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三章 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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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从巴士上往下走的降谷零瞥了一眼手机，不动声色地挪动拇指戳了两下屏幕。
“看来他也不像嘴上说得那样对过去全然不在意嘛......”
嘀咕了一句，看着发给安尼赛特的邮件显示已发送成功，他将手里的电子设备放回口袋，踏入了刺目的阳光下。
轻微的晕眩使他不得不眯了眯眼。
待到眩晕感消失，映入眼帘的标示牌上赫然印有“鸟取”的字样。
按了按头上戴着的鸭舌帽，金发青年像任何一位慕名而来的游客一样迈步进入町镇。行至镇中，他举起相机，对准远处的山峰。
咔擦——
“请问一下。”拍完照片，他笑眯眯地拦住一位路过的本地人，礼貌询问，“前往伯耆大山只需要朝那个方向沿着街道直走就可以了，是吗？”
“啊，没错。”被拦下的年长者见降谷是游客，面上多了一分热情，“但现在是封山的季节，想要去山上可不行哦。”
“这样啊......那山脚附近有什么值得逛一逛的地方吗？”降谷零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只是看看，应该可以吧？”
“......那是当然，不过山脚下可能没什么好看的，毕竟神宫还有其他外地游客来了就一定会拜访的神社都坐落在山腰上。”
注意到对方声音中蕴含的情感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公安眨了眨眼，思考片刻，“还真是可惜，听说这里求到的御守相当灵验。”
这句不留痕迹的恭维让老者的眉头舒缓了一些，“哈哈，是吧，因为山神大人一直在注视着我们呢。”
......这听上去可不怎么吉利。
最近经历了太多神神鬼鬼的事情，让降谷零对某些说辞有着相当的敏感度。直觉告诉他，如果一定要给他获得的那本剪报上的失踪新闻找一个怀疑对象，那么这位被制作者专门点出的“神明”便有很大嫌疑。
说起来，艾尔波所写的那本书......
“难得来一次福泽深厚之地，却不能登上圣山祭拜神灵，实在也太失礼了。”一边露出遗憾的表情，他一边屈起食指贴在鼻尖旁，“除了神宫，没有别的可以参拜的地方么？”
“有倒是有。封山令生效的时候，遇上节日，我们想向神明大人祈求好运，就会去登山口那边的神龛。”
在专业卧底的有意引导下，老人的话匣子渐渐被打开，“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它可拥有着十分久远的历史，比我的年纪还要大得多呢。”
“为什么会在距离这么接近的地方修建一座神龛？”
降谷零顺着他的话提出疑问：“照理来说，山上已有山神的奥宫，若是为了给信徒提供方便，新神社也该建在大山町边上比较合适吧。”
“这......”
显然，这一刁钻的问题即使是本地人也答不上来，“大概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说不定只有神宫司大人才清楚，神龛就是他家的长辈出资组织镇上的人建成的。”
“神宫司？”
仅凭这个姓氏便不难将其与神职联系起来。
“就是神龛的主祭，他家世世代代都侍奉着山神大人，曾祖父还曾经是奥宫的主持神官。”
嗯？
降谷零敏锐地将这一说法与之前的一点模糊猜想关联，若有所思地移开视线，对老者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看来我是必须得去拜访拜访那位神官大人了......叨扰您大半天，真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怎么说也是慕名来朝拜的贵客，好好招待你是我们这些人的责任嘛。”年长者爽朗地笑了笑，摆摆手，转身向着被拦住前身朝的方向走去。
“......”金发公安目送他离去，随后将视线投向远处。
“有点意思。”
根据方才的套话，他意识到了一件略显反常的事实。
“信奉相同神明的同一地区，却有着两个信仰中心。”
一是历史久远，位居正统的神宫神社，二是近些年才出现的、由原本神社的成员建立的山脚神龛。
“权力更替吗......出于某种原因，最初主导神社的那一批人，也就是所谓的神宫司一族，被驱逐、或者说贬黜到山麓。”
那么，如今占据了圣山神社的又是一群怎样的人呢？
怀着这样的疑虑，降谷零行走在大山町的主干道上。随着周围的建筑肉眼可见的变少，山峦颇具气势地压上来，即使是对自然风貌无感的人也能轻易领会到为何当地的居民会对它如此敬畏。
被树木所环绕的小型神社，在无垠的绿色包围之下，显得格外渺小，不值一提。
“哒，哒，哒......”
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跨过敞开的大门，穿过鸟居，进入仅有的那栋主殿。
大殿的内部不出意外和它的外表一样朴素，无数的绳结从横梁顶部垂下，被岁月的流逝夺走了其本来鲜艳的色彩。它们的形状让降谷零想起了前些天在艾尔波身上看到过的十字架。
后来他去查了查，发现那个造型古怪的十字是埃及特有的宗教符号。
与其他传统神社不同，主殿的正前方只有一座孤零零的神像，面目模糊，其后墙壁上的浮世绘已然斑驳，金发青年不得不走得更近一些。
“久未修缮，让客人见笑了。”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身后传来。降谷零呼吸一滞，转过身，神情自若地看向来人。
这位镇民口中的“神宫司大人”还算年轻，估摸着与他差不多年纪，一双漆黑的眼眸就和缺少灯火的殿内一样阴沉，“您刚刚所看的是描述了伯耆大山之神的苏醒与沉睡这一过程的图绘。”
“苏醒与沉睡？”
“没错。”神宫司迈步走到降谷零身旁，和他一起仰头面对眼前的浮世绘，“居住在圣山之上的神明拥有无尽的力量与对世人的悲悯，祂会满足垂泪者的任何心愿。遗憾的是，祂总是对每一个愿望都过于用心，以至于实现了一个人的夙愿后，就忍不住会小憩片刻。”
“在对于祂来说十分短暂的梦里，祂会凭依在某个凡人的身上，度过一生，然后醒来。”
“......真是一位仁慈的神。”沉默片刻，发觉对面的人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他便配合地感叹了一句。
“是啊，可惜，却有人对祂的善意不屑一顾，将之丢弃在地，随意践踏。”神官的声调微微有了起伏，“您说这种背叛是不是应该得到惩罚？”
降谷零眼角的余光始终注意着说话者的动作，没有出声。他看得出来，后者并非在探寻自己的意见，而是在表达一个内心早已有答案的确定观点。
“抱歉，是我失态了。”神宫司语气一转，“说了这么多，还没来得及询问，您前来此地是所为何事？”
“——来自黑暗的客人。”
“......什么？”
神社的主持看向他，“不用摆出困惑的伪装，客人，您不是这段时间唯一一位来拜访的人。为了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可花了不少力气。”
“只是没想到，数十年前使用卑劣手段把护侍神社的教众陷害驱赶，鸠占鹊巢的势力的人，居然会一个接一个地找上门来。”
被这短短一段话的信息量震惊的降谷零卡了一下。
如果他没有说谎......
定了定神，金发公安后退一步。
“放心，我对客人您不存在恶意，也不会被过去的恩怨冲昏头脑，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神宫司不甚在意摊了摊手，“相反，我有一笔很大的生意，想和您谈谈。”
“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报酬丰厚的生意。”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第八十三章 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