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将新火试新茶》远风月

4、第 4 章 丽城

　　“ 谢谢！子沐兄，昨晚……是你救了我？”
　　“嗯。”
　　叶苏御起身要坐起来，颜子沐放下水杯扶叶苏御坐起，半靠着床头。颜子沐看到叶苏御起身微触的眉。递过水杯。问道：“哪里疼？”
　　“还好！只是头有些疼！”
　　“吓坏了吧？”
　　叶苏御不语，颔首抿了抿唇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子沐兄，现在是几时了？可看见我的小侍从？”
　　“快十二点了，饿了吧！我叫了餐食一会儿送过来。你的那个小废物！见主人出事，只知道哭！哭的我心烦。让我的人带出去了！”
　　“子沐兄莫要吓他，他没经历过此事，怕，也是自然！”
　　“这样拖累主人的下人，你还替他说话？一个没用的小废物而已。趁早打发了！”
　　“医生已经给你检查过了！说你醒了，若无异常，就无大碍，若是异常就要下车到医院好好查一番，免得留下后遗症！”
　　“身体可有不妥？”
　　“没有，无碍！苏御多谢子沐兄出手相救，感激不尽！”
　　“你撞的那么大声，我想不救都不行，你可搅了我的好觉。说，你──怎么谢我？”
　　叶苏御见颜子沐说的云淡风轻，遇到这样的事还能玩笑般打趣，可见颜子沐并不一般。
　　“待我回到凤北，我让大哥备好厚礼亲自登门拜谢。”
　　颜子沐不语，轻笑出声……

　　“苏御句句真心话！”叶苏御一脸真诚的看着颜子沐。
　　这双眼……真的好熟悉！“厚礼就免了，欠我一个人情吧！想要时……找你要。”
　　“好！只要子沐兄开口，苏御随时恭候，救命之恩，苏御永生难忘！”
　　“好啦！我说你小小年纪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倒像个教书的老先生。”
　　“前两日草草一面，只道过姓名，还不知你多大？”
　　颜子沐说完俊眉一挑看向叶苏御。
　　“哦！苏御年方二十一。”
　　“我长你五岁！”
　　“子沐兄，苏御有一事不知，我和那两人无冤无仇，为何……为何要害我？”
　　“想知道？”
　　“苏御不解？还请子沐兄见教明示！”
　　“没什么不解的，你是涉世太浅！你可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生在这乱世，土匪强盗多得是，一些贼人见色起意，没有什么理由。你心性纯良，无半点防人之心，这样远的路，你家里人这样放心你出行？”
　　“家里是放心不下的，是我不喜人多，拒了母亲的心意！只带月童一人。”
　　苏御语调婉转柔和，如涓涓溪水。让人听着很是舒服。
　　“北方不比江南，虽有军阀管制，军队部署密集，但强盗土匪仍是猖獗。”
　　“我见你颇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角儿。出门在外，要万事小心！”
　　“多谢子沐兄，苏御记下了。”
　　颜子沐并不是像叶苏御说教，而是让叶苏御明白，这个世道的现状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尔虞我诈，坑蒙拐骗到处是，不防不行啊！
　　“咚咚……”敲门声……“少爷您叫的餐食。”
　　颜子沐打开包厢门，对手下说道：“给我吧！”颜子沐接过托盘，转过身看着叶苏御，“饿了吧”
　　“嗯，有一点儿。”
　　“颜子沐把餐食放到床边的桌子上说道：“快吃吧！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吃完好好休息，还有一周左右的路程呢！若在病了可够你受的。”说着，颜子沐把餐具递过去……
　　叶苏御接过颜子沐递过的勺子，舀着碗里粥……
　　“多吃些。”
　　“嗯，”谢谢子沐兄，苏御一会还是回我自己包厢吧！打扰子沐兄这么久，还占了你的床，我回去，子沐兄也好好的休息一下。”
　　“好，随你，不过你记得上药！需要帮忙，可以随时叫我。”
　　“好。”
　　饭后……颜子沐双手环臂，一头黑线的站在床边，顶着一脸疲倦看着床上熟睡的叶苏御……
　　“啧啧……”臭小子，不是要回自己的包厢睡吗！一支烟的功夫回来你就睡了。老子也很困啊！为了救你折腾了一晚上，老子现在又困又累！也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啊！
　　“哎！好吧！谁让老子救了你。”
　　“讨厌，不要吵”叶苏御梦语呢喃着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颜子沐汗颜，睡了老子的床，还骂老子，信不信老子扇你？颜子沐抬手做了个扇人的动作。
　　抬手间，挡住了窗外刺眼的光线，熟睡中，叶苏御的脸正被窗外的光线刺得眼角微眯，眉头轻皱。那缕刺眼的光被颜子沐抬起的手遮住，见他舒展了眼角眉头。
　　看着叶苏御，双颊微红细润，睫毛微翘，眼角下的小痣显的格外俏皮可爱！乌黑柔软头发，嘴唇也带了些血色，到不像个病人儿了。呼吸平缓，睡得香甜。
　　颜子沐抬着手，遮住那缕光线，直到光线慢慢的消失不见。
　　这一觉叶苏御睡得很长，睡梦里叶苏御回到了儿时，五六岁的样子。和三两个孩子在小桥边玩耍，儿时的叶苏御耍着小棍子，在和两个孩子打闹着……
　　两只野狗在追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叶苏御从未见过！
　　小男孩慌乱跑到桥边，一边跑一边吓的回头望，一个不小心掉到了河水里，两只野狗追到桥边叫了两声转头跑掉了。
　　可是那个小男孩还在河水里拼命挣扎，叫着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别的孩子都傻乎乎的看着，一个吓的哇哇哭！
　　这时候一只细长小棍子伸向落水的小男孩，大哥哥抓住它！小男孩的手胡乱的抓住那个小棍子，桥上的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大哥哥你别松手！
　　两个大人被孩子的哭喊声引来。
　　“大哥哥你抓住了。”河水里的小男孩使劲的抓紧这根小木棍想要爬上来，应为河水太冷了！
　　扑通一声，桥上的小男孩一下被拽到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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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好冷！”睡梦中叶苏御喊出声来！梦见自己落入冰冷的河水中，一点一点的往下沉……自己想拼命往上游，任凭怎样用力想往上游，可却越沉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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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孩子在河水里拼命的挣扎，河水太冷，小的很快就沉下去了……
　　还好大人及时赶到，救下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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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沐半躺在单人沙发上休息。听到床上的叶苏御说着什么………起身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多，这一觉睡了这么久。
　　颜子沐来到叶苏御床前，见他睡梦中还喊着冷，脸色有些潮红，“这是……梦魇了？”颜子沐抬手轻触叶苏御的脸颊想要叫醒他……
　　“好烫！发热了！”颜子沐又摸了摸叶苏御的额头，“苏御？叶苏御？醒醒……糟糕！”
　　颜子沐见叫不醒叶苏御，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对守门的手下说道：“去把那个医生叫过来。”
　　没一会儿那人跑回来说：“少爷那医生在上一站已经下车了！”
　　“什么？这可怎么办？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发了高热！”
　　“去把荣伯叫过来。”
　　“是。”
　　容伯急急忙忙赶来，这人五十来岁未成家，叫张荣成，颜府的老管家，都叫他荣伯。荣伯长得老成，家里大小事宜都是他打理。为人正直且智慧，喜欢精打细算，为颜子沐守住不少家业，就是爱唠叨些。
　　“少爷，这……这小公子怎么还在您这儿？”
　　“先别说这个，你看看他怎么样？“荣伯不是医生，但是颜子沐想荣伯是老人儿，应该会有办法。荣伯检查了一番说道：“少爷不必太担心，应该是受了惊吓，头部还有伤，这又在火车上必然休息不如家里舒适，定是会疲劳！”
　　“更何况小公子昨晚那样经历，发热是正常表现。只是在这火车上，没有药物，只能用酒精擦擦身子降温。在用冷毛巾敷额头应该很快会降下来。”
　　“好！去拿酒精。”
　　“这火车上怕是不让带，我让人找些白酒去。”没一会儿手下人拿来一瓶白酒。
　　整整一个晚上，叶苏御烧的迷糊反反复复高热不退。
　　月童担心他家少爷想留身边侍候着，见少爷生病又自责又心疼，哭哭啼啼，颜子沐见了心烦又给打发了……
　　月童不放心，一直在门外守着。
　　颜子沐照顾了叶苏御一晚上，擦脸擦手换毛巾，给叶苏御降温，但仍不见好转，叶苏御还在昏睡。
　　这样不是办法？颜子沐推门让月童进来，月童见自家少爷不醒，吓得直哭！
　　“别哭了，车上没医生，没药物，你家少爷这样不是办法？我……”
　　不等颜子沐说完，月童扑通一下跪在颜子沐面前，以为颜子沐不愿在管哭着说道：“颜少爷您救救我家少爷！我给您磕头了，我家少爷有钱，您要是能救少爷，等少爷好了一定重金答谢您！”
　　月童害怕少爷出事，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跪着求颜子沐。颜子沐只是想和月童商量，车上没有救治的药物，想带着他家少爷下车找大夫医治。看月童这样，知道他误会自己要放手不管他家少爷。
　　“别跪了，起来吧！你乖乖听话，你家少爷我会救的，你快去把荣伯叫来！”
　　月童叫来荣伯，
　　“荣伯，下一站到哪了？是不是快到丽城了？”
　　“下一站就是丽城。”
　　“荣伯，收拾好东西，下一站我们下车去丽城。到车站联系一下和顺楼的商掌柜让他派人来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