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与偏执》泊七

6、第六章

　　沈默被祁白拉出门，反抗了几下想要挣脱，但少年人的力量不容小觑，握着他胳膊的手掌像是焊在他身上似的，根本逃脱不了，最后他干脆放弃，由着被人拽出去，塞进车里，一路狂飙。
　　车开出去很远，最后库里南停在江边，祁白下了车，站在桥上，沈默站在他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
　　祁白看着江面，傍晚的天气开始转凉，水面上的风吹在他脸上，长时间的沉默后他突然开口
　　“哥”
　　沈默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但祁白却没有了下文，只是又喊了他一声“沈默”
　　连名带姓的称呼让沈默有些不适应，同时又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你说，被世人认可，被父母接受的感情，就一定幸福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默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说“他们幸不幸福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长辈一定会满意”
　　“可是两个人在一起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吗，为什么要别人满意”
　　“因为注定是会有人被那些绊住脚步的，而且是大多数人”
　　沈默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样，冷静而又客观。
　　祁白突然笑了，看着他说“可我不是那大多数人”
　　“那哥你呢，你是吗？”
　　沈默移开视线，看向江面，但却被祁白强迫性转过头，两人对视，沈默从祁白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状态，即使他明明知道祁白的意思，他能强烈的感受到那份直白而又隐晦的爱意，但他必须保持着冷静自持，因为如果一旦他做出了什么冲动的决定，那他们将面临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没回答，祁白也不逼他，手放在他被冻红的脸上，“我想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还没等沈默问出口，就被祁白捧着脸吻了上来。
　　他愣住了，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这个吻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沈默被放开的时候迅速推开了祁白，他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你疯了吗？”
　　“被人看见怎么办？”
　　“哥，你喜欢我吗”祁白并不在意，被人看见就看见了，谁能管他？谁又管得了他？
　　祁白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沈默身上，拢紧，继续说道
　　“哥，可是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不是亲人间的喜欢，是没事想亲你，想抱你，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沈默退开两步，背过身去，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天快黑了，回家”
　　“哥”祁白出声叫住他。
　　沈默脚步顿住，听到祁白又说到
　　“我不想你结婚，我不想看到你身边站着别的人”
　　沈默转过身，眼睛被风吹的泛红，语气有些激动
　　“祁白，那你想干什么？”
　　没等祁白回答，沈默又继续说道
　　“我迟早会结婚，会接受爸妈的安排，娶一个适合我并且他们满意的人”
　　“祁白，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处理一切事情，你明白吗？”
　　祁白突然笑了“所以，是不能，不是不喜欢”
　　沈默的眼神有些躲闪，回避祁白看过来的目光。
　　祁白不再为难他，上前把车门打开，单手撑在车旁
　　“这么冷，别站那吹冷风了，走吧，回家”
　　坐在车上的时候，沈默慢慢回过神来，车上空调开得很足，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披着祁白的衣服，把衣服脱下来
　　“刚才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以后........”
　　“以后怎样？”祁白打断他的话“以后我继续当你弟弟，你继续当我哥哥，然后你接着去相亲，让我看着你和别人结婚？”
　　“不然呢，我们的生活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可我不想这样”
　　“那你想怎样？”沈默偏头看着他
　　祁白没说话，把车停在路边，然后看着他，两人对视
　　他看着沈默的眼睛，像是要望到他眼底“我想和你在一起，以爱人的身份，呆在你身边”
　　沈默自嘲的笑了笑“你明明知道，这不可能”
　　“可能不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
　　祁白把沈默送到楼下，临走前摇下车窗
　　“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沈默刚想说不用，就想起今天被祁白拉出来，车还停在老宅，答应了一声，接着又问道
　　“你今晚住哪？”
　　祁白笑了笑
　　“我有地方去，快回去吧，外面风大”
　　沈默点了点头，转身上楼，他没有让祁白上来，即使知道他可能要去住酒店，也没有让他在自己这里住下，因为他需要冷静，祁白今天的坦白让他措手不及，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这样和祁白胡闹下去。
　　祁白直到看着沈默上了楼，亮了灯才离开。
　　沈默回到家，现在是初冬，屋里的暖气却开得很足，他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旁祁白昨晚随手仍在那的西装外套，他把外套拿过来，握在手里，似乎还能闻到祁白经常用的香水味，萦绕在鼻尖。
　　他坐了许久，最后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明天晚上六点，见一面”没有任何寒暄，一句话说完，沈默就挂断了电话。
　　沈默倒了杯水，把祁白的外套放在卧室的床上，拿过床头柜上那个没有任何标志的盒子，将里面仅剩的两粒药片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