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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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璥，你怎么这个作业…”陈老师明显有点惊讶“被宋遇安传染了？”
“哎哎哎，会不会说话啊老师。”宋遇安在旁边不满的发出抗议。
唐璥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师，昨天我二大爷生病了。我爸公司有事走了，只能我去他病房里面照顾了他一晚上，还没来得及给他请护工呢…”
宋遇安简直惊呆了，只听见唐璥这个神奇的小伙子面不改色的扯淡，“老师你也知道，老人一生病又凶又急的，昨天晚上又吐又拉，我给他收拾，搞得我心力交瘁，根本没时间写作业啊…”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陈老师明显是信了，主要是唐璥一脸正经，还带着几丝家人困卧病榻的悲伤和焦急，以及对没写作业的愧疚，和被老师冤枉的委屈，让人会不得不相信他的胡扯，甚至还心生一丝怜悯。
两人出了老师的办公室，“你…这波操作太溜了啊，你是惯犯吧…”宋遇安难以置信的说。
“啊，”唐璥似乎还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偶尔用一下，偶尔用一下。”
“你这个不好意思也是装的吧…心机boy唐璥。”宋遇安笑了，唐璥严肃的说，“什么啊，我是认真的不好意思！”
他们俩都笑了起来，在恍然间，唐璥发现这似乎是自己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唐璥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手，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甚至有些呼吸不上来的痛感。
“妈的...”他趴在桌上不停颤抖着。一种无力感包围着他，像是水一样向他裹挟而来。带着像是要把他溺死的决心。
忘记吃药了，他猛然想起。
医生新开的药被他塞到枕头下面了。
他的额头上冒出冷汗，很想支撑起自己重新拿起笔继续写作业，但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就好像灵魂离开了这具躯壳，只在半空中徒劳着挣扎，无力着呼救。
“…怎么，今天好不容易真心开心一次，结果非打我脸是不是…”唐璥颤抖着。
他的愤怒在这个时候都显得脆弱不堪。
“唐璥？你在干嘛啊，你现在睡觉陈曼发现了又要唠叨…”宋遇安拿着两人的晚饭推门进来。
宋遇安发现不对，唐璥整个人都在抖，“你怎么了？”他冲上去把唐璥扶起来。
唐璥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满脸是泪。
“我操。怎么了啊，唐璥？唐璥！”宋遇安急得不行，他看着唐璥一滴一滴的泪从下巴滑落至衣领。
“身体不舒服吗？！你他妈说话啊！”宋遇安手足无措，转身就准备去叫人。
“别…”唐璥突然紧紧的抓住宋遇安的手，“别去。”
“那你怎么了，你先告诉我！”宋遇安急的声音都有点颤，唐璥缓了一下，“我没事。我没事…”
“你他妈管这叫没事？”宋遇安把声音抬高，“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唐璥觉得好了些，也许是宋遇安的神奇力量。
“我早上忘记吃药了。”宋遇安皱了皱眉，“什么药？你生病了？！”
“嗯。”唐璥把手缩回袖子里，因为他发现手还在抖。
“不行，我还是得和老师说一声。”宋遇安皱着眉，“我还是觉得你不太好。”
唐璥觉得很累很累，“别，真的别，求你了真的。”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泪。
“我这种不需要找老师。不会死人的。”
“……”宋遇安低下头，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唐璥的恳求。
因为他发现唐璥似乎是真的不想要告诉别人。
“真的，求你了。”唐璥抬头望着宋遇安。宋遇安把眼睛别开，他心软了。
“……那你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等一下再说，行吗。”唐璥松了口气，用手擦掉不断溢出的泪。
“…，那你敢发誓你绝对没事？”宋遇安看着唐璥苍白的脸，真的拿他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无能的方式企图让自己心安。
“…嗯，我发誓我没事，真的。”唐璥说。
“我送你回家。”宋遇安叹了口气。
因为不知道怎么和老师解释自己的状况，到时候又要编一大堆的话来圆谎，唐璥和宋遇安只能偷偷从这栋楼没什么人走的楼梯下去。
“你机车呢？”唐璥已经没再流泪了，只是身体在抖。
宋遇安用手扶了一下唐璥，发现他身体抖得厉害，“还骑那玩意干什么，到时候要吹风的。”
他皱着眉说，“我已经打了车了，你怎么样？现在感觉好吗？”
“我没事的。”唐璥闭上了眼，很累的模样。
宋遇安默默的望着唐璥颤抖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的一簇一簇的。
像破碎的蝴蝶。
你到底怎么了？宋遇安在心里说。
唐璥打开房门，宋遇安跟着他。十六本来躺在沙发上睡觉，一看见有陌生人立马警惕的站起来，甚至毛都有点嗲起来。
唐璥吸吸鼻子，给宋遇安拿了双拖鞋，“…喝水吗？”唐璥把自己摔进沙发，“在餐桌上你自己倒吧，杯子都是干净的。”
他躺在沙发上，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宋遇安倒水的身影。
宋遇安走过来，把水放到茶几上，“温的，你喝点水。”
唐璥突然坐起来，对宋遇安说“你妈妈得了抑郁症，对吧。”
宋遇安愣了愣，“嗯…”
唐璥笑了笑，叹了口气，静了半晌。
“这玩意儿吧，我他妈也得了。”
“这就是原因。倒霉吧。”
宋遇安沉默了。他在得知自己妈妈有抑郁症的那晚，就仔仔细细的在网上查了关于抑郁症这个疾病的所有。
他知道这个病不是单纯的不开心，他想起了网页上的文章，注*1：
主要表现为显著而持久的情感低落，抑郁悲观。轻者闷闷不乐、无愉快感、兴趣减退，重者痛不欲生、悲观绝望、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典型患者的抑郁心境有晨重夜轻的节律变化。在心境低落的基础上，患者会出现自我评价降低，产生无用感、无望感、无助感和无价值感，常伴有自责自罪，严重者出现罪恶妄想和疑病妄想，部分患者可出现幻觉….
患者思维联想速度缓慢，反应迟钝，思路闭塞，自觉“脑子好像是生了锈的机器”，“脑子像涂了一层糨糊一样”。临床上可见主动言语减少，语速明显减慢，声音低沉，对答困难，严重者交流无法顺利进行。
……
患者意志活动呈显著持久的抑制。临床表现行为缓慢，生活被动、疏懒，不想做事，不愿和周围人接触交往，常独坐一旁，或整日卧床，闭门独居、疏远亲友、回避社交。
严重时连吃、喝等生理需要和个人卫生都不顾，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甚至发展为不语、不动、不食，称为“抑郁性木僵”，但仔细精神检查，患者仍流露痛苦抑郁情绪。伴有焦虑的患者，可有坐立不安、手指抓握、搓手顿足或踱来踱去等症状。严重的患者常伴有消极自杀的观念或行为。因抑郁症而自杀的不乏名人。
消极悲观的思想及自责自罪、缺乏自信心可萌发绝望的念头，认为“结束自己的生命是一种解脱”，“自己活在世上是多余的人”，并会使自杀企图发展成自杀行为。这是抑郁症最危险的症状，应提高警惕。
….存在认知功能损害。主要表现为近事记忆力下降、注意力障碍、反应时间延长、警觉性增高、抽象思维能力差、学习困难、语言流畅性差、空间知觉、眼手协调及思维灵活性等能力减退。认知功能损害导致患者社会功能障碍，而且影响患者远期预后。有睡眠障碍、乏力、食欲减退、体重下降、便秘、身体任何部位的疼痛、躯体不适的体诉可涉及各脏器，如恶心、呕吐、心慌、胸闷、出汗等。自主神经功能失调的症状也较常见。病前躯体疾病的主诉通常加重。
睡眠障碍主要表现为早醒，一般比平时早醒2～3小时，醒后不能再入睡，这对抑郁发作….不一定成比例，少数患者可出现食欲增强、体重增加….
越想他越心惊，甚至有点莫名的慌张。但面上仍然平静，“嗯。我知道了，先把水喝了吧。”
唐璥看了他一眼，喝了口水，“你没什么想法么。觉得我奇怪？还是可怜？”
宋遇安叹了口气，笑了“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奇怪或者是你可怜？抑郁症它确实是一个病，但也只是病，它…就像心里的一场感冒。不是吗？”
“有的人感冒在身体，症状打喷嚏，咳嗽，嗓子疼。而你这个病在心里，症状…呃，虽然…确实难受，但都是病，人吃五谷哪有不病的？换句话说，你会去觉得感冒的人可怜或者奇怪吗？”
宋遇安看似随意的说着，其实字字掂量，每说一句话都在脑子里滚了几遍再说出口。
唐璥静静的看着宋遇安，笑了一下，“哎，你说你这算不算偷换概念？”
宋遇安眯了眯眼，伸了个懒腰“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这么觉得。”
唐璥慢慢补充了一句，“我不希望你特殊的对待我，或者说，对我讲什么，干什么都要怕我不高兴不开心。直接点，宋遇安，我更喜欢你平常爱谁谁的样子。”
宋遇安一听就知道唐璥这是把自己的心理活动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严肃下来，“不可能。唐璥。”
“你就算没这个病，在我这也是特殊的嘛。”宋遇安说，“我对你就是和对别人不一样啊，你看刘元那个傻逼在我这，再看看你，完全不一样好吧。”
“…刘元么，本来就欠得要死啊。你这话说的…”唐璥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不自在。
宋遇安笑了笑，“我懂你意思，我知道的。但你就是对我来说和别人不一样啊，你看，我头被我爸开瓢血刺呼啦的，你不是还拉我去医院么，我妈的事还是你帮了我一把呢，还有我家的那只边牧还是你挑的…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还没人在这么短时间就能让我这么在意…”
对于宋遇安的直球，唐璥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低下头嗯了一声。
“挺好。我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讲我生病这个事，但是现在倒是觉得没什么了。”唐璥抬起头说，“终于他妈不用装了我操，一直要有礼貌讲道理真憋死了都。”
“啊。”宋遇安有点震惊“你那些乖宝宝样子都装的？”
“……其实也说不上装不装的，就是习惯这样，别到时候冒犯到别人又一堆屁事。”唐璥从沙发底下捞出十六。
“比如和刘元那种的打架互殴，然后被老师骂，请家长，写检讨。想想都特么麻烦。”他顺了顺十六嗲起的毛。
“只有我熟的人才有这种待遇，懂不。”
“……懂。”宋遇安点点头。“那我还挺荣幸。”
“胆子这么小，以后可怎么办啊。”唐璥没有再接宋遇安的话，而是把十六举起来，端到眼前研究。
“你这猫没你朋友圈拍得好看啊，你朋友圈发的图感觉这猫太漂亮了，那个时候我还以为得几万呢。”宋遇安也看着这只喵喵叫的小猫。
“放屁，这猫三千。又他妈不是我挑的。估计当时她也被卖家宰了。”唐璥让十六挣脱逃走。
宋遇安艰难的适应着唐璥如今这个画风，点点头，“那谁挑的，你爸？”
“不。”唐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唐瑛。”
“唐瑛是谁？”宋遇安说。
唐璥顿了顿，“我妹，我那个自私的妹妹。”
宋遇安皱起眉，“你妹？我怎么没见过你妹妹？”
“哈哈哈哈，你要是见过就奇怪了，我都很久没见过了。”唐璥笑的开心。
“你怎么了？”宋遇安觉得唐璥现在有点奇怪，他表面好像很开心，但又好像很难过。
“没事。”唐璥快速的说，“你帮我把药拿过来吧，就在我枕头下面。最里面那个房间就是我的。”
宋遇安打开唐璥的房门，发现房间很凌乱，地上到处都是画画用的笔和一盒一盒的颜料，墙边都是堆得很高的一摞摞书，什么书都有。
甚至还有一缸巨大的鱼缸，很漂亮，里面一堆的花卉草草，一截断木放在里面，还有很多颜色鲜艳的小鱼在游来游去。有种说不出的艺术感。
房间里唯一整齐的地方就是一个小小的书柜，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几个镜头和相机。
“我操。”宋遇安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门后面随意摆着的滑板，慢慢摸到床上。
发现枕头被子底下什么都有，MP4，耳机线，小说，高二的数学书，头戴式耳机，本子，眼镜，还有几个奇形怪状的石头。
“在床上摆摊么，”宋遇安直接把被子枕头掀起来，什么玩意都看到了，就是没看到药。
“还没找到？你属乌龟啊。”唐璥从门外挪进来。
“我靠，你这儿老鼠进来都得开导航，蟑螂都以为回到故乡了…”宋遇安在床上翻着。
唐璥对宋遇安比了个中指，“你他妈的，我这里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乱，但又不脏。东西都是干净的。”
“干净？祖宗！石头，你看我在你床上找到了拳头这么大的石头！石头！你是从珠穆拉玛峰挖完宝太累连衣服都没换直接就摊床上了吗！”宋遇安抬高声音。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石头是不是干净的？老子把他们洗了几遍才带到房间里的。”唐璥说。
“而且这是青海的石头！我从小柴达木湖千里迢迢带过来的。你懂不懂！完蛋玩意！”唐璥对着宋遇安的头就来了一下。
“你吼啥，爹不是在帮你找药么！”宋遇安往床上一坐。
“你看，这样相处多好，瞅你刚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我都好笑。”唐璥也坐下来。
宋遇安愣了愣，最后憋了半天，只能憋出一句“我操。”
“行了，药我也懒得吃了，明天再吃一样的。累死了。”唐璥躺在床上，把枕头盖到脑袋上。
“赶紧回去写作业吧，陈曼得急死。”他懒洋洋的说。
宋遇安也躺下来，“用完就扔。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渣男。”
“随你，反正明天咱俩明天一起挨骂。”唐璥闭上眼，声音从枕头下传来，显得闷闷的。
两人都没有说话，唐璥也慢慢觉得有些困，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想：
真稀奇啊，居然自己会在没有借助外力的情况下睡着，宋遇安的神奇力量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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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资料来源于百度。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