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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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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于是也就相安无事的度过了几日。
晌午，晨月百无聊赖的转动着手中的狼毫，一袭紫色长袍拖在地上好长好长，斜坐在桌前，对众弟子道：“都好好练啊。实在不行去观摩你们大师兄。”
“唔，师尊……”一名弟子皱着眉头颤抖着双手交上了一幅作品。
晨月瞥了一眼，拿起毛笔就在上面圈改了起来，“这里和这里，不应该出现‘鼓叉’，还有说好的‘点线面’三要素呢？我没有看到‘点’……”正讲着，又一名弟子拿着一幅画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上还沾着墨渍。
“这样……”后来，他直接懒得说了，干脆扔了笔，道：“啊啊都别来找我了，找你们大师兄去啊！”说着，朝叶弦那边眨了眨眼，便非一般的跑了。追也追不上，他准会施个障眼法或者藏在哪里甩开别人。
叶弦看着明明画的差不多却没有功效的符箓，陈默一阵，干脆放下笔看着一屋叽叽喳喳还警惕的看着自己的五十多个小孩一阵脑壳疼。晨月刚教的画符还不会呢，还想着正好有机会试试梅子青送的笔，哪里有功夫管这些破事儿。他道：“都别说话了。还有，别躲的那么远，我又没欺负你们。”
“唔……”晨月前脚刚走，这群小孩就不约而同的挤在画室的一个角落，一幅被训了一顿或揍了一顿的样子。也有几个依然坐在原位的，面色冷静，一看日后就是妥妥的几座大冰山。
叶弦一阵语塞，道：“你们里面最大的是谁？”话音刚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就被几双小手推了出来，表情坚定，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弦，紧咬着嘴唇，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说话啊，你叫啥？”
“盺。”
“我问的是大名。”
“就叫盺。”盺低着头，把手都抠破了一层皮，甚至有些渗出血来。
叶弦想了想，问道：“她画画水平怎么样？既然你们不愿意我来，那她嘞？你们愿意不？”
“愿意！”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盺是我们几个里面拿笔最稳，画画最好的！”
“对！”
一顿杂七杂八的回复简直要把叶弦砸晕。正感叹着果然还是要换个熟悉的，却看见盺依旧是低着头的，急的快哭出来，额头上尽是细小的汗珠。叶弦摸了摸她的头，问道：“怎么了？”
盺依旧是不敢看叶弦，“……大师兄，还是你来教他们吧。我怕我做不好……”之后的话就越来越小声越来越小声，以至于叶弦俯下身都没听清。
“为什么呢？”叶弦慈母，啊不，慈父一般的笑着。
盺的手指流血了，她抖了抖睫毛，快速抹去了献血，小声道：“我知道大师兄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是我怕做不好。我从来没有担任过这个……总之！大师兄还是另寻他人吧……”
叶弦哈哈两声，“你知道啊。那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没准儿你可以做的很好。”
闻言，盺抬起了头，眼中光影闪动，深吸了一口气道：“好。”
然而，叶弦清楚的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着锦衣的小姑娘坐在原地提着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哦，有仇家了，抱歉都是师兄考虑不周，不过师兄真的不想管小孩的恩恩怨怨，这也姑且算是对你的社恐的考验吧。
“好。”叶弦笑了笑，起身对众弟子道：“好了，我暂时让盺担任我的职务，希望你们能够做的很好。我就在寝室，有实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我。”
千万别找我。只要别打扰我，你们干啥都行。把画室房顶掀翻了都没问题。想着，不等其他弟子回应，便飞速的用笔帘卷了毛笔，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奔了出去，有那么一瞬间，叶弦觉得自己和晨月没什么两样。
“——哼？”刚进门，万晴就飞了过来，红爪子落在头上，又落在肩膀上，再落到胳膊上，仿佛在审查。
叶弦任由万晴胡乱扑腾，小心翼翼地掏出晨月给他的样本，展开用镇纸铺平，仔细琢磨起来。为什么画的差不多就没有它一半儿的功效呢……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不是墨水或或者朱砂的问题，纸不受限制，那就这能是画符人的问题了。难道要模仿到毫无差别？不对，那么多名门修士的书法都各有千秋，他们不可能也不想做到统一的毫无差别。
晨月给的是一张淬火符箓，朱砂配黄纸，乍一看仿佛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他说要用符箓的话注入灵力即可发作，但是不知道究竟是灵力的问题还是笔法的问题，就是不行。
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多久，从日中到黄昏，从黄昏到黑天。叶弦近乎放弃了，只得瘫倒在床上，任由符箓飘落在地上，“这他妈也闷难了。实在不行我睁眼闭眼又一天……”
晨月破门而入，骂道：“想屁吃呢？！笔力走法和灵力注入都对了吗？这就想着放弃了？”
叶弦惊的弹起，“！师尊！进别人房间之前不应该先敲门的吗？你、l您不是跑路……有事情走了吗？？？”
“哎呀一个大男人，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看不得，计较什么？来来来，我瞅瞅。”说着，便捡起地上一张被叶弦揉成一团的符纸，“模仿的不错，不过——”
他又在一地纸团中找到自己的符箓，将两张放在一起，道：“看，虽有九成相像，但转折点不利落有停顿，无法达到遒劲的效果。懂吗？可以不达到一模一样，但是不能从笔力上出差错。”说着，还随手将自己的符给燃了，淬亮的火光在叶弦疑惑的丹凤眼中转瞬即逝。
“这可是你将来的讨饭碗。”晨月放了笔，哼哼唧唧道。
叶弦恭恭敬敬地把以前向恩师认错的那一套搬了出来，道：“好的，我明白了。多谢师尊教导，我以后一定注意，争取达到更好。”
“嘿！”晨月弹了一下叶弦道脑门儿，“别糊弄我。修仙之人就图这个解决温饱，虽然以后会辟谷。”顿了顿，看着书桌上安安静静的万晴，道：“你这鸽子不错。”
叶弦哈哈两声，道：“还好还好，捡的。”
“在哪捡的，为师也去碰碰运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既然您现在有时间了，为何不去看看师弟师妹他们？”
晨月摆手拒绝，“已经看了，都睡了。我还奇怪，为什么你不在还能看好他们，本来准备看下你顺便问问，结果就看见你准备躺平。”
“呃，师尊可还记得一个叫‘盺’的孩子？”
“不记得、没印象、有这个人吗。”晨月外头想了一阵儿，认真道。
“好吧，我觉得这个孩子除了怯了些，其他都可以。责任心很强。”
“哈，所以不是你能力好，是那个叫盺的能力好。”
叶弦干笑：“师尊，其实我这几天回来了之后一直想问，为什么晨月峰把以前的弟子都换掉了？还换成了一堆半大的小屁孩儿？我虽然和以前的同砚都不太熟，但还是能分辨的。那群新弟子最大的盺也就才十五六岁，晨月峰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大洗牌，唯独留下了叶弦，因为他和少主关系好吗？因为会都回来了不好意思赶走吗？如果当真如此，那之前究竟在后怕什么？！又顾及什么？！
“……”晨月沉默了一阵，开口道：“作为师长，我有权选择告诉你或者不告诉你。”
“……就这？”叶弦道：“那起码告诉我，从前的师兄师姐们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