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第七十六章 交融之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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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
降谷零咀嚼着这个短句的含义。尽管只有几个字符，但他仿佛可以感受到写下这行字的人当时内心的迷茫。
“旁边的这句话，他是在困惑【居住在大山上的神明】是谁么，本土神话中好像确实没有相关的记载......”
新恒久英这人居然痴迷于这个？我还以为以前的安尼赛特，或者说尾崎栖彦对这方面的事情更有兴趣——
等一下。
这本剪报集难道就一定是新恒制作的吗？
冒出这个想法后，降谷零将一旁的日记本拿过来摊开，进行对照。果然，两者字体的形状和断笔习惯并不相仿。也就是说，剪报真正的主人不是他。
“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让安尼赛特写上两笔？”
他喃喃自语道，抓住黑色日记本的书脊，朝风见晃了晃，“这个我先带走，过段时间再拿回来。”
“啊，好的。”
点了点头，金发公安将这件证物放进来警视厅时携带的公文包，径直向门外走去。一边迈步，他一边拿出手机，拇指灵活地在按键上跳动，发出一条短信。
【我找到了一点关于你的过去的情报，感兴趣吗？ ——波本】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收到了对面的回复：
【我应该去哪里找您？ ——安尼赛特】
至于波本为什么会寻找相关的资料，又会提出什么样的报酬，他没有询问，波本也不会直说。
垂下眼帘，走出警视厅的公安快步走到街边，拉开马自达的车门，坐了进去。
【另找时间再谈吧。】
将最后一条消息发送出去，他按了按太阳穴，将手放在了方向盘上。
鸟取县、大山、神社、失踪者......这些关键词徘徊在降谷零的脑海中，似乎在隐晦地揭露某些事实，不过，缺乏更多情报，他是在没办法拼凑出被掩盖的真相。
可是，既然尾崎栖彦最终以那样的形式加入了组织，那么和他关系亲近的新恒久英的神隐，他居所中搜出的危险物品，以及那本尚不清楚属于谁的剪报集，说不定就有组织的手笔。
在伯耆大山失去踪迹的那些人，造成他们消失的罪魁祸首又是谁呢？
这背后有不少可挖掘的地方，他冷静地想到。或许顺着这条线索，他能摸到组织内部更深处的黑暗。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打消掉琴酒那家伙的怀疑......啧，都怪讨厌的FBI，要不是他阻挠了我的计划，我也不至于被盯上。”
愤愤地咒骂了一句，降谷零发动了汽车，踩下油门。
......
与此同时，被公安卧底心心念念咬牙切齿惦记着的赤井秀一正沉浸在睡梦中。
确切地说，他也不确定这是做梦，还是他又一次出现了幻觉。
在这个古怪的梦中，他回到了那个无光的夜晚，以第三人的视角目睹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他看见“自己”俯下身，握住来/复/枪的枪身，眼睛对准了瞄准镜，扣下扳机。
这算什么，病情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加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摊开的手掌掌心，上面一道道复杂的纹路清楚可见。
伴随着清脆的声响，子弹飞旋而出。没有狙击镜的视野，FBI搜查官的视线无法穿过树林看见下方的道路，但他能察觉到梦里的“赤井秀一”身上骤然爆发而出的杀意，就和他那时一样——被毫无来由的危机感与愤怒袭击了头脑。
如今回想起来，这股莫名的情绪显得极为不正常，即便是感受可能来源于特其拉的威胁，他也绝不会如此轻易地起杀心。刨除主观因素带来的影响，或许它更多地来自一种根植于人类骨髓的情感。
对似人而非人的异类的恐惧。
我也会有这种感觉啊。
“砰——”
......什么？
然而，令他感到有些错愕的是，梦境中的自己似乎并没有抑制住那股翻涌的杀意，再次开枪。
底下传来了嘈杂的噪音，赤井秀一听见了一个男孩的叫喊声，是前几天才和他有过默契合作的那个聪明孩子，好像叫做柯南，那晚协助了茱蒂反将了贝尔摩德和特其拉一军。
柯南所在的道路距离太远，焦急的呼喊传进他的耳中时已只残余下模糊不清的音调。他大概是想劝阻自己，这孩子看不清悬崖下发生的情况，却能从枪声中判断狙击手仍未放弃追击坠崖的特其拉。
不祥的预感突兀地升起，赤井秀一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夺那把架在地面上的枪/支。
可他的手穿过了冰冷的来/复/枪身，就像一阵柔风拂过。
枪声响起，这一次，连呼唤都不再有了。
不。这不对。不是现实发生过的事实。
赤井秀一后退两步。他默默看了一会儿那柄触碰不到的来/复/枪，和那个做出了明显违背本身信念和立场的“自己”，转身朝着树林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果说眼前的一切是一次幻觉发作，那相较于平常那些困扰着他的生活乃至生命安危的经历，这一次的幻象有一些过长了。并且，之前的幻觉都是无意义的充满迷惑性的日常片段，不像这样具有连贯性。
“我应该是在做一个清醒梦。”
既然是这样，当下最佳的选择是醒来。然而，无论赤井秀一怎么自我暗示，他都产生不了从梦中醒来的那种冲动，他尝试对自身施加疼痛，遗憾的是，这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无奈之下，他只能梦境的森林中漫步。他不知道这个梦是否有边界，假如它不是无限延伸的，也许只要抵达梦的边缘，他就可以苏醒过来。
幸运的是，没走多久，他便看见了一道极不符合常理的断崖。它凭空斩断了山脉，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其后漆黑一片，以赤井秀一的角度来看，就如同传说中能够吞噬所有光亮的深渊。
踌躇片刻，行动派的FBI见自己依旧没有脱离这个怪梦的迹象，只能试探性地将手伸入那片黑色之中。
他惊讶地抬了抬眉毛。
【......请......过来......】
有那么一瞬间，赤井秀一对先前做出的判断的自信动摇了。可能他并不是在做梦，而是处于一个格外不同的幻觉中，不然他怎么会听见只有在他的思维被假象所迷惑时才会出现的奇特的幻听？
没等他担忧起这若是幻觉，现实中他到底通过怎样的方式走到了哪里，是不是又给身上添了几个口子，一股强大的引力突然在黑暗中抓住了他的手腕向里拽去。赤井秀一往回用力，却还是一个踉跄，跌进了深渊中。
“......”
眼前是混沌的暗色，宛如戴上了一副观日食的特制黑色墨镜，但其他的五感则像是被抹去了灰尘的玻璃，变得清晰而真实起来。
与他在“清醒梦”中那样可以明确感受到周遭事物的虚假和隔膜截然不同。
我好像踩在一块草丛上？赤井秀一不确定地想着。他能闻到户外特有的不受污染的新鲜空气，树叶晃动的沙沙声也提醒他，他仍处在树林中。
正当专业的FBI探员犹豫是否要先摸索到一个有遮蔽的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待视觉恢复时，斜前方忽然投来一束刺眼的光线。
光芒迫使他眯起眼，适应几秒后，摇曳重叠的影子逐渐在视网膜上合为一体，他的面前重新显现出了画面，看清了光线的源头，那是一盏样式复古的手提电灯。
电灯的主人就站在离他不远的一棵大树边上。
“......居然有人在山上？”来人愣了愣，将电灯的镜面挪开，避免灯光直射FBI的面部，“开山节不是尚未开始吗？”
那是一个穿着款式陈旧的西式服装的男子，金发碧眼，说着娴熟的日语，大约二三十岁。赤井秀一眨了眨眼，视线在那人清秀的脸上转了一圈。
他不认识这个人。
......这可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梦了。
“开山节？”他依着眼前之人的话反问到。
“咦，你不知道？你不是本地人？”对面的人讶异地说道，注意到赤井秀一的眸色，用英语询问，“你是混血？”
“是。”
“真少见。”青年一只手提着灯，另一只手则朝山下指去，“看，那边。”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赤井秀一转过头，看到了一条长长的火龙。那是由一个个举着火把的人组成的队伍，盘踞在山脚下，火光冲天，染红了墨黑的夜空，逐渐往山上挪移而来。
“开山节是这地方的一个传统。冬天时山上积雪甚重，较为危险，加之山林需要休养生息，往往会封锁登山口，禁止攀登山峰。直到冰雪消融，天气渐暖，才会举行这样的仪式。这些打着火把的人会从登山口沿参拜道一路走到大神山神社奥宫，祭祀神明，以祈求登山客的平安。”
赤井秀一恍然，“所以你在发现我时很惊讶。”
“没错。”
“那你又为什么在山上呢？”
青年侧脸看向黑发的FBI，温和地回答到，“我一直都呆在这里。”
“因为这是我的梦啊。”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第七十六章 交融之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