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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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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已经晾晒的衬衫取下,A字打头的牌子,她不认识,仔细翻过标签,上面确实只有干洗选项。
她略带歉意地给他发了信息:【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多少钱,我赔你。】
李闻晔:【免了吧,不用放在心上。】
她不死心,去网上搜这个牌子,然后吓到了。
呜呜呜,这也太贵了叭!
衣服能不能再抢救一下?短信不能撤回了吧?
她最近诸事不顺,在校门外溜达被狗咬了,找不到主人,只能自认倒霉,多了狂犬疫苗的开销,前天笔记本用着好好的突然就无法开机,又新添了一笔维修费用,真是水逆个没完了!
爸妈每个月给她转3000,其实很富余了,但也架不住接二连三的倒霉。如果找爸妈要,肯定会给她钱,但是爸妈赚钱也很辛苦,她得自己想想办法。
黎元甜心里默念“破财消灾”,安慰自己,思考了几分钟,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她从抽屉了拿了几包零食,用袋子装好,准备去隔壁宿舍找王千慧,她最近在做兼职,听说还挺赚钱的。
“没问题呀,晚上8:00-11:00,三个小时就可以了,大夜班就不要了吧,熬夜太伤身体啦。”王千慧是个热心肠,立马把老板微信推给她,说正好缺人手。
兼职有着落了,她脚步轻快地回了宿舍。
见她进去,三个人神色各异的各干各事,都不说话。她拉开椅子,准备听几首歌,然后午休。
田娇按耐不住地问她:“甜甜,阳台上挂的白衬衫是你洗的吗,是男生的吧,谁的啊?”
她一向不爱搭理她,但还是礼貌回到:“哦,一个认识的人借我的。”
“嗯,今天衣服有点多哈,都快晒不下去了”
“……”
明明还有位置。
赵诗雯听不下去了,轻飘飘地说道:“夏天还好吧,尚且晒得过来,某人以前冬天还不是把外人的衣服拿回来洗了,我们也没说啥啊。”
田娇脸色顿时不好看了,阴阳怪气地说:“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你是嫉妒有男生对我嘘寒问暖吧,那人家怕我冷衣服借我穿,我总得洗干净还人家才礼貌吧。”
赵诗雯正准备反驳她,田娇又开口了。
“甜甜,你这件衬衫有点眼熟啊,李闻晔的吧?”
黎元甜:“所以呢?”
“你追他这么久,终于有点眉目了,我替你高兴,不过谈恋爱嘛,肯定还是被人追更有幸福感啦,女生太主动,总感觉,有点掉价。我这人说话比较直哈。”
黎元甜正在喝水,急急咽下,嗤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幅论调,女追男怎么就掉价了,我就晒件衬衫,怎么着你了?”
“你看看,还急眼了,我就那么一说啊,每个人观点不一样很正常嘛,就算你有理,也没必要这么得理不饶人吧!”
所以你自己也承认自己在这无理取闹?
她顿了顿,又说,“我想问你件事哈,上学期奖学金,我的总分跟你一样,一等奖却是定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你是班干,应该知道的比我多。”
黎元甜真的要气疯了,从来没遇到这么不可理喻的人!
“你觉得有内幕,你找辅导员说去啊,跟我阴阳怪气的干什么,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田娇坐了下来,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幽幽道:“呵,找辅导员有什么用,谁知道你俩有没有一腿?”
黎元甜只感觉一股无名之火“蹭”地窜到天灵盖,一把拿过她喝水的杯子,直接倒她头上,将她浇了个落汤鸡。
一时间上来拉架的劝架声,田娇的惨叫声,混在一起,响彻宿舍。
黎元甜扬了扬手上的杯子,平静地说道:“你脑子不清醒说胡话了,我帮你清醒清醒。”
然后走出了寝室。
她出来后,去超市买了瓶平常爱喝的气泡水,一口下去,心里反而更燥了。
她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往教学楼那边走,外面太阳高挂,非常晒,她啥都没带就跑出来,只能将脚步加快。
来到辅导员办公室,她急切地问道:“辅导员你好,我想问问,有人反应上学期奖学金定的我,她的总分跟我一样,说是有什么黑幕,是怎么回事啊?”
“哦,这个啊,你是班干部,有额外的1.5分加分,最后成绩统计是你第一。你们平常为班级做贡献,也很辛苦,不能白辛苦啊。”辅导员贺佳叹了一口气,说道:“是田娇说有黑幕的吧,昨天她还为了入党的事情来我这闹呢。”
“她入党申请格式都有问题,一看就没认真写,没选上很正常吧。”黎元甜在班里担任的团支书,之前帮助辅导员一起删选过入党积极分子人选。
“总之呢,你不要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回去休息吧,下午还有课。”
黎元甜回来的路上心情并没有好太多,她真心觉得田娇的脑构造异于常人,无法理解。
宿舍都不想回了,不想看到她那张脸。
她索性跑湖边凉亭,准备小憩一下,坐下静静心。
校园内有个人工湖,湖边垂柳依依。两只黑天鹅一前一后,往湖心游去,在湖面上留下一串串水纹。
她发着呆,突然面前有道阴影,她抬头一看。
哦,债主。
她发现决定不追他了之后,偶然遇见的次数反而更多了。
李闻晔:“在这冥想呢?”
黎元甜:“随便坐坐,你怎么在这?”
李闻晔:“哦,路过,找辅导员有点事。你坐吧,我先走了。”
黎元甜无精打采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脚步顿了顿,有点不自在地说道:“我觉得我是绩优股,你好好品品这句话,拜拜。”说完目不斜视的朝宿舍方向走去,健步如飞。
“……”
黎元甜这一中午过的太精彩,感觉脑子有点糊。
他刚才说啥?绩优股?
他是在凡尔赛?
下午她们系只有两节课。
下课后她约了顾尤去学校后街那去吃过桥米线,一对老夫妻开的,价格实惠,味道特别正。她隔段时间不吃就想的不行。
学校后街依托周边几个学校的主力消费,生意一向很红火。吃穿住一条龙,她们学校所处郊区,去市里通勤时间较长,这里呢就相当于“小万达”,平常没课的时候他们都会就近选择来这边逛逛。
吃完米线,她心满意足的叹气,“你说我是不是要去庙里烧个香拜个佛啊,最近过的太狗血了。”
顾尤坐她对面,望着她碗里飘的一层红油,感觉胃有点抽疼,这丫头太能吃辣了。
她把筷子放下,愤愤不平道:“那个得红眼病的这么说你的啊,太过分了吧!”擦了擦嘴,然后问她:“那你辅导员长得帅吗?”
黎元甜瞥了她一眼,“这不是重点好吗?”
“那就是不帅咯。”
她脑子里迅速过了下辅导员的脸,“一般长相。”
顾尤幽幽叹气:“哎,喜欢过那么帅的,其他人在你眼里当然是一般啦。”
黎元甜没理会她的话,想到即将到来的兼职,有点雀跃地说道:“姐姐我晚上要去赚钱啦”
“啥意思?”
“我们班王千慧介绍的兼职,清吧服务员,三个小时400块。”黎元甜笑语晏晏,仿佛看到一团人民币在向她招手。
“你很缺钱?”
“你也不看看我最近破了多少财,我忘了跟你说,就中午李闻晔那件衬衫,我拿回去手洗了,然后一看标签,只能机洗,做错了就得认啊,我打算赔件给他。”
“哦,赔就是了,你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
黎元甜说了个数字。
顾尤:“我擦,这么贵!服务员很累的,甜甜。”她眼珠子滴溜一转,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卖.身给他算了,反正你不亏。”过了几秒,就在黎元甜要上手挠她的时候,她语重心长地改口了:“还是算了,李闻晔那身段,那个脸,睡完还得付费吧。”
黎元甜瞪圆了眼睛,里面写满了谴责,像是要将她射穿似的。
瞎说什么大实话!
晚上7:30,阔色音乐酒馆。
黎元甜第一天兼职,早到了半小时。换好员工服,她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面色红润,画了个淡妆,整个脸显得精致了不少。
她整理了下衣领,转了个圈,这套服装有点显身材,她多少有点不太自在。
晚上8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刚给一个卡座的客人上完果盘,黎元甜感觉自己的脚不是自己的了,她抬手看了下手表,才9:45!
她背抵着墙,准备小歇一会。
李闻晔最近心情有点不好,具体也不太说得出来原因。
好像是从黎元甜说放弃追他开始的?
以前黎元甜追她的时候吧,他觉得她做事太随心所欲,不顾后果,生在李家,沉着冷静、保持体面是刻在骨子里的基因。
他对她说不上讨厌,但他从小到大被捧惯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本来在学校图书馆看材料,但是陆韶约他出来喝酒,他就出来了。
他嫌酒吧吵,最后挑的这里。
陆韶拨了拨新弄的发型,显摆道:“帅吧,朋友介绍的理发店,要我给你推店长微信吗?我跟你说,里面的洗头小妹超正的。”
很显然,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陆韶,他发小,打从穿开裆裤就认识了,铁打的交情。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过。热衷于喝酒、烫头、物色新女友。
一身白色西装,配上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李闻晔抿了口酒,吐槽道:“你能不能别到处开屏?”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一来就挤兑我?”
“没有,我心情好也能挤兑你。”
“嗬!你这人……你……我靠,这个破酒馆还有这么正的服务员,身材很不错嘛”他一边说话,一边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向李闻晔递眼色,邀他一起看。
李闻晔不想搭理他,埋头喝酒。
“我去,美女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欺负的,太过分了吧”陆韶话音刚落,李闻晔背后卡座传来一阵骚动。
他转过头,看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顿住了。
让他体验到忧愁滋味的始作俑者就站在他的三米开外方向,像是一个女战士,脑袋高高扬起。他对面站着的中年男子被泼了一脸酒渍。
中年男子咒骂了一句“婊.子养的”然后去扯她的手。李闻晔站起飞奔过去,将黎元甜护在了身后。
“你谁啊,少管老子的事,给我让开。”
他望向身后的黎元甜,问她:“怎么回事?”
这一开口,没想到她的眼圈就红了。