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君不逢时 ...
-
“就算是灵魂，也会被检测到的，唯一能够躲避检测的情况，大概只有他本身就是幻觉。”群星声音凝重，他昨晚目睹了事情的经过，相当可怕。
那个东西白天大概是不会出现的，窗外一点点亮起来时，那东西渐渐消失了。
姜枫苦笑，没想到还有系统都检测不出的东西，检测一次，可是要花费积分的，加起来就是33积分了。
“是不是可以把那三点积分退回来？”姜枫昏昏沉沉地想着，眼皮不住打架。
不过，总算能好好睡一觉了吧。
另一边，竹音随着弟子们到了琼宇阁，他虽然早就被掌门收做弟子，但终究要做做台面功夫。
尽管他并无所谓这种形式。
安睡了三个时辰，姜枫幽幽醒来，正巧屋外有人敲门，便哑着嗓子说了句请进。
是云檀儿。
小丫头提着食盒，飞快走到床前，带起一阵凉风，翘着嘴角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木牌，穿着金灿灿的流苏。
云檀儿晃了晃手中木牌，系着的流苏丝丝闪闪。
“姜枫你猜猜这是什么？”云檀儿笑意融融，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嗯…猜不出来，好心的檀儿师姐，就告诉我这个无知的人吧？”姜枫撑着坐起身，笑着接了云檀儿的话。
“哼哼，这可是柏寒知长老的弟子令牌！”云檀儿笑眯了眼，对姜枫的话很是受用。
姜枫一愣，没转过弯来：“弟子令牌？檀儿师姐你要当柏寒知长老的弟子了？”
这可真是个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但解了应该会很爆炸的消息。
“当然不是啦！我可是有师傅了呀！”随即云檀儿一拍脑门，半是懊恼地说：“哎呀光顾着高兴了，忘了你没去参加拜师大典的！”
“拜师大典？今天吗？”姜枫从没听说过，却瞬间反应过来：“那这弟子令牌是…”
“是给你的！”云檀儿见他明白过来，又重新喜笑颜开：“你被柏寒知长老收为弟子啦！而且是开山亲传大弟子呢！”
“开山亲传大弟子？！”掌门一脸讶异，他这个七师弟终于铁树开花想收徒了？
随即又皱紧了眉头：“可这弟子即无背景也无天赋，来历也尚不明确，作为开山亲传弟子是否……”
柏寒知淡淡地打断了掌门的话，举止却依然恭敬有礼：“我深知掌门的顾虑，但若有人借花江秘境祸乱天下，寒知断然不能置之不理。”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掌门身影一顿，叹了口气。
柏寒知拱手作揖，他仍然身着拜师大典的正式服装，素白一片，只不过多了繁复的花纹样式和一条墨色腰封，像个喜好清雅的富贵王爷。
“寒知别无他求，只想完成师傅的遗愿。”
掌门看着柏寒知乌黑的发顶，恍然想起了从前还在师傅身边时，小师弟拜入门下，他站在师傅身侧，好奇打量那个精雕玉琢的小男孩。
时过境迁，师傅已经仙去，其余的师弟师妹也纷纷告别，多的是远在天涯的故人。
唯有入门时间最短的七师弟，陪着他守护悬青剑宗，守护师傅的心愿至今。
他忽然就叹了口气，半是无奈地软了语气：“罢了，这事就全听你的安排吧。”
“多谢掌门。”柏寒知并无波澜，便要告退。
“寒知…”掌门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出声，只是朝他摆了摆手：“不要勉强。”
“寒知明白。”柏寒知拱了拱手，离开了。
傅御山曾是民间赞誉的“满枝仙人”，也是悬青剑宗的太上长老，座下曾有七名弟子，四男三女。
虽然进门的时间不同，但七个人年纪却意外相仿，傅御山总是会笑眯眯地捋着不存在的胡子，用毫不掩饰的慈爱看着他们。
那大概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他们只需要像热烈的风、滂沱的雨，肆意吹卷，无知无畏，他们会有一个轰轰烈烈难以忘怀的青春。
但岁月狭长，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少年的意气风发是，就连修真者漫长的生命也是。
从时间的裂缝中，他们无意窥探了天道一角，那是不被容许的。
所以作为惩罚，天道从他们身边夺走了师傅。
身为大弟子的贺祭风，遵从师傅的遗愿，将师弟师妹推举去了其他仙人的门下。
而弟子们为老师吊唁后，便各奔东西，虽然偶尔来信，字里行间也都是真挚的牵挂，但贺祭风觉得，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悬青剑宗仍然年年冬雪落满枝头，但离去的飞鸟早已没了归途。
“说实在的，有点突然。”姜枫接过木牌，有些呆滞。
云檀儿看着好笑：“噗，这么呆做什么，外面许多人都想入柏长老门下，都被柏长老拒绝了，如今长老他亲自要收你做弟子，想必是看上你的天赋，想要培养你。”
“而且柏长老虽然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我听师傅说，长老他只是不善言辞，又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天才，年纪轻轻就突破了元婴。”云檀儿掰着指头细数柏寒知的传说，姜枫听了个大概便将注意力集中到饭盒上了。
他好饿。
云檀儿掌握着姜枫的希望而不自知，说完柏寒知后，又一脸八卦地看着姜枫。
“姜枫，竹音现在是掌门的记名弟子了，要留在掌门那里修行，你做了柏长老的弟子，时时不能相见，会不会觉得寂寞呀？”
姜枫手搭在被褥上：“人虽然分离，但情谊不是还在吗？何必感觉寂寞。”
云檀儿歪歪头，稍微思索了一下才笑着说：“就是觉得你们感情这么好，以后不经常见面了，那些没有一起经历的事情不会觉得遗憾吗？”
姜枫则是沉默了一下，雀食，主角离远了不太方便看他有没有搞事。
至于感情这方面，姜枫却不太相信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情谊，那可是对他的死毫无波动，反而加以利用的黑化男主。
“如果是很重要，重要到足以改变一个人，这种事情没有参与，当然会觉得遗憾吧？”
姜枫看着云檀儿：“或许会遗憾，但那毕竟是他的人生，他有他自己的想法、活法，他会看过万千世界，遇过形色世人，何必太过参与？”
“就算…就算以后会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吗？”云檀儿秀眉微蹙，有些不甘与茫然，她自己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是正确的选择。
“君子之交淡如水。”虽然姜枫的记忆中并未存在他所形容的那号人物，但书中记载的宽容与理解，一份平平淡淡的真情，仍是他从小到大所渴望的。
“那只是他做出的选择，而我尽力挽留过，也只能尊重他的决定。”
咕～
姜枫揉了揉肚子。
于是云檀儿抬眼看着眼前少年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窗外：“风好大，吹得房檐作响。”但是耳朵偷偷红了，她不由得揶揄一笑。
方才的愁绪遗憾都被冲淡了。
“是我不好，光顾着和你说话了，快吃饭吧，今天的饭菜是特别餐哦。”
刚刚说话时姜枫的眼神一直看着这饭盒，都快冒绿光了，云檀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好！早就迫不及待了！
“多谢檀儿师姐！”姜枫装模作样地抱拳。
云檀儿莞尔一笑。
“不用谢我，本来是林述之来送的，只是他临时有事脱不开身，我才帮他送过来。”云檀儿笑眯眯地说：“等下把食盒拿过去以后，我就得回峰帮师傅的忙啦！”
“最近来药堂疗伤的人越来越多了，大部分人都中了同一种奇毒，这段时间有的忙了。”云檀儿坐在椅子上，晃了晃神，喃喃自语
“辛苦檀儿师姐了。”姜枫觉得这个当免费外卖员的小姑娘格外单纯善良，最重要的是，她带来了姜枫毕生的追求。
“不辛苦呀，帮个小忙而已。”云檀儿自认潇洒地摆摆手。
而姜枫已经开始扫描战场，番茄鸡蛋，家常豆腐，一盅鸡汤，还有……很难不注意的四不像。
“这个……？”姜枫轻轻夹起一个圆圆黑黑的丸状物体，凑到鼻尖闻了闻，有肉的香味，似乎有些硬，是这边的独特美食吗？
姜枫不疑有他，一口咬了下去，放在嘴中细细咀嚼，发现这个小东西虽然其貌不扬，但味道却意外的不错。
姑且称它为肉丸吧，肉丸韧性十足，内里鲜嫩汁水四溢，与焦香的外皮、光滑粘润的卤汁碰撞。
他似乎能通过这份朴素的菜肴，看到一个笨拙却认真的身影，不知为何却能尝出其中黯然的感情。
这是不属于他记忆却略微熟悉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君不逢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