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上祂的躯体：来自一个狂妄者信徒》不卷毛

2、05 颠覆天空

　　05

　　她翻越山林，和赤鸟赛跑，木屐踏上沼泥地，遥望前方是不远的青草地，但她的半身已陷入悔罪沼中，那片青草地是圣的世界，可想要到那边就得经过这个地方，罗法尔已经感知到，已经感知到祂就在那里。谁也无法动摇，什么也不可动摇。

　　没有援助人出现，罗法尔从不需要，没有好心老人出现，罗法尔从不动摇。她的周围起风了，风像这悔罪沼形成在半空，风圈无比地巨大，它抱起她的半身，罗法尔起身了，她起身了，悔罪沼的沼泥无法拖走她，她浮身空中，那块地是这样糟，随悔罪而来的污秽永不停歇地朝低地流下，是人们的恐惧、无望和不安形成，聚拢在这块地上。

　　她把那沼泥抛在身后，不顾半身泥泞，像那块高山的青草地奔去，翻越上了它眼前出现一条清澈的溪流，溪流对面的青草地上睡了祂，她望见了，罗法尔望见了，那巨大的喜悦侵袭了她，使她疯狂地向溪流而奔，罗法尔望见了，罗法尔望见了！

　　路上的刀剑、黑暗，无衣无食、狮子、毒龙……皆无法逼迫她，可唯祂，唯祂，罗法尔愿献上躯体，驱使、压迫。

　　溪流变成高山那般汹涌的海浪，像一轮噬人待食的黑洞，它堵在罗法尔前面，罗法尔的木屐切成了片向四处散落，服饰像雪花出现又堙灭，她剩下一具肉身，那大地一般莹白的肤色，大地一样美丽的骨骼，溪流要把她吞下，她的手臂具有非常的力量，一把举起了这狂妄的溪流，这不知死活的溪流，火焰自她的肉身周遭弥散，愈来愈烈，像那天上奔走的火团，要燃烧，要殆尽眼前这流水，要毁灭一切阻拦的，溪流成空了，土地上那浅而长的坑便是它曾经来过的痕迹。

　　祂是男，还是女？
　　罗法尔的脚落在青草地上，她的肉身依旧敞亮，浑身如大地又仿佛哺育的模样。她向那里走去，那里是门，是谁人不能进的她的门。

　　她还是来到他的面前，他有一头乌黑美丽的头发，散落在青草地上，鲜活的红花、黄花、白花把他包围，他的眼是闭上的，他的双手落在腹前，一切都是平静的，平静地像沉睡的圣者。他的脸庞像天空一样美丽，他的肤色犹如大海一般沁凉，帝国最美的皇后站在他面前也要沦为尘土。

　　这块青草地仿佛因他成为一块圣地，那擅自闯入的罗法尔要干什么？她要抓住他的灵魂。他躺在那里，平静地，鲜花包围他的肉身，罗法尔掀开它们，鲜花试图抗击，罗法尔堙灭它们，破碎的花瓣拼不起来，凄凄厉厉地躺在一旁，他的躯体再也遮挡不了，莹白的皮肤像散发光辉，乌黑的发尾落在肩膀，那块美丽的胸膛仿佛等待着亲吻，他是如此纯洁，纯洁地宛若携着金竖琴的圣处女。

　　罗法尔躺下来了，她就在他身旁，躯体间相触，他的肉身有大海的沁凉，与罗法尔犹如火焰的炽烈对峙着，凭空造物的白绸布飘落下来，罗法尔用它绑住一双眼睛，现在，她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