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线人与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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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组织的贴心，熬夜外加倒时差的沈栖没有被打扰，眯起眼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勉强养回了精神。要不是胃酸的灼烧感催促他赶紧起床吃点什么，说不定他能拖到太阳下山再起床。
“马甲也是人，要恰饭的啊……”
花了十几分钟洗漱完毕，他拿出存放在系统空间里的老人机，翻了翻短信记录。
最新一条消息的接收时间距离琴酒在安全屋放下他不久。
【下午四点，会有外围成员来接你。 ——Gin】
毋庸置疑的口吻，拒绝的话下场一定会很惨吧。沈栖不太熟练地用九宫格打出“知道了”，按下确定发送键。
说起来，他之所以在满大街智能机的时代被配给了这款昭和老人的最爱手机，还是这个马甲本身的原因——
当初这张角色卡在他人生最后一次诡异事件的尾巴时受了重伤，濒临死亡。主持这个事件的守秘人是个心肠很软的萌新，场外询问沈栖要不要选择一条未曾设想的道路：
放弃角色卡的掌控权，让尾崎栖彦成为事件中某位背景板旧神的信徒，获得新生。
反正角色死亡和角色迷失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玩了这么久，沈栖多多少少对这张卡有些感情，能活下来肯定比死了好，便欣然答应守秘人的提议。
在事件的后续里，尾崎栖彦改信猫之女神，并且遗忘了以往的一切。他陷入沉睡，又在不久后被一片祈祷声唤醒，四周围绕他的是芭丝特的虔信者们，他们称呼他为大祭司。
反正以后不能再用这张卡，守秘人还额外赠送了尾崎栖彦相应的古埃及语和法术，方便沈栖给他写一个完美的后日谈。
……因此在黑衣组织对披着马甲的他进行试探的时候，他立的也是“被信徒唤醒的失忆古代祭司”人设。
古代人能迅速适应现代社会吗？显然不合理。
在组织高强度的监视下，沈栖只能含泪挥别亲爱的触屏手机。
“来日本以后倒是可以偷偷地玩……”
摇了摇头，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沈栖决定先出门觅食。离约定的时间还有足足四个多小时，他完全可以悠闲地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填坑完成度：0%
主线进度：0.01%】
切屏出来看了一眼进度条，得到了预料之中的结果。
所谓的填坑多半指的是青山老贼那些埋藏多年连铲土的影子都看不到的伏笔，主线进度就是名侦探柯南的剧情了。
“0.01%……”
摸了摸下巴，沈栖打算结束今天的流程后看看最近的报纸上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新闻。他站起身，走到房门前握住门把手，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我是安尼赛特，一个莫得感情的失忆者，黑衣组织的新成员。”
默念了两三遍，他睁开眼，扭开把手，踏出这间安全屋。
——属于人间的喧闹传入耳畔。
安尼赛特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回瞥。
“墙壁装有有隔音材料……”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便没了下文。他不想深思里面的原因，迈开腿下楼。正值午餐时间，街道上的行人数量很多，连他这种模样颇具异国风情的外国人都能顺利地融入其中。
可惜下一秒，他便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尾崎栖彦 进行了幸运判定。】
【检定结果：D100=57/55，失败！】
【尾崎栖彦 进行了聆听。】
【检定结果：D100=94/48，失败！】
安尼赛特：“……！？”
等等，系统到底你判定了什么啊！
害怕.jpg
新晋小龙虾脚步一顿，拐进了旁边一家装潢简朴的小餐厅里。这里的人并不多，粗略看过去从店主到客人没有能使他感觉眼熟的，令安尼赛特稍稍平复了心情。
“方才在街上肯定发生了我没有察觉到的事情，不然不会触发幸运和聆听判定。”
“以超游的心态来看的话，既然我的幸运检定失败了，那么这件事于我而言多半是不幸的。”
“聆听啊……可能是我耳背没听到周围的环境中的某句话，或者其他泛感觉吗？”
总之，敌在暗我在明，果断脱离是当前最佳的对策了。
安尼赛特心不在焉地拖了拖椅子，手背忽然被一股暖意蹭了蹭。
毛茸茸的触感。
“——欸？”
……
一辆普通的黑色轿车里，森田一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方向盘的皮质外壳，因微微用力而发白的指关节显示出与他平静表情不尽相同的不协调感。
作为组织的外围人员，他的直属上司给他发来了一封邮件，内容是命令他今天下午四点整到米花町4丁目13番接一名先生到东京第三号据点。
一位拥有代号的正式成员。
收到这个消息，他的心脏剧烈震动了一下，险些将手机摔到地上。
终于来了。
如同第二只靴子落地一般，他脱力仰视，脸色阴沉了下来，眸中光泽闪烁不定。
森田一郎年轻时曾经加入过东京本地一个暴走族团伙，和朋友一起开着川崎摩托深夜飙车扰民，偶尔飞夺路人的提包，用那些抢来的财物支付油费。
有一天，他们一伙六七个人抢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出卖灵魂，侥幸活下来的只有森田一人。
他算不上聪明，也没有特殊的技能，凭着一身狠劲和审时度势的眼色成为了组织里的一个好用的“清洁工”，但也止步于此了，不出意外，他永远也拿不到酒名。等到价值消退的那一天，他就会变成东京湾无数无名尸体中的一具。
这是一条一眼能望到尽头的人生之路。寻常人尚且难以接受，为了活下去可以抛弃任何底线的森田一郎自然更是不甘心的。
他一直在寻找一个转机。
于是他成为了公安的线人。在他的上衣口袋有一个专门供他和那边人联络的手机，收件箱里早早躺着一条已读短信，吩咐他收集新调任到东京的神秘代号成员的信息。
粗暴地抽出一张纸巾擦干手掌上的冷汗，森田一郎发动汽车。
十分钟。
五分钟。
提前三分钟，他赶到了预定的地点。
遭遇得多了，森田一郎也知道代号成员大多有些怪癖，没准对约定时间有自己的见解。保险起见，他通常会早到几分钟以防不经意间得罪了他们导致自己在以后的任务中不明不白地死掉。
手机报时铃声响起。
有人敲了敲车窗。
“你就是来接我的人？”
“是的。”森田本能地回答，眼神飘向半摇下车窗外的棕肤青年……和他怀里的猫。
一只油光水滑的灰色狸花猫。
安尼赛特抱着猫无声地进入了车内。
“走吧。”
“……是。”
森田一郎握紧方向盘，平稳地启动了车辆。
组织的据点除了外围成员和参与训练的人外基本不会有其他人在——拥有代号的正式成员们哪怕不是神秘主义者，也倾向于拒绝常驻在人流往来频繁、容易暴露的地点。
事实上，许多外围成员直至身死也没见过组织高层，只是依靠邮箱和暗号接取和交付任务。
像安尼赛特这样的，是例外中的例外。
“适合您新身份的工作和住宅，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您只需要过去确认即可。”森田一郎一边慢慢说道，一边小心观察着后座的男子。“另外，研究组有几个小测试需要您配合……”
【尾崎栖彦 进行了心理学。】
【检定结果：D100=66/66，成功！】
【你注意到这名外围成员有些不对劲，他貌似对你有着额外的好奇。】
“一点仙！这就是运气守恒定律吗？爱了爱了。”
“好奇心啊，真酒的下属？还是卧底……呃，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出门就遇到卧底。”
“不过，不管他的上线是红方还是黑方，必要的情报透露还是要做的，那位先生也不能阻止我，毕竟他是靠哄骗把‘尾崎栖彦’忽悠进组织的。”
“研究组的测试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心里的算盘打得叮当响，表面上他也该对司机先生的试探有所反应。
安尼赛特如猫眼般飘忽不定的灰眸忽而对上森田一郎的视线，“……研究？”
“浪费神明的馈赠，是会招来灾厄的。”
……馈赠，和灾厄？
琢磨不出有用的东西，开车的男人调整表情，艰难地小声提醒，“这是Boss的嘱咐，请您理解。”
黑发年轻人沉吟片刻，直到怀中的猫咪发出一声轻叫，才垂眸点头。
“既然这是那位先生的决定。”
顿了顿，他又说道，“但请替我转告他：凡有所得，必有代价。”
——我的羊毛可不是白给你薅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线人与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