫不整、正在亲亲我我的男女。
      一看就是坐台女和寻乐男。
      大概再不拦住些,就要在这里办事儿了。

      她本来想装作没看见直接走掉,没想到不远处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并且没想像她一般‘好心’。
      陆夜白直接对快要交合到一起的两人吹了声口哨,扬声喊了句,“扫黄大队来了。”

      吓得两人迅速分开站起身来,边提裤子边扣内衣,慌不择路的往一旁的安全通道内跑。
      陆夜白见捉弄成功,对上时温满怀笑意的眸子,也乐的前仰后合。

      后来他俩多等了两三分钟,又看到那一男一女穿戴整齐,从安全通道内有模有样的出来,装作小情侣恩恩爱爱般。
      实际眼神飘忽不定,在找寻着什么。

      结果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扫黄大队,一想到自己被耍弄了,气的那男人败了兴致,涨红着脸拿起座位上的东西就走。
      乐的时温眼弯笑眯,走回他们的卡座后才知道,原来陆夜白就是朋友口中那个姗姗来迟的人。

      有了这一出,后来又发现陆夜白竟与她一般大,在一所初中读书只是班级不同,大家经常会约着一起出来玩。
      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两个人竟也神奇般的成为无论什么都能说的好朋友。

      那也是时温在来江南遇到贺承隽前,唯一一个知道她所有事情。
      还一直陪着她的好朋友。

      皮圈嗤嗤的笑,老神在在的总结道:“男人不都这样,败事儿永远败在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可不,真能做到三哥那种看苍老师都没反应的男人,还真没几个。”黑子顺势接上。
      惹得一帮人哄笑碰瓶。

      当事人贺承隽稳若泰山,两耳不闻的吃手边的东西,余光全在时温身上。

      “诶对,三哥,你听说李阳回学校了吗?”桌上有个男人把话头起在贺承隽身上。
      贺承隽无甚所谓的点头,反倒是皮圈先冒了火:“不是,李阳就他妈的有病吧?每次都玩不过三哥还非要挑衅,还自居什么三中老大,我看他纯纯是他妈脑残老大。”

      黑子把瞬间被点燃火气的皮圈摁下,告诉他另一个更让人火冒三丈的消息:“李阳周六才把五中校花搞到手,当晚就去开房,还给三哥发了那种视频。”
      “我草,他是不是出生的时候脑子和肠子按错地方了,不然也干不出来这种畜生事儿。”

      皮圈当时骂完的第一反应不是心疼五中校花,而是叮嘱时温道:“时姐,你可千万别搭理李阳那傻b,就一个长得高高大大、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
      “他不敢正面惹三哥,就只能在背地里干这些偷鸡摸狗的烂事,尤其喜欢撬三哥的墙角,被他追到的女生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你肯定会被他盯上。”

      时温被皮圈形容李阳的话语逗笑,他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在说贺承隽。
      完全不当回事儿的托着下巴笑,明眸善睐的把玩指间的铁签道,“没事,我是他把不到的妹。”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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