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我的骑士我的剑》枫￠碎影

1、再见，我的骑士我的剑

　　“你不同。你是我手中的剑是我最亲密的战友。”笑。“就像JUMP里那种能在战场上交付生命的朋友。”
　　你以为你翻版银他妈啊又是骑士又是JUMP的。我躺在尸堆旁翻白眼。

　　飘着低雾和血腥味的战场。目光所及之处就剩下我们两个还能说话的。
　　“战争结束了啊，”我看着你疲惫地放下剑，“终于。”
　　我回应不了这句感慨。我们加入了四年的战争，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加上父辈一共二十三年的鲜血居然就在今天惨谈地流尽。好像昨天还在暴雨里拼命刨战友尸体，双手还沾着雨水洗不掉的鲜血。
　　一切都结束了。渴盼的结局以未曾预料的方式降临。只有鲜血和噩梦的诅咒会一直缠绕着余生提醒着这场战争。
　　还有反反复复梦到过的你伸出的手。

　　“你的马呢？”你打量着“大”字型倒地的我，“哦哦它前几天死了？”
　　“滚。骑士哪有不带马就上阵的，你以为我是你啊。”我连抬手指一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又翻个白眼，“贺瑞斯死在我后面这堆里。”
　　“真是好样的啊，它居然撑到最后一战。很多人都没撑下来呢。”
　　“在你夸奖它的英灵之前先把我拉起来吧，躺在地上也挺累的。”
　　你勉强地笑笑，伸出手时膝盖一软，跌坐在我旁边。
　　“抱歉抱歉，今天地心引力有点大。”

　　安静地坐了一会，你又开口了。
　　“你要安葬贺瑞斯？”
　　“算了吧。雨水一冲，所有人的血都搅混在一起了。它不会喜欢带着别人的东西进坟墓的，它是个好孩子。”
　　“那别的人呢？”
　　“战争结束了，无论是被我们砍倒的敌人还是帮我们砍倒敌人的朋友，他们都要安息了。”
　　这片被他们鲜血浸透的土地会接纳他们，就像以后也要接纳我们这种幸存者一样。
　　血腥气交织着湿湿的水气久久不散。预期中医护人员的呼喊声没有响起。一切都结束了，不会再有后方的保留兵力来接应幸存士兵了。

　　又坐了一会。我知道你心里也与我一样在隐隐期盼着接应的声音。
　　“战争结束了。”令人莫名反感的词语从高处掉下来。
　　“我知道。”
　　“以后你要怎么办？回帝都复命然后再去打下一场战争，还是回家乡？”
　　“复命。”我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更想回家乡，”你出神地看着雾那端的土地。“我不是骑士那块料。哪怕打了四年仗也不是。”

　　“那就回去吧，我陪你。”我叹了口气。
　　“不用了。你也有你的神官和家人吧。”

　　战争散场，杀红了眼的瞳孔再也不会沾染血迹。再也不会见到顺着开在腹部的大切口流了一地的肚肠，再也不会挖战友尸体刨得头脑发麻险些倒在尸堆里，再也不会有只手伸过来说“走吧”。
　　散场了。总是弥漫着凄冷低雾的战场。

　　“对啊。那就……分手吧。”
　　“嗯，再见。”

　　那个把敌人与战友的血搅混在一起的阴沉雨天里，你伸出手，对脱力倒在尸堆上的我说，“一起回去吧。”我顺着你带血的手往上看，一瞬间以为得到了救赎。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佩带了四年的剑插在跟随了我四年的马面前的泥土里。
　　“再见。”

　　战争散场了。无数人在笑我也在笑，无数人流泪我也流泪。
　　再见了，我的骑士我的剑。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