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来干什么的》改行的韭菜

9、奇怪的梦境

　　想到事情的严重性，秦乐也没心思想中午吃什么了，随便摘了点菜便回家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老人一开始还想问问具体情况，不过看秦乐和关酌都心事重重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了，沉默着吃了午饭。
　　这半年因为身体修养，秦乐养成了午睡的习惯，本来想着吃完饭就和关酌去河管大院等人回来，结果碗还没刷完就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疯狂打哈欠，恨不得倒头就睡。
　　进了客房想给关酌说一下休息半小时，发现他躺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也没多想，秦乐就爬上床躺下了。
　　睡下没一会儿，耳边就传来熙熙攘攘吵闹的声音，有小孩的打闹声，大人的笑骂声，小贩儿的叫卖声，更远处还有乐器和唱戏的声音。
　　被吵清醒的秦乐愤怒的睁开眼却愣住了。
　　他根本没有躺在床上，也没有在家里。
　　大街上，人来人往，却看不见他，秦乐像是不存在一样，看着一个又一个人穿过他的身体，到街边的小摊上挑挑选选，讨价还价。
　　这里很热闹，和秦乐小时候奶奶带他去玩的庙会一模一样。只是这些人都穿着古时的衣衫，说话和村里人说的土话不太一样，但是大概能听懂。
　　秦乐正愣神，左肩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他一激灵，转过头就看到了同样被一个路人传身而过的关酌。
　　“怎么回事？你也灵魂出窍了嘛？”秦乐问。
　　“不是灵魂出窍，是梦或者幻境。”关酌也有些困惑，“龙族体质特殊，很少做梦，而且龙珠清心明目，幻境也会不攻自破。除非……”像是想不通什么一样，微微邹着眉思考。
　　“除非什么？”
　　“除非有因果，但是我的因果除了你没有别人。”或者有可能是在他无意识中造就了因果，若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会被拉进来。
　　化龙后的每一刻都被关酌想了一遍，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过因果。
　　而且看这手段，对方根本不是寻常人，也不知道抱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种未知最让人焦躁，不知道在哪一刻就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别想了，去看看吧，既然主动把我们拉进来，那肯定有目的。赶紧解决，也不知道这里面时间流逝和外面一样不……别等我们醒了村都被灭了。”秦乐边说边往前走，后面的关酌四下看了看也跟上了。
　　走出这个全是小摊的街区后，外面有一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搭了一个戏台子，从小吃街出来的人一部分往戏台子那边去了，还有一部分手里提着东西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秦乐听着旁边传来的对话。
　　“六婶，去上香啊？”
　　“对啊，我家大儿媳妇儿去年拜了树神，今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得去还愿哩。”
　　“这树神真的灵验，不知道能不能保佑我今年发大财。”
　　“臭小子就想着这些，什么时候成家，求着树神给你找个好媳妇儿才是正事。”
　　“还不急哩，婶儿我先看戏去了。”
　　“臭小子……”
　　……
　　秦乐和关酌对视一眼，两人跟着前面被叫六婶的妇人，想看看是不是这个树神拉他们进来的。
　　刚走了没几步，俩人就明白了为什么叫树神。
　　前面有一个很陡的坡，坡下的大坑里长了一棵参天大树，梧桐树。
　　树旁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潭和一座小庙。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关酌之前修炼的小石潭还有那棵同样是梧桐的大树。
　　大家都在树底等着，一脸虔诚。
　　一波人进去上完香出来另一波人再进去，络绎不绝。
　　还好他俩不用排队，穿过人群走进小庙的一瞬间，秦乐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感。
　　抬头看着面前的神像，不是秦乐之前见过的庄严宝相，也不是传统庙宇里的凶神恶煞，而是一棵石头雕刻而成，有很多枝杈的树，树身有很多纹理，有些像眼睛，有些像耳朵。
　　不知为何，秦乐总觉得这个树神的形象，有点像两棵树干纠缠在一起。
　　转过身打算给关酌说的时候，突然发现周围变的好安静，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慌慌张张的再看庙里的树神，发现原本茂盛的枝杈少了好多，有水珠顺着树神身上的纹理流下，恍惚中似乎还能听到隐忍的哀鸣声。
　　秦乐一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梦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小小的庙里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并没有其他发现后，他决定出去看看。
　　可当他跨出小庙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由的呆住了，原本像是被按了静音的声音突然回来了，周围变的嘈杂起来。
　　立在水潭边的梧桐树，几个人都抱不住的大树，树底周围都挖出来好大的坑，淡黄色的根部粗壮结实，错综复杂的裸露在外面，此刻被几条麻绳绑住躯干，上百人像拔河般，一边吆喝一边扯着绳子使劲。
　　原本屹立不倒的大树，开始有些许松动。
　　可那些人像是不满足这种松动，放下绳子，有拿着梯子爬上树砍枝杈的，有在树底拿着斧头砍树根的，哪怕那一斧子下去，只能在结实的树根上流下一个小小的坑，那些人却还是像解恨似的，一斧子一斧子的不断砍着。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了刚刚的虔诚，大家都涨红了脸，眼睛里透露着兴奋，像是在完成什么复仇大业。
　　每当有粗一些的树枝或者根须被砍断，大家都像是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一样，发出高昂又激动的欢呼声。
　　原本被挂在树枝上成千上万条寄托着美好愿望的红丝带，也混着树枝和树叶散落一地。
　　秦乐转身看了一眼庙里的树神，石像身上的纹理已经变成了裂纹。随着裂纹越来越大，石像像是要散架，开始是掉石头碎屑，然后很快就有石块往下掉，到最后不仅仅是石像，连整个小庙也在摇摇欲坠。
　　冲出小庙，秦乐看到外面的大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连根拔起，斜躺在旁边的坡上了。
　　此刻秦乐也终于看清楚了，不止是一棵树，这是两棵缠绕在一起的梧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